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火光还没熄灭,张叙舟的银簪突然发出蜂鸣。他盯着黑袍人扔下的断簪,断裂处的
刻痕正在渗黑油,与自己银簪的
纹形成诡异呼应 —— 这是太奶奶当年分给九个支脉的护江信物,如今竟被铁符会逐个破坏。
他踩着土行锅烫出的光痕冲进药材铺,腐药味混着黑油气息扑面而来。后堂传来瓷罐碎裂声,穿黑袍的人正往密道里倒盐孽,石墙上刻着与他腕间相同的蚀江纹:三条铁符链缠绕江脉图,末端标着 九簪断其三,江堤自崩坍。
护江银簪,九房各持其一。 黑袍人转身时摘下兜帽,左脸爬满铁符烙痕,正是茶馆造谣的漏网之鱼,你以为我们要毁五行锅?错了 —— 没了银簪引动江气,那些破铜烂铁不过是煮菜的家伙!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剧烈震颤,簪头宝瓶草纹竟出现裂痕。他这才惊觉,黑袍人手中握着的不是普通断簪,而是用铁符会血祭之法炼成的 ,专门反噬护江信物。太奶奶说过,九簪同源... 他话未说完,银簪
地裂开半道缝,蓝光瞬间暗了三成。
聪明。 黑袍人甩出盐孽血链,链身刻着被毁的
纹,每断一簪,其他银簪就会被种下蚀江纹。 他卷起袖子,手腕皮肤下果然缠着半透明的铁符链,链身正沿着张叙舟的影子延伸。
药材铺的地板突然震动。陈婶的辣油罐砸破窗户飞进来,罐口
二字映在蚀江纹上,竟烧出 深淘滩 古字。老娘早防着你们偷簪! 她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辣油顺着梁柱流下,在地面画出鱼嘴分水阵,将黑袍人的血链困在中央。
张叙舟趁机翻开玉匣,碎片拼出的不再是五行图,而是九支银簪的位置标记。二房簪在城西当铺! 他突然想起,刀疤脸的光点正是朝那个方向移动,他们要逐个毁掉护江支脉!
黑袍人发出怪笑,血链突然分裂成九段,每段都缠着不同的银簪纹。知道为什么先毁二房吗? 他指着张叙舟银簪的裂痕,当年你太奶奶的妹妹,就是被我们困在这药材铺里...
话未说完,李二柱的铁斧劈开后墙。斧刃上的宝瓶草汁还沾着夜市的辣汤,砍在血链上竟发出钟鸣。砍断血链,银簪就有救! 王木匠的凿子紧随其后,在墙上刻出护江碑的 百姓即江神 纹,震得黑袍人腕间蚀江纹冒青烟。
张叙舟瞅准时机,用断裂的银簪刺向血链核心。蓝光与黑油碰撞的瞬间,玉匣碎片映出一段记忆:太奶奶临终前将银簪分给九个子女,每个簪尾都刻着不同的护江诀,而二房姑姑的银簪,正是在这间药材铺被夺走的。
原来你们早就盯上了护江支脉... 张叙舟的银簪突然发出强光,裂痕处竟渗出岷江活水,九簪共生,毁一伤全?那我们就把剩下的七簪聚起来! 他想起护江碑上的三百零七个名字,其中必有其他银簪的持有者。
黑袍人见势不妙想逃,却被周明远带着供销社的人堵住前门。周明远的账本在火光中翻开,异常客 页自动记录着黑袍人的每道血链轨迹:目标:三房簪,持有者 —— 县医院王大夫。
陈婶的辣油此时已在地面聚成小鼎形状,将所有血链碎片吸入其中。张叙舟趁机用银簪蘸取鼎中混合的江气与辣油,在黑袍人腕间蚀江纹上画出 低作堰 符,竟将铁符链逼出体外,化作一堆盐粒。
说!铁符会到底想干什么? 李二柱的铁斧抵住黑袍人咽喉。后者喘着粗气冷笑:没有银簪引动江脉,五行锅不过是摆设。等九簪全断... 他看向张叙舟手中的银簪,裂痕更深了,江脉自会枯竭,到时候灌县就会变成第二个盐泽镇。
药材铺的暗格里,张叙舟发现了铁符会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支护江银簪的下落:大房簪(张叙舟)、二房簪(已毁)、三房簪(县医院王大夫)、四房簪(青城山道士)... 直到末页,画着九簪全断后的岷江干涸图。
周明远突然指着账本上的密文:他们伪造了护江基金的加盟书! 所谓的 加盟书,实则是骗取百姓银簪的诱饵,每一页都印着假的护江符,专门吸引持有银簪的支脉后人。
这就是未来的关键! 张叙舟握紧发烫的玉匣,碎片拼出 加盟书如雪片驰 的画面,他们想借护江之名收集银簪,我们必须先一步公布九簪秘密,让百姓知道如何辨别真伪。
夜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张叙舟看着手中半裂的银簪,簪尾新显的纹路竟与黑袍人腕间的蚀江纹相似。他突然明白,铁符会的目标从来不是摧毁,而是侵蚀 —— 通过破坏银簪,在护江人血脉中种下蚀江纹,从内部瓦解护江体系。
通知各房后人,带着银簪来红星食堂。 张叙舟对周明远说,另外,让《蜀地美食报》头版头条:九簪护江,缺一不可。凡收到加盟书的,务必核对玉匣印... 他话未说完,银簪突然指向东方,那里正是县医院的方向 —— 三房簪的所在地。
雪又开始飘了,药材铺外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张叙舟摸着银簪的裂痕,想起太奶奶说过的话:护江不是一人一脉的事,是九房三十六支,千万百姓的事。 如今铁符会撕开了第一道口子,他必须赶在蚀江纹扩散前,把散落的银簪重新聚起。
而此刻,黑袍人被押往供销社的路上,嘴角还挂着冷笑。他知道,铁符会的蚀江计划才刚刚开始,当第一封伪造的加盟书塞进王大夫的抽屉,当第一个百姓对着假护江符露出信任的笑容,护江银簪的毁灭之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