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资本的铁蹄永远那么狠毒
曹小元在散发着霉味和灰尘的杂物间里，艰难地给自己开辟出了一块能放下一张草席的“睡眠区”。他一边打着喷嚏清理蜘蛛网，一边在心里把刘飞宇这个事儿精翻来覆去“问候”了八百遍。
“这叫什么事儿啊！老板住杂物间，员工住主卧！这特么是哪个次元的职场规则？！”曹小元愤愤地拍打着草席，试图让上面的灰尘少一点，“等镖局做大做强，第一件事就是盖员工宿舍！必须把这家伙安排到离我最远的角落！”
好不容易捯饬出个能躺人的地方，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曹小元想起林雪瑶下午负气而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打算去武馆看看，顺便道个歉（虽然他觉得主要责任在石大力那个憨憨和透光的草纸牌）。
他刚走出杂物间，就看见刘飞宇正倚在他（曾经）的正房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片不知道从哪儿摘来的树叶，姿态慵懒，像个监工。
“老板，这是要去哪儿啊？”刘飞宇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带着点莫名的阴阳怪气，“才刚安顿下来，就要去私会你那……小师傅？”
曹小元脚步一顿，没好气地回头：“我去哪儿还需要跟你报备？做好你的前台本职工作！还有，那是我师傅，尊重点！”
“哦——”刘飞宇拖长了语调，眼神在他和林雪瑶武馆方向来回扫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师傅啊……那我怎么办？我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连个洗脸的盆、喝水的杯都没有，老板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空荡荡、黑漆漆的……大房子里？”
他说着，还配合地瑟缩了一下，仿佛这镖局是什么吃人的魔窟。
曹小元被他这茶里茶气的表演噎得够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这戏精一般见识。
“杂物间里有我以前用的木盆，自己拿！水井在院子东头！杯子……先用碗凑合！”曹小元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转身就要走。
“诶，别急啊老板。”刘飞宇又叫住他，晃悠过来，“聊聊嘛，增进一下员工感情。你看，我都把这么重要的‘家丑’（指自己造谣）告诉你了，你就不关心一下你未来得力干将的身世背景？”
曹小元翻了个白眼，但脚步确实停住了。他也确实对这货的来历有点好奇。这气质，这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行啊，那你说说，你什么来头？为啥跑我这小庙来屈就？”曹小元双臂环胸，准备听故事。
刘飞宇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眼神飘向远处漆黑的夜空，语气变得有些缥缈：“也没什么，就是……跟家里闹翻了，待不下去了，跑出来自力更生。”
“闹翻了？”曹小元追问，“具体点？是嫌家里给的零花钱太少，还是逼你娶不喜欢的姑娘？或者……你是某个隐世家族的少主，因为不愿继承亿万家产而离家出走？”
曹小元的脑洞瞬间大开，前世看的各种网文、电视剧桥段纷纷涌现。他看着刘飞宇那俊美中带着阴郁的侧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瞧瞧这颜值！这看似低调实则料子不错的衣服！这动不动就嫌弃住宿条件的挑剔劲儿！还有那满肚子的“歪才”和不怕搞事的性格！这妥妥的就是“美强惨”男主角标配啊！
肯定是家族压迫！长辈不理解！商业联姻！少年心气高，不愿受摆布，毅然决然离家出走，誓要凭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虽然手段有点歪，但初心是好的嘛！是个追求自由、反抗命运的好青年！
曹小元看向刘飞宇的眼神，瞬间从“看麻烦精”变成了“看叛逆期失足少年”，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同情和理解的光芒？
刘飞宇被曹小元这突如其来的“慈父”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打了个寒颤，含糊道：“差…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合不来，出来了。” 他显然不想多说，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曹小元却觉得自己已经洞察了真相，拍了拍刘飞宇的肩膀（手感不错，衣服料子确实好），语气温和了不少：“行了，我知道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既然来了风云镖局，就好好干！只要你有能力，肯干事，我这里不看出身，只看表现！未来，大有可为！”
刘飞宇：“？？？” 这老板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次日清晨。
曹小元召集了目前所有的“核心”成员，在镖局大厅进行了第一次正式会议。与会人员包括：腰上贴着膏药、但坚持要出席以示“宝刀未老”的赵老爷子；洗刷干净后虽然穿着曹小元的旧衣服却依然难掩俊朗（和诡异气质）的刘飞宇；一脸憨厚、还没从昨天“摸手”事件中完全恢复过来的石大力；以及……头发依旧有些乱糟糟，但眼神晶亮、身上终于没有奇怪味道的贝尔格里斯。
曹小元看着眼前这画风迥异的四人组，内心充满了“我这到底是创业团队还是奇葩收容所”的复杂情感。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拿出了老板的派头。
“各位，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了！风云镖局的未来，就靠我们大家一起打拼！” 曹小元先灌了一碗鸡汤，然后进入正题，“为了激励大家共同进步，我宣布，从今天起到年末，我们将进行‘综合素质考核’！考核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业务能力、工作态度、团队协作、个人卫生（主要针对个别人）！考核不合格者，扣发奖金！严重不合格者……开除处理！”
话音刚落，下面反应不一。
赵老爷子拍着胸脯（小心避开了腰）：“老板放心！老夫定当以身作则，考核定然名列前茅！”
石大力挠头：“啊？还要考核？俺就会打铁……”
贝尔眼睛发亮：“考核？野外生存技能算吗？我可以教大家如何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获取食物和水源！”
刘飞宇则直接嗤笑出声：“考核？老板，你这管理模式也太原始了吧？应该实行民主决策，大家投票，共同管理，这样才能激发主观能动性。”
他这一提议，居然得到了另外三人的隐约赞同。毕竟，谁不想自己有点话语权呢？
曹小元看着下面开始有点躁动的“员工”，微微一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他伸出两根手指，不慌不忙地说道：
“民主？可以啊。”
“但是，我，曹小元，作为风云镖局的总镖头、创始人、以及唯一投资人……”
他顿了顿，环视四人，缓缓亮出底牌：
“……拥有一票否决权。”
“以及，”他晃了晃那两根手指，脸上露出一个堪比狐狸的笑容，“总计五票的投票权。”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
赵老爷子张大了嘴。
石大力掰着手指头算不明白。
贝尔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这合不合理。
刘飞宇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一票否决权！外加五票！这还投个毛线票啊？！不管怎么投，最终解释权和决定权不都还在老板手里吗？！这特么是民主吗？这分明是独裁！是霸权主义！
刘飞宇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指着曹小元：“你…你这是职场pUA！是霸王条款！”
曹小元笑容不变，拍了拍手：“好了，表决机制宣布完毕。散会！大家各就各位，该看门的看门，该打铁的打铁，该研究野外生存的……注意安全，别把不该吃的东西带回镖局。刘飞宇，前台岗位，立刻上岗！”
看着曹小元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的背影，刘飞宇、赵老爷子、石大力、贝尔四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上了贼船”的悲凉（以及贝尔对“不该吃的东西”定义的思考）。
这老板，看起来年纪不大，手段倒是又黑又狠啊！
第6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