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乱的阴影，如同炎黄城上空一度盘旋不去的夜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依旧笼罩在奴隶营的上空，尤其是那根悬挂着磐石头颅的木杆，无声地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威慑。然而，与之前那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不同，一些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变化，如同冰封河面下悄然涌动的一丝暖流，开始在奴隶们麻木的心灵深处滋生、蔓延。
这些变化，始于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个名叫“草根”，平日里沉默寡言得像块石头、昨夜叛乱时却因胆小躲在棚屋角落瑟瑟发抖而侥幸逃过一劫的老奴隶，在某天傍晚分发那本就因惩罚而减半、更加稀薄的糊糊时，负责分饭的卫队战士，竟然往他的破木碗里，多舀了半勺！甚至，里面还罕见地飘着几点零星的、油汪汪的肉渣！
草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碗里那点额外的“恩赐”，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看向分饭的战士，那战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烈山首领吩咐，昨夜安分守己者，今日加餐。”
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只有吸溜糊糊声的饭点，却清晰地传入了附近不少奴隶的耳中。他们看着草根碗里那点可怜的“加餐”，眼神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疑。
安分守己……就能有好处？
另一个奴隶，名叫“石爪”，因为一手辨认和打磨石料的绝活，被工师巧手偶尔点名去帮忙处理一些精细石件。在叛乱后的第五天，他因为提前且高质量地完成了一批急需的门轴石臼，巧手竟然当着不少奴隶和监工的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动作略显生硬），然后对监工说：“此人手艺不错，干活也卖力。记下来，本月口粮，给他按‘足量’发放，不必减半。”
“足量”发放！这意味着石爪可以摆脱那折磨人的饥饿感，至少能吃饱肚子干活！周围的奴隶们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直了。石爪本人更是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石凿掉在地上，只会一个劲儿地躬身，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感谢的话。
干活卖力……有手艺……就能获得更好的待遇？
还有那个名叫“夜莺”的女奴，原本是某个小部落的采集好手，对山林里的植物极其熟悉。她因为偷偷告诉医务组的人某种野草汁液可以缓解蚊虫叮咬的瘙痒，并且带领她们找到了那种野草，第二天，她就被允许在采集队里担任临时的“副手”，负责辨认可食用和药用的植物，并且，她所在的那个十人小队，当天所有人都获得了一小块额外的、用粗盐烤制的肉干作为奖励！理由是“协助医务，有功”。
协助……有功……还能惠及同队？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偶然的小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不断扩大的涟漪。奴隶们私下里开始窃窃私语，麻木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亮。他们不再仅仅谈论那晚的恐怖和悬首的威慑，也开始猜测、议论这些“好运气”背后的原因。
“听说了吗？草根那老家伙，就因为他没跟着闹事，多得了半勺糊糊！”
“石爪更走运！就因为他会摆弄石头，这个月都能吃饱饭了！”
“夜莺她们队也是，就因为她认识草，全队都得了肉！”
“难道……老老实实干活，真的会有好处？”
“烈山首领说的‘安分守己’，工师说的‘干活卖力’，还有‘协助有功’……是不是以后按这个来，日子就能好过点？”
“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做做样子……”
“可万一是真的呢？”
希望，哪怕只是最微小、最不确定的一丝希望，也足以在绝望的土壤里，顽强地钻出嫩芽。
就在这种猜测、观望、以及一丝丝难以抑制的期待氛围中，时间悄然流逝。当悬挂的颅骨在风吹日晒下逐渐失去最初的恐怖，变得更像一个习以为常的、冰冷的象征时，炎黄城核心层经过反复商讨、修改、完善的《奴隶劳动积分与赎身条例（试行）》，终于到了正式颁布的时刻。
这一天，阳光正好，驱散了连日来的些许阴霾。奴隶营中央的空地，也就是上次血月之夜进行血腥镇压的地方，再次聚集了所有的奴隶。与上次被迫跪伏、充满恐惧不同，这一次，他们是被命令站立，虽然依旧鸦雀无声，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但也夹杂着更多的好奇与探究。
空地前方，临时搭建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台。汪子贤站在台上，依旧是那副略显慵懒却自带威严的姿态。他今天没穿那件华丽的羽饰王袍，反而是一身干练的麻布短打，外面套着件皮甲，显得精神而务实。烈山、石臼、巧手、玄巫等核心成员分列他身后左右，神色肃穆。胖墩则蹲坐在汪子贤脚边，好奇地打量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额头的华为Logo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蓝光。
