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的蒸汽在厨房顶上散开，林晚端着一杯温水走出，脚步停在客厅中央。派蒙玩偶的眼睛不再反光，沙发垫下的银角也消失不见。她没多问，只是把水放在茶几上，拿起终端开机。
门外传来脚步声。
“林总，实验室准备好了。”助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她点头，披上外套出门。
清晨的园区安静，未来元素实验室的大门缓缓打开。这是国家重点项目的新基地，玻璃墙上印着七种元素符号，中央是提瓦特系统的标识。她走进大厅，科研团队已在主控区就位，有人低头看平板，有人交头接耳。
“她真能现场调出能量场？”一个年轻研究员小声问。
“别闹，那都是直播特效。”
林晚走到操作台前，没有碰键盘。她看了眼墙上的涂鸦复制品——那是女儿们画的“冰元素守护者”，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最厉害”。角落里的派蒙模型正咧嘴笑。
她闭眼，轻念口令。
掌心泛起蓝光，空气中的水汽开始凝结。六边形晶格结构从虚空中浮现，旋转着上升，清晰得像实物。一名研究员伸手去碰，指尖触到寒气，猛地缩回。
“这……是真实分子模型？”
“水分子的空间构型。”林晚睁开眼，“温度零下四十度，维持时间三分钟。这不是投影，也不是AR。”
全场安静。
她绕着模型走了一圈，“我们做的不是复刻游戏技能。是让普通人也能看见、理解、使用这些原理。比如，用冰元素净化污染水源，或者为山区孩子建低温数据存储站。”
有人举起手机拍摄，另一人快速记录参数。
“可这套系统依赖您的个人能力。”一位戴眼镜的男研究员开口，“如果其他人无法复现，怎么推广？”
“系统正在开放底层协议。”林晚说，“你们手里的测试终端已经接入权限池。下周开始，每个人都可以申请模板试用。”
“你是说……扮演钟离或雷电将军那种？”
“对。但别想着喊‘我乃岩王帝君’去吓唬同事。”她顿了顿，“除非他真的拖进度。”
几个人笑了。
“苏然。”她抬高声音。
侧门推开，苏然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把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杯底压着一张纸片。她瞥了一眼，没拿开杯子。
“刚才演示的能量精度是多少？”他问。
“误差小于0.3皮米。比军方上次测试高出两个量级。”
“那我能申请个火神模板吗？我想试试能不能烤。”
“你要真敢在实验室点火，我就把你塞进冰元素舱冻十分钟。”
“那还是算了。胡桃知道了会说我浪费资源。”
“她上个月报销单还写着‘往生堂周边赠品采购’，实际买了五十个派蒙抱枕。”
“这叫用户调研！”
笑声更大了些。
林晚转向大屏，“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把冰元素操控模块小型化，做成便携式净水装置；第二，打通风元素信号中继网络，覆盖十个偏远教学点；第三，启动青少年安全系统训练营，教孩子们识别网络陷阱。”
“这些项目都归这个实验室管？”
“不止。”她说，“这是起点。未来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个这样的中心，由本地团队运营。我们的目标不是垄断技术，是让更多人掌握它。”
一名女研究员举手：“如果我们也能用系统，是不是意味着……普通人也能成为‘元素使者’？”
“使者太夸张了。”林晚笑了笑，“我们就叫技术人员。穿工装，打卡上班，月底写周报的那种。”
“那还能不能放技能动画？”
“可以，但要关掉音效。不然每次放大招都响‘天动万象’，领导开会以为地震了。”
哄堂大笑。
苏然站在调度区翻看平板，“通信链路已建立，非洲试点学校的接收端在线。等你确认就可以试运行。”
林晚点头，手指滑过控制台。全息界面展开，地图上亮起十几个红点。
“先接肯尼亚的儿童中心。”
“信号稳定，视频流加载中。”
画面跳出，一群孩子围在屏幕前，手里举着自制的派蒙头饰。一个女孩站起来挥手：“林阿姨！我们准备好啦！”
“大家好。”林晚微笑，“今天我们要一起做一个实验。能看到蓝色的光吗？”
她再次闭眼，掌心蓝光扩散。空气中浮现出更复杂的结构——蛋白质折叠模型，层层缠绕。
“这是某种病毒的外壳蛋白。”她说，“如果我们能精准控制它的形态，就能阻止它入侵细胞。这就是我们研究的意义。”
孩子们瞪大眼睛。
“林阿姨，你能教我们吗？”
“当然可以。等你们学会基础课程，系统会给你们发第一个任务。完成之后，说不定还能拿到专属徽章。”
“我要金色的！”
“那你得先把数学题做完。”
苏然轻咳一声，“林总，能源波动有点异常，功率超出预期5%。”
“调整冷却频率，把阈值拉到b档。”
“已经处理了。不过……”他顿了顿，“你有没有发现，这次启动比上次快了近十秒？”
她睁开眼，看着还未消散的模型，“系统在学习。而且……它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
“像预判？”
“更像是……配合。”
她低头看向终端。一行日志自动刷新：
【检测到高频情感共鸣，解锁隐藏模式：协同演算v1.2】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确认。
苏然把另一杯咖啡递给她，“待会儿还有会议，别太耗神。”
她接过杯子，终于看到杯底那张电影票。《星穹铁道：起源》，ImAx厅，今晚七点。下面贴了张便利贴，写着：“如果你觉得这电影不够科学，我们可以边看边吐槽。”
她嘴角动了动，把杯子放回台上。
“告诉宣传组，明天发布‘元素科技体验官’招募计划。年龄不限，学历不限，只要真心想学。”
“真不限？”
“有个初中生昨天给我私信，说想用草元素种菜。我觉得挺好。”
“那要是有人说想用雷元素发电呢？”
“让他先考电工证。”
笑声再次响起。
科研团队的气氛变了。之前那种疏离和怀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与期待。有人已经开始讨论如何把冰元素模块装进移动车，有人提议做个科普短视频系列。
林晚走向主控台最深处。那里有一块未激活的面板，标着“全球联动协议”。
她将手掌贴上去。
系统提示：【需双人认证】
她回头。
苏然走过来，把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
“确定启动？”
“确定。”
光芒从接触点蔓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随之亮起。穹顶投下七彩光斑，缓缓旋转，像一座即将运转的引擎。
大屏上，倒计时开始：
【全球教育直播接入：00:04:59】
她站在控制台前，目光落在启动按钮上。
苏然的手还未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