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草原的响石谷像被天神打翻的琴键,成千上万块灰黑色的岩石不规则地堆叠着,每块石头都在发出不同的声响 —— 有的像笛鸣,有的像鼓点,还有的竟模仿着人类的笑声。张叙舟踩着块会 “哼歌” 的响石,黄铜铃铛在掌心微微发烫,铃铛声与周围的石鸣产生共鸣,在谷中荡开圈金色的涟漪,“这地方的声能密度是声渊的五倍!”
“叙舟哥,石头在学我们说话!” 何衡举着监测仪,屏幕上的护江力数值在 8500 点上下浮动,善念值曲线却像被揉皱的纸,“8.9 亿……8.88 亿…… 刚才老李说‘这石头真怪’,旁边三块响石就开始重复‘真怪、真怪’,现在它们的音调越来越尖利,像在骂人!”
赵老大用存在剑拨弄着块半人高的响石,剑刃刚触到石面,石头突然发出阵刺耳的摩擦声,竟与他搪瓷缸摔碎的声音一模一样。“娘的,这破石头成精了?” 他突然发现响石表面浮现出层淡绿色的纹路,与声巢伪声核的纹路隐隐相似,“操!啸煞把声骸种进石头里了!”
苏星潼的银簪悬浮在谷中央的巨石上空,星纹正解析着石鸣的频率。她脸色骤变,猛地后退:“银簪解析出,这些响石在‘吞噬故音’!” 星纹投射出巨石内部的画面:无数细小的绿色声骸正在啃食石缝里的声能,而那些声能,竟带着张叙舟铃铛的清响、赵老大号子的粗粝,“它们把我们的故音当成养料,转化成‘声骸结晶’,每块结晶都能复制对应的声音攻击我们!”
张叙舟的衡脉通脉贴在块会模仿《都江堰谣》的响石上,掌心传来针扎般的疼。他 “看见” 声骸正在篡改石鸣的频率,原本悠扬的旋律被扭曲成尖锐的哭腔,而这哭腔的源头,竟是他儿子小时候打针时的哭声,“是‘声骸异变’!” 他突然想起古蜀声脉图谱的记载,“啸煞进化了,现在能直接污染承载故音的介质!”
突然,块两人高的响石轰然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个由绿色声骸组成的 “铃铛怪”。怪物体型与张叙舟相似,手里 “举” 着个由声能构成的黄铜铃铛,摇出的声音竟与他的铃铛分毫不差,只是音调里裹着刺骨的寒意,“善念值掉了 800 万!” 何衡的监测仪发出警报,“铃铛怪的声能正在瓦解我们的和声屏障,老李的护江力跌破 8300 点了!”
赵老大挥剑劈向铃铛怪,剑刃却被声能铃铛缠住。存在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上的冰火纹路竟开始消退 —— 铃铛怪摇出的声音里,混着他爹临终前的叹息:“守江苦,不值当……”“娘的,连老子的剑都敢骗!” 他猛地咬破舌尖,用血腥味冲散杂念,“操!老子爹说的是‘守江光荣’,你这假玩意儿学不像!”
苏星潼的银簪星纹突然指向谷底的裂缝。裂缝里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液体接触到响石的瞬间,石头发出的声音立刻变得狂暴,“是‘声骸母液’!” 她的声音带着紧张,“银簪解析出,所有响石的异变都来自这里,母液里藏着个‘声脉母巢’,正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声骸!”
张叙舟的铃铛突然自动响起,清越的铃声在谷中回荡,竟让周围的响石暂时停止了模仿。他发现声骸结晶虽然能复制声音,却仿不出铃铛内壁古蜀刻痕的 “原初声纹”—— 那是铸造铃铛时,古蜀工匠敲击铜坯的节奏,藏在最细微的频率里,“是破绽!” 他对着队员们大喊,“声骸能学声音,却学不会‘声音的源头’!”
赵老大突然将搪瓷缸的碎片扔进母液里。碎片接触到墨绿色液体的瞬间,竟发出阵熟悉的 “咚” 声 —— 是他爹第一次用这缸子给他倒水的声音,带着粗瓷特有的厚重感。母液剧烈翻滚,绿色声骸像被烫到般缩回裂缝,“娘的,这破缸的碎片比老子的剑还管用!” 他手背上的衡世花印记发亮,碎片在母液表面燃起金色的火苗,“操!原初声纹能烧这鬼东西!”
