此时另一边,楚安芷和白望舒正走在研武城的大街上。
要落不落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铺在青石板路上,像两截被拉长的墨色绸缎。
街边的灵植铺子还没关门,挂在门口的灵草在余晖里泛着柔和的光,摊主们慢悠悠地收拾着摊位,偶尔和路过的修士搭两句话,语气里满是傍晚的松弛。
白望舒手里拎着个小巧的木盒,走在楚安芷身侧,脚步放得很缓:“仙子,之前在五年前,多亏你救了我和宗门弟子,那处灵矿虽然不值什么,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嫌弃。”
楚安芷侧头看了眼白望舒手里的木盒,又望向街边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灵植,脚步跟着放缓,语气温和:“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一直记挂。五年前若不是你们宗门弟子及时引开妖兽,我也未必能那么顺利脱身,说起来,我们算是互相帮忙。”
白望舒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狗狗眼带着几分认真:“对仙子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和宗门弟子而言,却是救命之恩。这矿产,仙子你一定要收下。”
楚安芷看着白望舒眼底的认真,又瞥了眼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木盒,盒身雕着细腻的云纹,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的,便不再推辞,轻轻点头:“好,那我收下,多谢你费心了。”
白望舒瞬间笑开,眼底的光比街边的灵草还亮,连忙把木盒递过去:“仙子喜欢就好!这玄冰晶矿是我们宗门矿脉里品相最好的一批,用来炼墨、铸器都合适。虽说可能没有遇鹤他弟弟手里的矿产那么好,但也是在修仙界数一数二的了。”
他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拍了拍胸脯:“仙子放心,这个矿产是宗门长老一致同意送出的。”
楚安芷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身细腻的云纹,她轻轻颔首:“白道友费心了,这么好的矿产都拿出来了。”
楚安芷将木盒轻轻放入储物戒中,指尖仍能感受到盒身残留的、被白望舒掌心焐热的温度。
她望着街边被夕阳镀上金边的灵植,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玄冰晶矿本就稀有,品相好的更是难得,你和你的宗门能把这样的宝贝送我,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白望舒挠了挠头,脸颊在余晖里泛着淡淡的红,语气却很诚恳:“仙子折煞我了,叫我望舒就好。比起仙子的救命之恩,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当年若不是你,我和那几个弟子早成了妖兽的口粮,哪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楚安芷的储物戒,又补充道,“而且这矿脉我们宗门还有不少,留着也是放着,给仙子炼剑正好能派上用场,总比在矿洞里积灰强。”
楚安芷忍不住笑了:“你倒是会说话。到时候我去小未那里看看,给你们拿些宝贝,当还礼好了。”
白望舒听到‘还礼’二字,眼睛一亮,却又连忙摆手,脸颊的红晕在夕阳下更明显了些:“不用不用!仙子肯收下矿脉,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哪能再要还礼?再说了,我怎好要晚辈的东西呢。”
楚安芷看着白望舒泛红的脸颊和急忙摆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怎么算晚辈的东西?小未的私库比我还有观世宗还丰厚,他那些灵器、灵草放着也是放着,正好给你们宗门弟子练手用,不算吃亏。”
此时正准备进入饕餮阁的赵归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在惦记我的私库。
楚安芷看着白望舒急得耳根都泛红的模样,笑意更深了些:“你也别推辞了,就当是我借花献佛。小未那孩子私库里的宝贝堆成山,上次还跟我抱怨灵草放久了要坏,正好给你们宗门弟子用,也算物尽其用。”
白望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安芷的眼神止住,只好挠着头应下:“那……那好吧,多谢仙子。”
他偷偷抬眼,见楚安芷嘴角噙着笑,夕阳落在她发梢,晕出一层柔和的金光,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连忙移开目光,看向街边的灵植摊。
楚安芷顺着白望舒的目光看向街边的灵植摊,摊主正弯腰整理着一盆开得正好的‘凝露草’,草叶上挂着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撒了一把碎钻。
她脚步微顿,想起赵归涯曾经给她讲过这草的功效,便笑着开口:“这凝露草品相不错,用来泡茶能清心凝神,你们宗门弟子若是修炼时心浮气躁,用它最合适。”
白望舒听闻,他立刻上前两步,笑着问摊主:“老人家,这盆凝露草怎么卖?”
摊主直起身,见是两位气度不凡的修士,连忙拱手:“道友好眼光!这可是今早刚从灵田摘的,还带着晨露呢。不多要,五十块下品灵石就行。”
白望舒二话不说,从储物袋里摸出灵石递过去,小心地抱起那盆凝露草,转身递给楚安芷:“仙子,这草配你说的清心茶正好,你拿着吧。”
楚安芷吓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提,你不用特意买给我。”
楚安芷:这孩子怎么这么莽!
白望舒却把凝露草往她面前递了递,眼底带着几分执拗:“仙子拿着吧,这草又不贵,正好配你说的清心茶。再说了,你收下我的灵矿,我送你一盆草,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楚安芷:又不贵…………穷比羡慕,等等!这逻辑好像不对吧!
楚安芷看着白望舒递到眼前的凝露草,草叶上的水珠还在夕阳下闪着光,再看他眼底那股‘你不收我就不撒手’的执拗,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好吧,那我收下。谢谢你,白d………望舒。”
“不客气!”白望舒瞬间笑开,耳根的红晕还没褪去,却松了口气似的挠挠头,“这草好养,就放在窗边,每天浇点灵泉水就行。等它再长几天,摘几片叶子泡茶,清心凝神的效果更好。”
楚安芷抱着凝露草,指尖触到叶片上微凉的露珠,点头应道:“好,我记下了。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以前在宗门的时候,经常帮长老打理药田,”白望舒说着,目光又落在她怀里的草上,语气带着点小得意,“这凝露草娇气,很多人养不好,但我知道诀窍,不能用太浓的灵泉水,也不能晒太久太阳,像现在这样的夕阳,晒半个时辰正好,既能让它长精神,又不会灼伤叶片。”
楚安芷抱着凝露草,指尖蹭过叶片上微凉的露珠,听着白望舒头头是道地讲着养护诀窍:“看来你是真懂行,我就不行,养什么花花草草都可以养死。”
两人说着,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赵归涯的声音:“师尊!白道友!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们在饕餮阁等你们半天了,还以为你们去看灵矿了!”
楚安芷和白望舒抬头,只见赵归涯趴在饕餮阁二楼的窗台上,手里还举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正冲他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