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曦的手指还在平板上滑动，追踪数据刚上传完毕，控制台突然发出尖锐警报。红色弹窗炸开，标题是“高危心理危机直播预警”。
“又来了？”苏然皱眉凑近屏幕。
画面里一个少年站在高楼边缘，背后城市灯火模糊。他声音发抖：“元素科技害我失去一切……今天我要让所有人看见。”
林晚盯着那张脸，眉头一跳。这账号她有印象，三天来在评论区反复刷“你们都该死”，但没举报记录。
“不是真人。”林晨曦快速调出后台日志，“视频帧率波动0.3毫秒，是预录合成。而且背景音轨有循环痕迹。”
“平台怎么现在才报警？”
“对方用了七层代理跳转，还嵌了反检测协议。”林晨曦咬着笔帽，“典型黑粉行为模式，但技术层级不对路——这不是普通喷子能搞出来的。”
林晚立刻切换系统界面，启动【提瓦特扮演系统】。视野中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流图谱。她点开直播源代码层，指尖划过一串加密包。
“Udp握手包有残留。”她说，“抓它回来。”
林晨曦接令，输入一段逆向指令。屏幕闪了几下，伪装链被层层剥离。最终定位跳出：城郊仁和医院旧址，五楼东侧会议室。
“废弃医院？”苏然愣住，“这地方十年前就停用了。”
“故意选的。”林晚关掉主屏，“越是没人去的地方，越容易制造恐慌效应。”
三人迅速上车出发。路上林晨曦用便携设备连入医院内网，试图唤醒遗留摄像头。
“找到了！”她忽然说。
画面晃动几下，出现一间昏暗房间。中央坐着一个人，头戴全覆式AR面具，正播放录音：“……如果光会伤人，那我宁愿熄灭。”
“面具在动。”苏然眯眼，“不是静态投影。”
“是实时推流装置。”林晨曦分析，“他在用AI换脸模拟自杀直播，吸引流量关注。但真人在哪？”
林晚沉默几秒，打开神之眼装置，激活【冰元素·凝霜感知】。低温气流从掌心扩散，在空气中形成微弱轨迹图。
“三楼西侧通风口。”她指向地图一点，“有呼吸热源，频率紊乱。”
“那是通风井夹层。”苏然翻老图纸，“最多容下一个小孩。”
“那就够了。”林晚踩下刹车。
医院外墙爬满藤蔓，大门锈死。他们从侧边破窗进入，走廊漆黑，地面散落碎玻璃。林晨曦打开夜视仪，带头前行。
“红外陷阱。”她突然停下，“地板压力感应，连着警报系统。”
林晚蹲下，伸手触地。冰元素缓缓渗入线路接头，瞬间冻结金属接触点。
“通了。”她说。
三人贴墙前进，抵达三楼。门缝透出微弱红光。林晚轻轻推门。
屋内灯光昏黄。一个男孩被绑在椅子上，嘴贴胶带，眼睛睁得极大。墙上用红漆涂满“嫉妒”二字，反复叠加，像刻进去的。
林晨曦冲上前撕开胶带，男孩剧烈喘息，身体发抖。
“别怕。”林晚脱下外套盖在他肩上，“我们是来救你的。”
男孩嘴唇哆嗦：“他们……说只要我配合，就不碰我妈……”
“谁？”苏然低声问。
“戴面具的人……逼我背台词……还要我画这个字……”他手指在地上划动，“他说，别人有的，我没有，这就是‘嫉妒’……”
林晨曦已经拆下墙角的小型摄像机，插进读取器。“这设备支持面部捕捉+实时渲染，能把他的脸替换成虚拟形象。直播信号直连云服务器。”
“所以外面那个‘自杀者’，其实是他当背景板？”苏然怒了，“太恶心了。”
“不止。”林晨曦脸色变了，“程序里嵌了神经反馈协议——通过声波频率刺激大脑，默认接受‘我是失败者’这类暗示。这是精神控制。”
林晚眼神一沉。她蹲下来，平视男孩：“你看。”
她掌心亮起柔和蓝光，神之眼缓缓旋转。
“我也带着光。”她说，“但他们怕光，就想把它打灭。可只要有人还在相信，光就不会停。”
男孩盯着那团光，眼泪突然落下。
“我……我不想再画那个字了……”
“不会让你画了。”林晚握住他的手，“我们现在就回家。”
苏然走到门口打电话：“警方十分钟后到，媒体应对组也准备好了。”
林晨曦继续检查设备，忽然发现一段隐藏代码。她点开解析，跳出一行小字：
