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难不成这就是宿命之敌
几天后的傍晚，风云快递镖局那间被曹小元恶趣味命名为“大学自习室”的书房里，一场关乎镖局未来命运的战略会议（曹小元原话）正在召开。
烟雾缭绕——主要是曹小元叼着根草茎在装深沉，以及刘飞宇偶尔点燃的某种提神熏香。气氛严肃——如果忽略曹小元把地图拿倒了，还一本正经地指着上面某个点说“这里风水不错，适合埋伏”的话。
“……综上所述，”刘飞宇放下手中的账本，用他那特有的、仿佛刚睡醒的慵懒语调总结道，“扣除各项开支、维修费用、以及上次‘盛会’的亏损，上个月镖局净利润，大概在四百二十两左右。”
“四百二！”曹小元眼睛一亮，把倒着的地图“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可以啊！看来咱们这‘移动’业务，还是挺赚钱的嘛！” 他自动忽略了那八百多两的亏损，选择性看到了盈利。
“仅限于青阳县内。”刘飞宇毫不留情地泼冷水，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青阳县区域，“本地的护送、押运业务，基本已经饱和。大户人家、商铺行商，该开发的客户都开发得差不多了。市场份额，我们占了近七成，剩下的被那些‘倒风’联盟的杂鱼和一些更小的散户瓜分。再想从他们嘴里抢食，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他抬起眼皮，看向曹小元，眼神锐利了些：“换句话说，青阳县这个池塘，对我们这条……嗯，逐渐壮大的鱼来说，已经有点小了。想吃得更饱，长得更大，必须游出去。”
曹小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游出去？你是说……接跨县的走镖业务？”
“没错。”刘飞宇点头，“护送货物、人员，往返于青阳与附近县城，乃至更远的州府。这才是镖局真正的大头收入和立足根本。我们之前专注于本地‘同城速递’，虽然稳定，但上限太低。现在镖局人手、名气、以及……高端战力（他瞥了曹小元一眼）都初步具备，是时候把步子迈得更大一点了。”
曹小元听得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无数银票长着翅膀从四面八方飞进自己的口袋。他一拍大腿，豪气干云：“干了！刘副总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满足于当个县级龙头企业，要有放眼全省……啊不，是全州的格局！我宣布，风云快递镖局，正式启动‘走出去’战略！下个月初，就开启我们的首次跨县走镖业务！”
他环视在场众人——刘飞宇、石大力、石大力、赵老爷子，以及新加入的海大福。
“各位，有没有信心？”
贝尔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总镖头说干啥就干啥！俺第一个冲！”
接着石大力闷声道：“俺打的刀，够快。”
赵老爷子捋着胡子笑呵呵：“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帮着看看风水，算算吉时。”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海大福身上。这位新晋的业务总指导，才是接下来行动的关键人物。
海大福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那张被曹小元拿反了的地图前，默默地将地图正了过来。他目光沉静，带着一种老镖师特有的沉稳和干练。
“总镖头，诸位同僚。”海大福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既然决定要拓展走镖业务，有些情况，我必须提前跟大家说明白，尤其是这沿途的风险。”
他拿起一支炭笔，在地图上熟练地标记起来。
“从青阳出发，往东是广平县，往北是黑山郡，往西是凉州府城方向，往南则是群山密林，人烟稀少。”他一边标记一边讲解，“这几条主要商道上，土匪山贼的据点，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处。”
“这么多？”曹小元咋舌，“官府都不管的吗？”
海大福苦笑一声：“官府兵力有限，只能保障主要官道和大城镇的安全。这些山贼大多盘踞在险要之地，易守难攻，而且很多都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剿不胜剿。我们走镖的，很多时候靠的不是官府，而是自己的拳头、眼力，以及……和某些‘道上’朋友维持的微妙关系。”
他指着几个标记了红色三角的区域：“这几伙，是硬茬子。比如黑风岭的‘一阵风’，擅长设伏，来去如风；白沙湾的‘翻江鼠’，精通水战，常在河道动手。这些，我们尽量避开，或者提前打点，付出些买路钱，破财消灾。”
然后，他的炭笔停在了一个用朱砂特别标注、画了个骷髅头的区域，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但是，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伙人，我们必须极度警惕，因为他们不讲任何规矩，而且……近期很可能与我们撞上。”
“谁？”曹小元凑近了些。
海大福沉声道：“他们自称‘塔利班’。”
“塔利班？！”曹小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名字……这么超前的吗？！” 他内心疯狂吐槽：这异世界也有这玩意儿？！画风越来越诡异了啊！
