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凝在草叶尖儿，坠下来砸在毛球的小爪子上，它缩了缩脖子，往肖灵儿怀里钻得更紧。肖灵儿坐在营地后坡的老槐树上，膝头落着刚归队的小白——它喙里叼着半片敌军军衣，衣角还沾着顾夜寒昨晚摔碎的茶渍。“又偷顾叔叔的衣服啦？”肖灵儿用指尖拨了拨小白的尾羽，晨露溅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像妈妈从前给她涂的薄荷膏。
坡下传来李政委的脚步声，保温杯盖子碰出清脆的响：“灵儿，海东青刚传信——顾夜寒调了三个营，要从鹰嘴谷冲过来。”肖灵儿立刻坐直身子，毛球差点从她怀里滚下去。她摸着颈间泛着淡蓝的空间珠，里面还留着昨晚搬空敌营的粮香：“鹰嘴谷？两边是悬崖、只有一条路的那个？”李政委点头，老花镜上蒙着晨雾：“对，他想赌我们不敢堵死谷口。”
肖灵儿从树上跳下来，裙角扫过草叶上的露水珠，她拽住肖建军的军靴带子——肖建军刚爬上坡，裤脚还沾着草屑：“爸爸！我们把谷口堵了，设埋伏！”肖建军用大掌裹住她的小手，指腹蹭过她左眉梢的朱砂痣：“疯丫头，悬崖上滑，你不许上去。”“我在谷口草堆里指挥！银狼王会保护我！”肖灵儿晃了晃小胳膊，银狼王刚好从坡下跑过来，头上还套着昨晚的大檐帽，帽檐遮住眼睛，它用头蹭她的小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那是“我罩着你”的意思。
营地的玉米香飘起来时，娃娃兵们已经围在帐篷前折纸飞机了。小宇举着最大的一支，机翼上用蜡笔写着歪歪扭扭的“顾叔叔的礼物”，笔尖戳破了纸，露出里面的辣椒粉：“灵儿姐！我要把这个扔到他帽子上！”雪貂叼着敌军岗哨的铜纽扣跑过来，用尾巴在地上画圈——岗哨半小时前换成了小松鼠；小松鼠们抱着空间珠里的辣椒弹，往娃娃兵背包里塞，每颗都裹着彩色糖纸，像王婶给的水果糖。
晌午的太阳爬上老槐树的枝桠，顾夜寒的队伍终于出现在谷口。他骑在一匹棕马上，衣领上还沾着昨晚的苍耳子，手里的指挥刀晃得刺眼：“肖灵儿！今天我要把你那破珠子抢过来！”肖灵儿躲在谷口的草堆里，捂着嘴笑——草堆里埋着昨晚剩下的烟花壳，踩上去会“咯吱”响。她挥了挥手，小宇立刻点燃手里的烟花：“砰！”红烟花像绽放的石榴花，“砰！”绿烟花像飘着的柳叶，比昨晚的更亮，连顾夜寒的马都惊得扬起前蹄。“冲！抓住肖灵儿！”顾夜寒扯着缰绳喊，士兵们举着枪往谷里跑，踩碎了草堆里的烟花壳，碎屑溅得满地都是。
等最后一个敌军士兵进了谷，肖灵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悬崖上的部队立刻开火！火箭筒的呼啸声震得山谷回响，“轰！”第一发炮弹就炸飞了顾夜寒的指挥旗；银狼王带着狼群从谷尾冲出来，狮子的咆哮吓得敌军士兵丢了枪，熊憨憨挥舞着大石头，把敌军的弹药箱砸得稀烂，木屑混着火药味飘起来；小白带着猫头鹰从天上俯冲下来，用利爪抓破了敌军的通讯天线，海东青叼着顾夜寒的帽子，飞得比云还高，顾夜寒跳着脚喊：“我的帽子！那是上校给我的！”
娃娃兵们的无人机也飞起来了。小宇操控着最大的一架，往敌军人群里扔辣椒弹——“砰！”红烟滚滚，敌军咳嗽得直揉眼睛，有个士兵抱着树喊：“我的眼睛！辣得像吃了十斤朝天椒！”雪貂钻进敌军队伍，用尾巴扫他们的脚踝，扫到谁谁就摔个狗啃泥；小松鼠们把泻药弹塞进敌军口袋，有个军官刚掏出枪，肚子突然“咕噜”一声——他脸都绿了，捂着肚子往草堆里跑，边跑边喊：“谁拿了我的卫生纸！”
顾夜寒的马被狼群吓得乱跑，他从马上摔下来，正好掉进草堆里的辣椒弹堆。“啊！”他跳起来，脸上沾着辣椒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肖灵儿！你这个小恶魔！”肖灵儿从草堆里钻出来，举着他的帽子喊：“顾叔叔！你的帽子在这儿呢！”小白把帽子扔下来，正好扣在他头上，辣椒末掉进衣领里，他捂着脖子跳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要把你绑在树桩上喂蚊子！”“蚊子不咬我——我给它们留了糖！”肖灵儿晃了晃手里的水果糖，那是王婶刚给的，糖纸闪着太阳的光。
战斗持续了两个钟头，敌军终于举着白旗投降了。他们的枪被狼群咬坏了枪管，弹药箱空得能听见回声，连顾夜寒的指挥刀都被银狼王叼走了当玩具——银狼王正咬着刀身甩来甩去，刀鞘撞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肖灵儿站在谷口的石头上，叉着腰笑：“顾叔叔，你输啦！”小宇举着纸飞机跑过来，机翼上沾着顾夜寒的汗渍：“灵儿姐！我把纸飞机扔到他帽子上了！”纸飞机的尾翼还沾着辣椒粉，小宇的鼻尖也沾了一点，像颗红樱桃。
肖建军走过来，把肖灵儿抱起来，胡子扎得她发痒：“我们的小战神，又赢了。”李政委端着保温杯笑：“这战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灵多了。”王婶拎着篮子走过来，玉米香裹着风钻进鼻子：“灵儿！吃玉米！刚煮的，甜着呢！”娃娃兵们围过来，抢着要玉米棒，银狼王趴在肖灵儿脚边，把下巴放在她鞋上，小白站在她肩膀上，啄了啄她的耳垂，她痒得笑出声：“小白！别闹！”
顾夜寒被押着走过谷口，他瞪着肖灵儿，眼里全是怒火：“肖灵儿！我不会放过你的！”肖灵儿啃着玉米，甜汁顺着下巴流，肖建军用袖口帮她擦掉：“顾叔叔，下次来我给你留更大的辣椒弹！”风把她的刘海吹起来，左眉梢的朱砂痣闪着光，像颗小小的星子。她望着远处的天空，小白正带着海东青飞圆圈，银狼王的银毛在阳光下发亮——她知道，这场仗，他们赢定了。
山谷的风里飘着玉米香，娃娃兵的笑声传得很远，连天上的云都停住了脚步。肖灵儿靠在肖建军怀里，摸着颈间的空间珠，里面传来粮香、弹药的金属味，还有顾夜寒的私房钱——那是给小宇买橘子糖的。她望着谷里被炸毁的敌军帐篷，又望向远处的边境线，小声说：“妈妈，我们又赢了哦。”
小白突然叫了一声，飞向天空。肖灵儿抬头，看见天上的云拼成了妈妈的样子，嘴角有梨涡，像她一样。她笑了，把玉米棒举起来，对着云喊：“妈妈！你看！我们的玉米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