“咳咳！”汪子贤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一个简陋的、用薄木片卷成的喇叭状扩音器（这是他某天无聊时的“发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地，“都到齐了吧？行，那咱们就长话短说，不开什么‘篝火晚会’了，上次那个效果不太好，有人好像不太喜欢。”
他这略带自嘲的玩笑话，让台下的奴隶们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生怕这位行事难以揣测的启明王又要搞出什么血腥名堂。连台上的烈山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放松点，放松点，”汪子贤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今天叫大家来，不是要砍谁的脑袋，也不是要抽谁的鞭子。今天，是来给大家宣布点……嗯，算是好消息吧。”
好消息？奴隶们更加困惑了，彼此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
“首先，本王要再次强调！”汪子贤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炎黄城的规矩，不容挑战！背叛者，作乱者，下场如何，你们都看到了！”他目光扫过那根悬挂头颅的木杆，意思不言而喻。台下瞬间一片死寂，恐惧再次浮现在许多人脸上。
“但是！”汪子贤声音拔高，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本王也说过，我炎黄城，是讲规矩，也讲道理的地方！只要你遵守规矩，肯出力，为我炎黄城的建设流汗，而不是流血，那么，我炎黄城，也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肯努力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在每个人心中回荡片刻，然后才继续说道：“过去，你们是奴隶，干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食物，没有希望，没有未来。这，是事实。但今天，本王要告诉你们，这种日子，可以改变！从今天起，我，启明王汪子贤，正式颁布《炎黄城奴隶劳动积分与赎身条例》！”
“劳动积分？赎身？”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如同两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奴隶人群中引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待。
“安静！”烈山上前一步，声如洪钟，瞬间压制住了现场的嘈杂。
汪子贤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详细解释这套全新的、在这个时代堪称石破天惊的制度。
“所谓‘劳动积分’，简单说，就是给你们每个人建立一个‘功劳簿’！”他举起手中一块由石臼等人赶制出来的、刻画着复杂符号和刻痕的厚重木板示例，“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每天完成规定的劳役任务，就能获得‘基础工分’！干得多，干得好，超额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奖励工分’！反之，偷懒耍滑，完不成任务，或者违反规矩，就要扣罚工分！甚至，如果你掌握了某种特殊技能，比如像石爪那样会打磨石器，像夜莺那样认识草药，并且愿意拿出来为炎黄城做贡献，也能获得大量额外的奖励工分！”
他指着木板上的刻痕：“这些工分，会被专门的人记录在案，定期公布，确保公平公正！而你们积攒的这些工分，用处可就大了！”
汪子贤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开始描绘那幅由积分构筑的、通往更好生活的阶梯：
“第一，工分可以兑换更好的待遇！”他朗声道，“比如，当你积攒到一定工分，可以申请兑换更好的食物！不是糊糊，可能是实实在在的肉干、烤饼！可以申请兑换更厚实的衣物，更保暖的铺盖！甚至可以申请调换到相对轻松一点的劳役岗位！”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更好的食物！更暖的衣服！这对长期处于饥饿和寒冷边缘的奴隶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第二，工分，关系到你们的身份晋升！”汪子贤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我们现在将奴隶分为三个等级：‘苦奴’，也就是你们现在大部分人所处的状态；‘常奴’；以及‘工奴’！”
他详细解释了每个等级的要求和待遇：
“苦奴晋升常奴，需要连续数月无过错，并且积攒到足够的工分，经过审核批准！成为常奴，口粮标准提升，劳役时间缩短，居住条件改善，甚至可以拥有少量个人物品！”
“常奴晋升工奴，要求更高！需要更长时间的优异表现，积攒更多的工分，或者有重大贡献！成为工奴，待遇更好！可以参与更复杂、更有技术性的工作，获得更多的尊重，甚至……你们的子女，将有机会进入我们炎黄城开设的‘蒙学堂’，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字！”
