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眼就看穿了沈伟明是故意把房子腾给何雨水住的。
这倒是帮了傻柱一个大忙,省得他还要在自己屋里隔出一间来。
兄妹俩年纪都不小了,再同住一个屋檐下实在不妥当。
想到这里,傻柱满意地点头,转身往后院聋老太太家走去。
老太太近来脑子时好时坏,八成是得了老年痴呆。
全靠易大妈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老人早就立好遗嘱,要把房产家当都留给易大妈。
见傻柱进门,正赶巧老太太神志清明,立刻喜笑颜开:柱子来啦,快坐!
奶奶,想求您个事儿。”傻柱直奔主题。
老太太嗔怪道:跟奶奶还见外?直说!
想借几百块钱......棒梗那边......傻柱知道老太太不待见贾家,但不想欺瞒老人家。
要救那孩子?老太太心如明镜。
前些日子易大妈跟她说过,傻柱要凑两千块让贾东旭和秦淮茹离婚。
这傻小子惦记人家媳妇多少年了,老太太门儿清。
死脑筋!那寡妇有什么好?老太太直叹气。
原本她打算把家产都给傻柱的,像书里写的那样。
可惜后来......
趁着易大妈去隔壁照看易小海,老太太从被褥底下摸出五百块塞给傻柱。
奶奶身子骨不中用了,就当最后疼你一回。”
记住奶奶的话,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别昏了头!
接过钱的傻柱连连道谢,没瞧见老人眼眶泛红。
走出院子一数,只差两百块就凑齐了。
傻柱直奔街道办,咬牙预支了两个月工资。
捧着沉甸甸的两千块钱,这个倔汉子竟红了眼眶。
冲到贾家拽出秦淮茹,听说钱凑齐了,那女人眼睛顿时亮得吓人。
我这就去谈离婚!秦淮茹浑身发抖就往屋里跑,美其名曰商量儿子医药费。
妈,棒梗的手术费要两千块,这笔钱咱们怎么筹?秦淮茹忧心忡忡地问道。
贾张氏手里捏着鞋底,抬起那双刻薄的三角眼扫了秦淮茹一眼: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不就是想让傻柱出这两千块,好趁机跟东旭离婚吗?
贾东旭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就是,全院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这事儿早就在大院里传开了,贾张氏知道也不奇怪。
但秦淮茹并不在意,反正迟早要闹得人尽皆知。
那您是同意我和东旭离婚了?秦淮茹干脆把话挑明。
做你的春秋大梦!贾张氏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贾东旭气得脸色铁青。
尽管秦淮茹早已给他戴了绿帽子,但他男人的尊严可不能被傻柱踩在脚下:想离婚?除非我死!
秦淮茹冷笑:不离婚?那棒梗的医药费怎么办?家里现在什么状况你们不清楚?上哪儿弄这两千块去?
提到医药费,贾张氏和贾东旭顿时蔫了。
医院虽然做了手术,但后续治疗还需要不少钱,再不缴费就得停药了。
你是当妈的,你自己想办法去!贾张氏把问题又踢了回去。
我想办法?全家就靠我那点工资过日子,我还能变出钱来不成?秦淮茹脸色阴沉。
让傻柱借给你。”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
借?他凭什么借?他算我什么人?秦淮茹简直要被气笑了。
贾张氏一向把傻柱的好心当成理所当然,现在居然还想空手套白狼。
那是你的事。
想离婚?门儿都没有!贾张氏态度强硬。
这差事您还是自己办吧,我可没那本事。”秦淮茹撂下话,转身就走。
!跟傻柱串通好了要离婚,没门!贾东旭在后面破口大骂。
秦淮茹哭着跑出家门,正撞上在门外等候的傻柱。
见她这副模样,傻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来贾东旭是铁了心不离。
怎么说,秦姐?傻柱急忙迎上前。
不肯离,还让我找你借钱。”秦淮茹抹着眼泪,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现在可怎么办?
傻柱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既然不肯离婚,这钱就不能给。
我就不信他们真能眼睁睁看着棒梗没命。”
可是......秦淮茹心如刀绞。
再怎么说,棒梗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啊。
秦姐,棒梗的事你着急,可贾东旭和你婆婆肯定更心急。”
眼下这节骨眼不能松劲儿,成败就看这一回了。”
只要他俩低头认怂,往后咱就有奔头了,明白不?傻柱说得句句在理。
秦淮茹听着直点头。
这些天她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天。
就算傻柱肯借两千块给棒梗看病,钱能还上吗?贾家的窟窿只会越捅越大。
两千块不是小数目,赖是赖不掉的。
到头来全家老小的嚼用,外加这笔巨债,全都得靠她那点微薄工资——这日子还怎么过?
想到这儿,秦淮茹把牙一咬。
这婚必须离!
