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天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孙明那阴狠的眼神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每一次回忆都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清冷的光影，可张天华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宁静。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张天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公司。
他强打精神，像往常一样在公司里忙碌着，可眼神却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心中既期待又害怕孙明的到来。
临近中午，孙明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公司停车场。
张天华的心猛地一紧。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朝着公司门口走去。
“张总，好久不见啊。”
孙明一下车，就满脸堆笑地说道。
可那笑容却像一把冰冷的刀，让张天华不禁打了个寒颤。
“孙厅长，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公司蓬荜生辉啊。”
张天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热情。
两人走进办公室。
孙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张总，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托您的福，还过得去。”
张天华坐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摩挲着。
孙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张总，最近我们有几宗土地要出售，你有没有兴趣啊？”
张天华心里一紧。
他知道孙明这是在试探自己，连忙说道。
“孙处长，我当然有兴趣啊，就是最近公司资金有点紧张，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孙明轻轻弹了弹雪茄的烟灰，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天华。
“张总，资金紧张只是暂时的嘛。你想想，这土地可都是稀缺资源，一旦拿到手，那以后的利润可是不可估量。你要是现在错过，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张天华额头微微冒出冷汗，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孙厅长，我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可我实在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凑到足够的资金。要不这样，等我资金周转过来了，一定第一时间跟您联系。”
孙明把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身体往前倾，凑近张天华，压低声音说。
“张总，听说最近有些不明身份的人来找你，你不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
张天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后背直往下流，但他还是竭力保持镇定，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
“孙厅长，您可千万别误会。哪有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儿，就是几个老客户过来谈点业务合作，我怕您觉得我分心，就没跟您提。我对您的忠心那可是日月可鉴啊。”
孙明紧紧盯着张天华的眼睛，目光好似能穿透他的内心，冷哼一声道。
“张总，你最好说实话。我在这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那点小心思可别想瞒过我。要是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天华只觉得孙明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砸在自己心上，他的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抖，双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孙厅长，我对天发誓，我真没做对不起您的事。那些人真就是普通客户，谈的也是正常业务。我一直都清楚，我的生意能有今天，全仰仗您的关照，我哪敢有二心呐。”
孙明往后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中满是审视。
片刻后，孙明话锋一转，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听说最近纪委的找过你？可有这事？”
张天华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知道纪委找过我呢？”
想到这里，他的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后背。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眼神躲闪了一下。
“孙厅长，昨天有两个纪委的人确实找过我，他们了解我在黔北那边那个项目情况，好像那边有个干部出了点问题。跟咱们之间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如实回答了，绝对没给您惹什么麻烦。”
孙明依旧紧紧盯着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张总，希望你不要和我耍花样。如果哪天我发现你出卖了，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张天华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刻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每一句话都可能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他的双腿发软，差点就要瘫倒在地上，但还是咬了咬牙。
“孙厅长，我真的没有隐瞒您什么，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我们合作那没多久了，你还不清楚我吗。”
孙明靠回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张总，你最好祈祷纪委查不出什么问题，否则，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天华连连点头，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孙厅长，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一定会密切关注纪委的动向，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孙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
“好吧，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张天华看着孙明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与此同时。
省纪委的一间秘密调查室里。
审讯室灯光格外耀眼，直直地打在一男子的脸上，让他脸上的每一丝慌乱都无所遁形。
此人正是国土厅法规处处长张涛。
张涛坐在审讯椅上。
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省纪委调查员李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声音沉稳而威严。
“张涛，你应该清楚今天为什么喊你来这里，你谈谈黔东市示范园区土地审批为什么卡到现在，希望你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