海大福不明白总镖头为何反应这么大，继续解释道：“这是一伙极其凶残的流寇，成员复杂，有逃亡的囚犯，有活不下去的边军，甚至可能混杂了境外回鹘的凶徒。他们居无定所，沿着商道流窜，手段狠辣，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有多狠辣？”刘飞宇挑眉问道。
海大福脸色难看：“他们对男人，通常是虐杀，以此取乐，或是震慑其他商旅。对于女人……”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更是残忍无比，凌辱之后，往往还会……残害肢体，最后弃尸荒野。简直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贝尔握紧了拳头，石大力脸色铁青，连赵老爷子都收起了笑容。
曹小元起初听到这伙人的恶行，主要是愤怒，但还没觉得有多可怕，毕竟自己现在好歹是“青阳第一高手”（自封），手下也有不少人马。他撇撇嘴：“一伙流寇而已，碰上咱们，算他们倒霉！正好替天行道！”
海大福看着曹小元那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必须下点猛药了，他加重了语气：“总镖头，切不可轻敌！据侥幸逃生的商旅描述，这‘塔利班’的二头目，人称‘疯狼’，性格暴戾，武功高强，据说……曾经和史青龙打过照面，并且交手了十几招，未分胜负！”
“什么？！”曹小元这下真的惊到了，“和徐开山十几招不分胜负？！”
徐开山可是“登堂入室”中期的高手，以前的青阳第一人！虽然被自己用计吓跑了，但实力是实打实的！这“疯狼”能跟他过十几招，那起码也是“初窥门径”后期甚至巅峰的实力！不容小觑！
海大福还没完，又抛出一个更劲爆的消息：“而且，有传言说，他们的老大，那个神秘的回鹘凶徒，实力比‘疯狼’只高不低！具体如何，无人知晓，因为见过他出手的人……基本都死了。”
曹小元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一个实力接近徐开山的二当家，一个可能更强的神秘老大……这“塔利班”的高端战力，确实有点棘手。
然而，让他最终爆发的，却是海大福接下来补充的一句话：
“……这伙人毫无人性，尤其喜欢虐杀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女子，以此为乐。上月隔壁县就有一支小商队遭了毒手，队里两个丫鬟死状……极其凄惨。”
“啪！！！”
曹小元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让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霍然起身，脸上之前那点玩世不恭和凝重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炸毛的愤怒！
“他娘的！敢动我们的萌妹子？！！二营长你的意大利炮呢？”
这一声怒吼，中气十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萌妹子？啥意思？众人面面相觑，没太听懂这个新奇词汇，但结合上下文，大概明白是指年轻可爱的女孩子。
曹小元胸口起伏，气得脸色发红，指着地图上那个骷髅头标记，唾沫横飞：“老子管他什么‘塔利班’还是‘基地组织’！管他二当家是‘疯狼’还是‘疯狗’！敢把主意打到我们镖局护送的萌妹子头上？！敢残害无辜的姑娘家？！真当我们风云快递是吃素的？！真当我这个青阳第一高手是摆设？！”
他越说越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镖局护送的可爱丫鬟（比如沫沫那种款式的）被这群畜生欺负的场景，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天灵盖！
“通知下去！”曹小元杀气腾腾地下令，“以后所有走镖队伍，尤其是可能有女性成员的，都给老子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遇到这伙王八蛋，不用留手，不用讲规矩！往死里打！打不过就喊人，摇人！老子亲自带队去平了他们！”
他瞪着海大福，一字一顿地说道：“海大哥，把他们的活动范围，老窝可能在哪，都给老子标清楚！等咱们业务稳定了，找个机会，主动出击！不把这群社会的渣滓、人性的污点、江湖的败类彻底铲除，老子就不姓曹！”
看着突然化身“护妹狂魔”、正义感爆棚的总镖头，众人先是愕然，随即，石大力、贝尔等人眼中也燃起了同仇敌忾的火焰。就连刘飞宇，都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曹小元这突如其来的、基于奇怪底线（萌妹子）的爆发，有了一丝微妙的认同。
海大福更是心中一定，看来这位年轻的总镖头，虽然行事跳脱，言语古怪，但骨子里自有其坚守的道义和血性。跟着这样的东家，不亏！
“是！总镖头！”海大福肃然应道，用力在地图上那个骷髅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曹小元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嘴里还嘟囔着：“娘的，敢动萌妹子，简直是触碰老子的逆鳞！看来这‘走出去’战略，第一个要扫清的障碍，就是你们这群瘪三了！”
“塔利班”是吧？
行，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看咱们谁才是真正的“天灾”！
第13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