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缝边的“第三空间”渐渐有了模样。左边的石屋用西游世界的定魂石砌成，屋顶盖着灵山特有的“无尘瓦”，能自动避开仙佛的神识窥探；右边的板房搭得简单，现代科技园区的年轻人用剩余的防辐射板拼出墙壁，还在屋顶装了块太阳能板，说是“既环保又不引天庭怀疑”。中间的空地上，小狐狸的土灶总冒着烟，红薯的甜香混着猪八戒用息壤种出的玉米味，在界缝的风里飘出老远。
林风蹲在太阳能板下，看着年轻人用笔记本电脑调试线路。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与金箍棒上的符文隐隐呼应，形成一种奇特的共振——这是他昨天发现的，现代科技的二进制与仙家符文的阴阳爻，在“第三空间”里竟能相互转化。
“反向取经系统提示：检测到‘科技符文’融合现象，解锁新功能‘跨界转化’。当前可转化物品：太阳能板→聚灵阵（初级）；打火机→星火符（永久）。”
“有点意思。”林风摸了摸下巴，看着太阳能板吸收的阳光正慢慢转化为淡金色的灵气，顺着线路流进石屋——那里被沙悟净布了简易的聚灵阵，原本需要消耗仙石驱动，现在靠一块太阳能板就能维持运转。
“林哥，你看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镜片，指着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我把你们说的‘锁灵阵’拆解成了程序代码，发现它的逻辑跟我们公司的防火墙很像，都是通过层层加密阻止外人进入。只要找到‘漏洞’，就能破解。”
林风凑过去看，模型里的锁灵阵结构果然与他在五行山见过的一模一样，而年轻人标注的“漏洞”位置，恰好对应着孙悟空当年刻下的那道最深的掌印。
“这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吧。”沙悟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块从现代超市换来的巧克力，正研究包装上的成分表，“天庭用符文设阵，你们用代码编程，说到底都是在制定规则，只是一个靠灵气，一个靠电力。”
话音刚落，界缝的光突然剧烈闪烁，西游世界那边传来阵阵钟声，佛光穿透云层，在远处的天际线上凝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正缓缓向“第三空间”压来。
“是灵山的‘掌中佛国’！”沙悟净脸色一变，将降妖宝杖横在胸前，“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现代世界那边也响起刺耳的警笛声，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界缝边缘的公路上，车门打开，下来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为首的手里拿着个金属探测器，正对着“第三空间”扫描，耳机里传出电流杂音：“目标区域存在未知能量场，请求启动‘净化协议’。”
“两边都来了。”猪八戒扛着上宝沁金耙站到篱笆前，看着佛掌与探测器，突然笑了，“也好，一次性解决，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小狐狸抱着刚烤好的红薯跑过来，把一个塞给林风：“林哥，吃了有力气打架！”她尾巴上的灵火窜得老高，映得篱笆上的狗尾巴草都泛着红光——这些天她跟着年轻人学了点基础电路，竟能把灵火转化为微弱的电流，点亮板房里的灯泡。
林风咬了口红薯，甜香在舌尖散开。他举起金箍棒，棒身的符文与代码同时亮起：“不用打架，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店’。”
他转身对年轻人说：“把聚灵阵的功率调到最大，用太阳能板供电。”又对沙悟净道：“沙师弟，麻烦你用降妖宝杖引灵气，顺着线路注入他们的探测器。”
两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太阳能板转化的灵气顺着线路流进金属探测器，探测器的屏幕突然亮起，原本显示“未知能量”的地方，竟跳出一行符文：“欢迎光临，今日特价：红薯一串（灵气加持），可乐一罐（祛火符附）。”
这是年轻人昨晚编的小程序，本是玩笑，没想到真的通过灵气与科技的转化，显现在了探测器上。
黑色西装们愣住了，为首的皱眉看着探测器，耳机里传来急促的指令：“异常！探测器被入侵！启动备用方案！”