“嗡——！”台下彻底炸开了锅！身份晋升！子女还能学习！这……这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无数奴隶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呼吸粗重起来。就连台上的一些核心成员，虽然早已知道内容，此刻亲眼看到台下奴隶们的反应，心中也不由得震撼于这套制度所能激发出的巨大能量。
“肃静！”烈山再次维持秩序，但他的眼神中也少了一丝之前的疑虑，多了一丝凝重。他看到了这些奴隶眼中那被点燃的、名为“渴望”的火焰。
汪子贤任由骚动持续了片刻，才抬起双手，缓缓下压。待现场重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他身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切时，他才终于抛出了那个最终的、也是最震撼人心的核心——
“而这一切的最终目标，就是——赎身！”
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
“没错！赎身！用你们积攒的工分，赎买你们自己的自由！”汪子贤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意味，“当你们，无论是哪个等级的奴隶，只要积攒到了条例规定的、足够庞大的工分数额，就可以向管理层提出申请，用这些工分，换取你们的自由之身！从此，脱离奴籍，成为我炎黄城的‘附民’！”
自由！
脱离奴籍！
成为附民！
这几个词语，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所有奴隶心中那早已冰封的希望！许多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们被俘虏、沦为奴隶的那一刻起，就以为这辈子已经完了，只能在劳役和屈辱中耗尽生命，最终像野狗一样死去。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还能有机会，凭借自己的努力，重新获得自由！
尽管那个工分数额必定是天文数字，尽管那条路注定漫长而艰辛，但……至少，有路了！有希望了！
“当然！”汪子贤适时地泼了点冷水，让众人保持清醒，“赎身所需的工分，极其巨大，可能需要一个奴隶勤勤恳恳、表现优异、并且能活到那个时候，才有可能攒够。但是，这并非唯一途径！”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条例还规定，凡是对炎黄城有重大立功表现者，可视功劳大小，给予巨额工分奖励，甚至——直接特许赎身！”
“什么是重大立功？”他自问自答，“比如，在抵御外敌入侵时，英勇作战，立下战功！比如，发现了重要的新资源，如新的矿脉、高产的作物！比如，发明了能极大提升生产效率的新工具、新方法！比如，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了炎黄城的财产或人员安全！等等！”
他顿了顿，语气充满诱惑：“这意味着，也许你不需要耗费十年、二十年的光阴去慢慢积攒，只要立下足够大的功劳，你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一跃成为自由民！”
立功！快速赎身！这更是一剂强心针，让许多年轻力壮、不甘平凡的奴隶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成为‘附民’之后，”汪子贤继续描绘着未来的蓝图，“你们将拥有自由的身份，可以在城内指定区域居住、劳作、交易，甚至可以组建家庭。你们需要遵守炎黄城的律法，承担一定的赋税和劳役，但这些都比奴隶轻松得多！而且，只要你们继续安分守己，努力为炎黄城做贡献，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你们的后代，甚至你们自己，将来都有可能，成为真正的、享有完整权利的炎黄城公民！”
公民！与启明王、烈山首领他们一样的身份！这个终极目标，如同远方的灯塔，虽然遥远，却光芒万丈，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汪子贤将整套制度的框架、晋升路径、赎身条件、以及对应的权利和义务，都用最直白、尽可能详细的语言，向所有奴隶进行了宣贯。他讲了很久，台下也安静地听了很久，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越来越明亮的眼神，显示着他们内心是何等的澎湃激荡。
“……以上就是本条例的主要内容。具体的细节，比如各种劳役对应的基础工分和奖励工分标准、晋升所需的具体条件和工分、赎身所需的巨额工分数额、以及附民的权利义务细则等，稍后会由石臼、巧手等人组织，向各队队长进行详细解释，并张贴公示！”汪子贤最后总结道，“另外，再次重申‘连坐法’！此法依旧有效，并且与积分制度并行！一人犯错，全队连坐，扣罚工分！反之，举报不法，查证属实，举报者有功，重奖工分！希望你们互相监督，好自为之！”
胡萝卜和大棒，清晰无误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现在，”汪子贤目光扫过台下，看着那一张张因为激动、希望、恐惧、算计而显得复杂无比的面孔，沉声问道，“有人对此条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台下一片寂静。奴隶们还沉浸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中，一时难以消化。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奴隶，颤抖着举起手，声音微弱地问：“王……王上……这，这积分，真的……真的算数吗？以后……不会变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奴隶心中最大的担忧。希望给了，万一只是画饼充饥，将来反悔怎么办？