挪威小女孩莉娜抱着手风琴躲在块响石后,琴键上的三星堆刻痕突然发亮。她无意识地按出个单音,那是张叙舟教她的第一个音符,简单却纯粹。音符落地的瞬间,周围的响石突然安静下来,绿色声骸像遇到阳光的雪,迅速消融,“银簪解析出,这是‘奠基音’!” 苏星潼的星纹与琴键共振,“是所有旋律的起点,声骸无法复制这种‘从零开始’的纯粹!”
“善念值涨了 600 万!” 何衡的监测仪屏幕上,曲线开始上扬,“有护江人在敲击自己的‘故音物品’,说‘让这破煞听听啥叫根儿’!”
张叙舟突然将黄铜铃铛扔进母液。铃铛在液体中下沉的同时,自动发出古蜀工匠铸造时的敲击声,原初声纹在母液里织成个金色的网,将声脉母巢牢牢罩住。绿色声骸在网中疯狂挣扎,却被网眼不断切割,“是‘溯源符’!” 他的衡脉通脉与铃铛共振,护江力的数值猛地跳到 8600 点,“第 352 道符,用声音的源头当钥匙,锁死声骸的复制能力!”
铃铛怪在原初声纹的冲击下迅速瓦解,化作无数绿色光点,被响石吸收。那些响石突然发出和谐的共鸣,像无数把琴在同时弹奏,“是净化!” 苏星潼的银簪星纹与响石共振,“原初声纹让响石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再被声骸控制!”
赵老大正用存在剑挑起块声骸结晶,结晶在剑刃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却被原初声纹逼出纯净的声能 —— 是他爹年轻时唱的川剧片段,带着岁月的沧桑,“娘的,这破结晶里还藏着好东西!” 他将结晶扔进母液,金色的火苗瞬间窜高,声脉母巢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尖啸,“操!老祖宗的声音比啥都管用!”
声脉母巢在原初声纹的焚烧下彻底崩碎,墨绿色的母液化作金色的蒸汽,融入响石的缝隙。谷中的响石开始发出悠扬的和声,像首自然的交响乐,“善念值 9.1 亿了!” 何衡的监测仪发出胜利的鸣响,“老李在教非洲孩子唱《都江堰谣》,响石的和声把旋律传到了十里外的部落,他们说‘这声音像雨水,能解渴’!”
莉娜的手风琴突然自动演奏起来,琴键上的三星堆刻痕与响石的和声完全同步。她惊讶地发现,琴箱内侧刻着行细小的古蜀文字,翻译过来是 “万石同鸣,声脉归源”,“银簪解析出,这是‘声脉总纲’!” 苏星潼的星纹照亮文字,“古蜀人早就知道响石谷的作用 —— 不是制造声音,是让所有声音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像合唱团里的每个声部。”
张叙舟望着那些重新发出自然声响的响石,突然想起老渔民说的 “水有千万种形态,声有千万种调子,守江人要做的,不是让它们一样,是让它们各得其所”。声骸再狡猾,也学不会声音诞生时的初心;啸煞再狂暴,也挡不住从源头涌来的纯粹 —— 就像古蜀工匠敲下第一锤铜坯的节奏,简单却坚定,能穿透所有扭曲的频率。
赵老大扛着存在剑往谷深处走,剑鞘上的原初声纹在阳光下闪得刺眼:“走了走了,老子的搪瓷缸碎片还在母液里冒泡,得捞出来酿酒,这酒肯定带着老祖宗的调子!”
张叙舟握紧苏星潼的手,两人掌心的血链与响石的和声共振。谷深处的岩层突然渗出金色的液珠,液珠落地的瞬间,化作幅微型地图:响石谷的地下,藏着条连接全球声脉节点的 “声河”,而河的尽头,标注着个熟悉的名字 —— 归墟,“银簪解析出,声河的源头,是三星堆神树的根部。” 苏星潼的眼里闪着光,“黑袍人真正的目标,是用声能激活神树,控制所有地脉的声音!”
响石的和声突然变得激昂,像在呼应这个发现。张叙舟知道,响石谷的净化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在归墟,在那条藏着古蜀终极秘密的声河尽头。但此刻,听着万石同鸣的壮阔旋律,他心里只有前所未有的踏实 —— 因为他知道,无论啸煞如何变异,总有种声音能穿透一切阴霾,那就是无数普通人用生命和记忆,共同谱写的守护之歌。
何衡突然指着监测仪尖叫:“青铜神雀在响石谷的最深处,发现了个刻着三星堆符文的石匣!打开的瞬间,所有响石都安静了,好像在…… 等待什么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