【Echo-7·人格重塑测试模块V2.3】
【目标：制造公众同情极端行为】
【下一阶段：舆论审判发起者】
“Echo-7……”她喃喃，“他们在拿人做实验。”
林晚站起身，走到墙边看那些“嫉妒”涂鸦。笔迹歪斜，力度不均，像是被迫书写。
“这不是情绪宣泄。”她说，“是洗脑流程的一部分。”
“他们想让我们以为这是个走投无路的粉丝。”苏然冷笑，“结果是个被绑架的孩子。”
“目的达到了。”林晨曦抬头，“热搜已经爆了，话题叫‘元素科技逼人跳楼’，转发量半小时破百万。”
“马上发澄清。”林晚果断下令，“附上救援现场视频、男孩身份证明、医疗报告。把AI换脸的技术原理做成动画，让大家看清楚什么叫伪造。”
“平台会不会压热搜？”
“那就自己播。”林晚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开直播。”
“你疯了？”苏然拦她，“你现在露脸等于往枪口撞！”
“正因为是枪口，才要站上去。”她打开镜头，“观众需要看到真实。”
林晨曦快速调试推流设备，加入水印认证。直播标题定为：“关于那场‘自杀直播’，我想说几句真话。”
刚上线三分钟，观看人数突破十万。
林晚站在男孩身后，让他背对镜头。
“这个人，刚刚被人用‘嫉妒’这个词折磨了整整两天。”她说，“而你们看到的‘自杀者’，只是一个虚拟面具下的影子。”
弹幕飞快滚动：
“真的假的？”
“演戏吧？”
“如果是真事，放身份证！”
林晨曦立刻上传警方备案编号和医院监控时间戳。
“我知道很多人不信。”林晚继续说，“但我不怪你们。因为这个世界，早就习惯用一张脸定义一个人。”
她指向墙上涂鸦：“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嫉妒’，为什么只写这两个字？为什么不用刀，不用枪，而是画画？”
没人回答。
“因为他是个孩子。”她说，“十四岁以下，还没学会恨，只会模仿。”
弹幕渐渐安静。
“我现在不能公布他的名字。”林晚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他最喜欢的动物是猫，梦想是当漫画家。昨天他还画了一张《原神》同人图，发在小号上。”
林晨曦同步放出那张图。画风稚嫩，但细节认真。派蒙飞在空中，钟离撑伞站立，题字写着：“希望世界温柔一点。”
弹幕开始变化：
“破防了……”
“孩子对不起……”
“是谁干的？抓到没有？”
林晚看着屏幕，声音低下去：“幕后的人，正在测试一种新武器。不是病毒，不是黑客，是人心。”
她顿了顿：“他们想让我们互相怀疑，让每一个发声的人都害怕站出来。可我偏不。”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她拔掉充电线，继续讲：
“只要我还站着，就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独自面对黑暗。”
苏然轻声提醒：“警察到了。”
林晚点头，最后看了眼直播间：“真相也许慢一点，但它一定会到。”
她关掉直播，转身扶起男孩。
林晨曦收好所有设备，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堵墙。
红漆未干，“嫉妒”二字仍在。
她的手指在平板上敲了一下，将【Echo-7】代码打包加密，标记为“紧急立法提案附件”。
苏然站在门口，望着夜色中的医院残影。
“这次不一样。”他说。
“当然。”林晚搂紧男孩肩膀，“他们挑错了对象。”
林晨曦突然抬头。
她手中的平板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消息跳出：
“你以为救了他？”
“可‘嫉妒’已经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