汪子贤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他弯腰，一把将脚边正在用爪子挠痒痒的胖墩抱了起来，举到面前。
胖墩突然被举高，四只小短腿在空中茫然地划拉了几下，发出不满的“哔哔”声。
“看到它了吗？”汪子贤指着胖墩，对台下所有人说道，“它叫胖墩，是跟随本王的神奇伙伴，也是我们炎黄城智慧的象征！它头上这个发光的标记，代表着公平、公正和契约精神！今天本王颁布的这条条例，已经得到了胖墩的认可和见证！”
他晃了晃胖墩，胖墩很配合地（或者说是不爽地）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哔哔哔”声，华为Logo蓝光急促闪烁，看起来……确实很神奇，很高深莫测。
“本王以启明王的名义，并以胖墩的‘契约之光’为保证！”汪子贤大声宣布，“今日颁布之《奴隶劳动积分与赎身条例》，只要我汪子贤还是炎黄城之主，只要炎黄城还在，便长期有效，绝不轻易更改！积分记录，公开透明，若有徇私舞弊，克扣工分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此言，天地共鉴，胖墩为证！”
虽然拿胖墩来发誓有点搞笑，但在这个普遍信奉神灵和神秘力量的原始时代，汪子贤这番举动，配合胖墩那确实非同寻常的外表和标志，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可信度。奴隶们看着那只在王上怀里挣扎的、圆滚滚的“神兽”，以及它头上那闪烁着稳定蓝光的奇异符号，心中那最后一点疑虑，竟然消散了大半。
或许……这次，是真的？
“好了，条例颁布完毕！”汪子贤把还在“哔哔”抗议的胖墩放回地上，拍了拍手，“都回去干活吧！从今天，从现在开始，你们流的每一滴汗，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是在为你们自己的未来铺路！是永远做一个人人可欺的苦奴，还是努力晋升，乃至最终赎身成为自由民，选择权，就在你们自己手中！”
他挥了挥手，卫队战士们开始有序地引导、驱散人群。
奴隶们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缓缓散去。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死气沉沉、步履蹒跚，许多人的腰杆似乎挺直了一些，眼神中也重新有了光彩，互相之间低声交谈着，话题无一例外，全都围绕着“工分”、“晋升”和“赎身”。
希望，如同一道撕裂厚重乌云的光柱，虽然仅仅是一道，却足以驱散弥漫已久的绝望，照亮前路的泥泞。整个奴隶营的气氛，在条例颁布的这一刻，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转变。恐惧依旧存在，但那不再是唯一的情绪。一种名为“奋斗”的欲望，开始在无数奴隶心中生根发芽。
看着奴隶们逐渐远去的、似乎重新注入了活力的背影，烈山忍不住低声对汪子贤说道：“王上，此法……果真神效。属下看他们的眼神，与往日截然不同了。”
石臼也感慨道：“是啊，若他们真为了工分而拼命干活，咱们的城墙、道路、矿场……进度恐怕能快上一大截！”
巧手点头：“而且，为了获得奖励工分，那些有手艺的奴隶，估计会争着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
玄巫抚须沉吟：“希望之光，可驱绝望之暗。然，欲望之火，亦需规矩之笼束缚。王上此法，可谓刚柔并济，深合天道。”
汪子贤听着手下们的评价，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办法！本王可是要带领炎黄城走向文明巅峰的男人，没点超前意识怎么行？”
“哔哔~”胖墩的电子音适时响起，“根据奴隶群体情绪波动监测数据及行为模式预测模型，新条例颁布后，奴隶群体整体劳动效率预计提升38.5%，内部暴力冲突概率下降42.1%，对统治阶层的隐性敌意指数下降27.8%。短期内部稳定性与生产力提升效果显着。系统判定，宿主大大通过制度创新有效提升了统御复杂人群的能力，【统帅】+1。”
一股明悟涌上汪子贤心头，他对于如何运用规则、引导人心、平衡利益来达成统治目标，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更强的自信。
“统帅力又涨了？不错不错！”汪子贤心情大好，弯腰揉了揉胖墩的脑袋，“看来本王果然是天生当领导的料！走走走，为了庆祝本王的统帅力突破一百零八，今天午餐加餐！石臼，把我的那份烤肉分量加倍！”
石臼苦着脸：“王上，这……库房储备……”
“哎呀，放心，等这帮奴隶为了工分玩命干活，咱们以后肉会多得吃不完的！”汪子贤大手一挥，毫不在意，“这就叫投资！眼光要放长远点嘛！”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带着一脸“我在进行高效能量补充规划”表情的胖墩，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身后，是逐渐恢复劳作、却已然焕发出不同生机的奴隶营。悬首的木杆依旧矗立，象征着不容逾越的底线和铁律。而新颁布的《劳动积分与赎身条例》，则如同一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在这片曾被鲜血和绝望浸染的土地上，悄然播下。
铁腕与怀柔，恐惧与希望，惩罚与奖励，在这座名为炎黄城的年轻城池中，达成了一种微妙而崭新的平衡。未来的路依旧漫长，但至少，一个更加可控、更具效率、也更具潜力的内部环境，正在逐步形成。而这，正是汪子贤建立文明伟业的基石所在。
（第20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