与此同时，西游世界的佛掌已经压到头顶，佛光中传来迦叶尊者的声音：“妖孽作祟，竟敢勾结界外邪魔，污染三界！今日定要将尔等打入阿鼻地狱！”
“邪魔？”林风举起金箍棒，指着佛掌，“你们用信仰力炼丹，把凡人的执念当养料，还好意思说别人是邪魔？”他猛地将金箍棒往地上一顿，太阳能板转化的灵气顺着棒身冲天而起，在佛掌前凝成一行巨大的字——不是符文，是现代简体字：“灵山KpI考核表：本月收割信仰力3000万点，完成率85%，未达标者罚抄经文100遍。”
这行字是用“跨界转化”功能生成的，直接投射在佛光上，连灵山那边的小仙都看得一清二楚。佛掌突然顿住，显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有你们。”林风转头看向黑色西装，金箍棒指向越野车，车身上突然浮现出几行代码，自动组合成一段话：“某生物科技公司秘密协议：与‘天庭’合作，收集人类负面情绪转化为‘能量源’，每公斤情绪可兑换100万美元，负责人：王xx。”
为首的西装脸色瞬间惨白，伸手去摸对讲机，却发现设备早已被年轻人编写的病毒侵入，只能发出“滋滋”的杂音。
“我们不想打架。”林风的声音传遍两个世界的边缘，“你们要信仰力也好，要能量源也罢，那是你们的事。但这‘第三空间’，是给那些不想被收割、不想被算计的人留的。”
他指了指石屋门口晒着的玉米：“西游来的，想吃口不掺‘功德’的粮食，进来；现代来的，想喘口气不看KpI，也进来。但谁要是想拆了这儿……”
金箍棒突然暴涨，棒身同时闪过符文与代码的光芒，将佛掌与探测器同时逼退三尺：“先问问它答不答应。”
佛掌里的迦叶尊者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怒意：“竖子猖狂！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对抗灵山？”
“不是对抗，是讲道理。”沙悟净上前一步，降妖宝杖在地上划出一道线，线的两边分别浮现出灵山的功德簿与现代的工资条，“你们要功德，他们要业绩，都没错。但不能把别人的‘活法’当成垫脚石。”
猪八戒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俺老猪当年在高老庄种地，一锄头下去结多少玉米，心里有数。哪像现在，干点啥都要算‘福报’，累不累啊？”
界缝边突然安静下来。佛掌停在半空，黑色西装们也没再上前，只是警惕地盯着“第三空间”。篱笆里，小狐狸又烤好了一锅红薯，年轻人帮她把灵火调到最合适的温度，沙悟净在石屋前教几个刚从西游逃来的小妖认字，猪八戒则蹲在板房边，跟现代来的流浪汉讨教“怎么把玉米烤得外焦里嫩”。
林风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所谓的“逆天”，未必是要掀翻天地，或许只是守住一块小小的地方，让那些被规则挤压的人，能有个地方烤红薯、聊聊天，不用管什么仙佛、什么KpI。
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跳到了90%，新增的一行字让他笑了出来：“‘第三空间’访客+10（西游小妖3名，现代社畜5名，流浪猫狗2只），和谐度：优。”
佛掌最终缓缓散去，迦叶尊者的声音远远传来：“暂且饶你们一次，若再敢散播异端，定不姑息！”
黑色西装们也收起了探测器，为首的深深看了林风一眼，带着人上车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总部会重新评估‘净化协议’。”
界缝的光重新变得柔和，夕阳的金辉穿过云层，落在“第三空间”的篱笆上，把狗尾巴草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风坐在土灶边，接过小狐狸递来的烤红薯，咬了一大口。
甜香里，他仿佛听见两个世界的风在说话。一个说“规矩不能破”，一个说“效率最重要”，但在这界缝边的小店里，只有一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灵山和现代公司都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此刻握着温热的红薯，看着身边忙碌又安宁的身影，林风突然觉得，就算风暴来了，他们也能烤着红薯，笑着接招。
毕竟，能让人心安的，从来不是什么神器或科技，而是烟火气里的那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