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县茶馆的炭火烧得正旺,黑袍人裹着灰斗篷挤在角落,指甲在木桌上敲出铁符节奏。昨儿个亲眼见着的, 他故意提高嗓门,茶碗往桌上一磕,溅出的茶水在桌面汇成黑油状,红星食堂的锅底刻着妖龙纹,汤里漂的根本不是宝瓶草,是铁符会的毒盐!
茶客们的议论声像雪片般飘起。卖布的王婆子盯着碗里的倒影:难怪我喝了汤夜里犯呕,准是中了盐孽! 她腕间的护江符突然暗了暗,惹得邻桌修堤汉老吴直拍大腿:呸!老子喝了汤腿伤见好,别听这人胡咧咧!
西街石板路上,张叙舟的玉匣碎片突然发烫,碎片映出茶馆里黑袍人袖口的铁符 —— 正是昨夜在仓库见过的
标记。他拽着周明远往茶馆跑,怀里的银簪(太奶奶留下的护江信物)突然发出蜂鸣,簪头的宝瓶草纹对着茶馆方向转动。
都让让! 陈婶端着辣油罐撞开茶馆门,罐底
二字在火光下格外刺眼,老娘在红星食堂熬了三十年辣汤,啥毒盐能过我的眼? 她话没说完,黑袍人突然甩出盐袋,雪白的粉末扑向煤炉,炉中炭火
冒出青烟,竟在半空凝成
字。
周明远眼尖,看见盐粒里混着细小的铁符碎屑。他翻开账本,快速核对近三日进货单:供销社的盐每袋都盖着岷江印,你这盐... 手指沾了点粉末,竟在账本上烧出焦痕,带着黑油味,分明是铁符会用江底毒泥腌的!
当众验锅! 张叙舟将银簪插入煤炉,簪头突然亮起蓝光,映出黑袍人鞋底的铁符印记。他抓起茶馆的铜壶,往炉上的铁锅倒满岷江雪水,撒了把宝瓶草碎:按李冰传下来的法子,毒盐遇草汁必现形。
水刚煮沸,黑袍人突然暴起。他袖口的血链缠向张叙舟手腕,却被陈婶的辣油罐砸中 —— 罐中辣油泼在血链上,竟烧出 深淘滩 古字,链环应声而断。敢在老娘的辣汤里下毒? 陈婶叉腰大骂,辣油顺着裂缝渗进地板,竟将底下的铁符会标记腐蚀成宝瓶草形状。
茶客们屏住呼吸看着铁锅。宝瓶草碎在沸水中舒展,突然聚成鱼嘴堤的模样,将漂起的盐粒推向锅沿。周明远掏出从仓库带来的铜片(刻着鼎身铭文),往水面一照,盐粒瞬间显形:每颗都裹着细小的铁符,正是黑袍人说的 。
看到没? 张叙舟用银簪挑起颗盐粒,蓝光穿透盐体,映出铁符会老巢的地图,真盐遇宝瓶草只会提鲜,只有铁符会的毒盐才会显形。 他转向浑身发抖的黑袍人,玉匣碎片在掌心拼成 低作堰 符,当年李冰治盐孽,就是用这法子让毒盐自己现原形。
老吴突然想起什么,扯开黑袍人衣领,露出胸口的铁符纹身:狗东西!你去年在江边倒黑油,害我家婆娘落了病根! 他举起刚喝完的辣汤碗,碗底的鱼嘴纹突然发亮,竟将黑袍人纹身灼出焦痕。茶馆里的护江符同时亮起,在屋顶投出李冰石像挥袖的影子。
还有更绝的! 李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江笛往地上一戳,笛音震得煤炉火星四溅。火星落在黑袍人带来的盐袋上,竟烧出 盐孽祸江 四个大字 —— 正是传说中李冰痛斥妖人时的神谕显形。茶客们这才发现,盐袋底部印着的,竟是铁符会的滴血标记。
张叙舟趁机将银簪插入铁锅,簪身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此乃李冰当年验毒簪,遇毒则鸣,见符则亮。 他念出簪尾铭文,锅底的鱼嘴堤突然转动,将所有毒盐卷入凹槽,凹槽里竟伸出细小的宝瓶草芽,当场将毒盐化为清水。
原来火锅汤能化毒,靠的是这鱼嘴堤和宝瓶草的妙合! 周明远在账本上飞速记录,突然发现护江力数值涨到了 13 厘 —— 正是茶客们重拾信任的反馈。陈婶趁热打铁,掀开辣油罐:尝尝看,正宗的宝瓶草辣汤,喝了能让铁符会的毒盐变甜水!
茶馆里的议论声彻底倒向另一边。王婆子捧着辣汤碗道歉:敢情这汤不是毒,是李冰老爷子留的护江药! 她腕间的护江符重新亮起,映得茶馆四壁通明。黑袍人见势不妙想逃,却被李二柱的铁斧拦住,斧刃上的宝瓶草汁正
溶解他的鞋跟。
暮色漫进茶馆时,张叙舟看着银簪上的新纹路,那是 五行锅配命理诀 的线索 —— 正是第 49 章的关键。周明远整理着从黑袍人身上搜出的传单,发现背面画着五行八卦图,角上写着 毛笔手书体质帖,与玉匣碎片的提示不谋而合。
雪又开始飘了,茶馆门口却排起了长队。修堤汉们捧着空碗来讨汤,卖布的王婆子逢人便讲银簪验毒的奇事,连县报的记者都举着相机来了。张叙舟摸着发烫的玉匣,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按照李冰传下的法子,将火锅分出五行汤底,让不同体质的人都能喝出护江力。
而此刻,西街仓库的吞油鼎正映着茶馆的热闹场景,鼎身新显的纹路,正是 五行锅配命理诀 的铸法。张叙舟突然明白,当年李冰留下的护江计,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让每个灌县人都能在辣汤沸锅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护江妙方。
雪粒子打在茶馆窗纸上,张叙舟听见远处红星食堂传来铜锅碰撞的叮当声。他知道,那是陈婶在准备新的辣汤,王木匠在雕刻五行锅纹,周明远在账本上写下 五行汤底研发计划。而他手中的银簪,正指着下一个目标 —— 用命理诀配出能治百病的护江火锅,让铁符会的谣言,永远淹没在沸腾的辣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