连续几日,贾张氏母子照样吃喝睡觉,对棒梗不闻不问。
可心里早乱成了一锅粥。
棒梗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贾家可就绝后了。
贾东旭怕是要气得吐血,贾张氏更是活不下去。
但离婚这事没得商量!母子俩只能硬撑着装没事,逼着秦淮茹自己想办法。
秦淮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傻柱的话像锥子似的往她脑子里钻。
自打进了贾家门,她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贾东旭残废后,日子更是一脚踩进了烂泥潭。
白天在厂里累死累活,晚上回来伺候老的小的,还得挨婆婆骂、受丈夫气。
这样的日子,多熬一天都像下油锅!
吱呀——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保卫科的人擦着汗闯进来:孩子病情恶化,再不交钱治疗恐怕......
贾张氏的鞋底地掉在地上。
贾东旭地吐出一口鲜血。
扫把星!贾张氏颤巍巍指着儿媳,再弄不来钱,马上把那俩赔钱货卖到山沟里去!要搁从前,这话可不是吓唬人的。
秦淮茹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贾张氏心里愈发懊悔如今的境况。
棒梗不但身体残缺不全,还失去了左手,在她眼中这个孙子已然成了无用之人。
她的心思逐渐转向了小当和槐花身上。
秦淮茹早看透了婆婆的盘算,根本不愿落入圈套。
要卖就把我们娘仨一并卖了吧。”秦淮茹决绝地说。
她甚至暗自期盼着这样的结局,或许真被卖掉反倒能脱离苦海。
休想!贾张氏恶毒地瞪着她,随后沉默不语。
贾东旭瘫卧在床,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
原本只是下肢瘫痪的他,本该安然度日。
可贾府接二连三的变故,彻底摧垮了他的身心。
愁绪确实能噬魂销骨。
秦淮茹索性开门见山:妈非要我去找傻柱借钱?他可不真傻,绝不会答应。”
再说棒梗已成废人,我早就对他不抱指望了。”
他死了又如何?大不了我改嫁再生。”
可对贾家来说,断了香火可是天大的事。”
这番话直戳贾张氏心窝。
在这等重男轻女之人耳中,每个字都如 。
贾张氏怒火中烧,三角眼几乎瞪出血来。
您看着办。
只要同意离婚,傻柱立刻奉上两千医药费。”秦淮茹亮出 锏。
事已至此,贾张氏心知儿媳这次是铁了心。
上次或许只是试探,这回却是破釜沉舟。
再僵持也无意义,老太太突然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娶你这灾星真是贾家造孽啊!
自打你进门,东旭残了,棒梗废了,贾家算是败了!
见婆婆这般模样,秦淮茹暗喜。
果然如傻柱所言,对付这老虔婆就得来硬的。
她强忍着笑意转向里屋:东旭,你同不同意?
贾东旭虚弱地点了头。
秦淮茹立刻找来粪车,去寻傻柱来商议。
秦淮茹压低声音对傻柱说道:事情办妥了!
傻柱脸上顿时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两人走进内室,将贾东旭抬上板车,准备前往街道办事处办理离婚手续。
虽然结婚证已毁,但有贾东旭的同意书和轧钢厂开具的证明,手续很快完成。
贾东旭这个无业游民,连工作证明都不需要。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她大骂傻柱原形毕露,指责秦淮茹是丧门星,放着住院的棒梗不管只顾着离婚。
在街道办,离婚手续快速办好。
贾东旭看到离婚证后怒火攻心,又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秦淮茹却百感交集,等待多年的时刻终于来临,她反倒想痛哭一场。
她深吸一口气,冲着傻柱露出满意的神情。
傻柱同样心满意足,这些年来他拒绝所有相亲,把工资都用来接济贾家,处处帮忙,就为了得到秦淮茹。
两人推着板车将贾东旭送回四合院。
傻柱背着贾东旭进屋时,贾张氏仍坐在地上哭嚎。
秦淮茹懒得理会这个前婆婆,现在她们已是陌路人。
傻柱回家取来两千块钱递给贾张氏:赶紧给棒梗送去。”贾张氏抓起钱就冲向医院。
苏醒后的贾东旭目光呆滞。
想起当年从沈伟明手里夺走秦淮茹的风光往事,再看看现在的结局,他心如死灰。
如今秦淮茹重获自由,很快就会嫁给傻柱,想到自己无能为力,贾东旭恨不得杀了傻柱。
医院里,贾张氏交完欠款后,医护人员开始救治棒梗。
其实病情并不危急,医院只是想催促缴费。
见孙子平安,贾张氏放下心来,转而责骂医院小题大做。
棒梗如今是她唯一的牵挂,只要棒梗平安无事,其他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至于秦淮茹,既然已经离了婚,就随她去吧。
贾张氏寸步不离地守在棒梗病床前,连家门都没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