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塞壬都说到这个份上，秦书索性直接问了出来：“那你知不知道其他军区的异动？
我收到消息，第三军区最近在‘黑隼’空间站频繁调动舰队，第五军区更是直接封锁了科尔星域的跳跃点。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塞壬确实希望她主动问自己，但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
他的目光从她微张的唇上掠过，声音低沉：“换个问题好不好？”
秦书轻笑一声，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身，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就想问这个。”
塞壬握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缓缓逼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语气几乎像在哄：“书书……”
秦书却不依，偏头躲开他的气息，“你先告诉我。”
塞壬叹了口气，低头埋进她颈间。在他眼帘之下，瞳孔中流转着幽蓝的数缕流光。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组织语言，抬头轻吻她的颈侧：
“第三军区以护航名义，正在秘密转移‘黑隼’空间站的稀土资源；第五军区借着联合演习的幌子，已经控制了通往科尔星域的三个跳跃点。
帝国……正在系统性抢夺所有非直属星区的资源和航道。”
“他们要的是整个星域。”
说罢，不等秦书消化这些信息，他已经强势地将人搂进怀里，不容挣脱。
夜色深沉。
秦书的通讯器在床头闪烁不休，提示音一遍遍响起，却始终无人理会。
天明时分，秦书伸手探向身旁，床榻已空。
走出卧室，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餐，显然是塞壬临走前准备的。
她小口咀嚼着，思绪却飘向昨夜塞壬透露的信息。
第七军区从未接到任何相关指令，为什么迈克尔独独将他们排除在外？
是因为第七区本就富含战略稀土与暗物质矿藏，无需额外资源补给？
还是说……他们被排除在帝国的核心计划之外？
又或者，其实早有行动，只是她不知情——就像上次返回中央星域时遭遇袭击，也是因为那批她根本不知道存在的资源。
她没有知情权，很多事情依旧笼罩在迷雾里。
秦书原本计划再见露露莎一面，却在这时接到了军区发来的紧急命令。
——
帝国大厦，冷灰色的金属外墙高耸入云，反射着天际线冰冷的辉光。
内部大厅极为开阔，穹顶悬挂着帝国的星徽旗帜，光滑如镜的地板倒映出来往军官们匆忙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鞋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她径直走向埃德蒙上将的办公室。
埃德蒙看着她，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秦书少将，来了。上次遇袭事件，你处理得非常好，冷静果决。”
他身体微微后靠，继续道，“这些年来，你在前线清剿虫族、稳定星域，每一桩成绩帝国都记录在案。就连四皇子也多次对你表示赞赏。”
秦书神色平静：“职责所在，都是我该做的。”
埃德蒙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不必谦虚。你的付出，帝国看在眼里。这次找你来呢，是经高层决议，决定任命你为第七军区上将。”
秦书扯了扯嘴角，目光直视埃德蒙。
埃德蒙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好事。你先回军区等候，正式文件很快就会下达。”
他语气稍顿，又补了一句，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这是命令，你就不要推脱了。”
秦书微微勾唇，利落地行了一个军礼：“是。”
走出办公室，埃德蒙的副官已等在门口。
他上前一步，语气恭敬：“秦书上将，恭喜您。明天早上由我护送您和相关人事资料返回第七军区。”
秦书点头：“好的。”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有节奏地回响。
走过转角，她身后的副官忽然停下脚步，声音透着尊敬：“迈克尔少将。”
秦书抬头，正对上迈克尔的目光。他一头金发在廊灯下格外耀眼，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张扬。
“秦书少将。”迈克尔率先开口，语气平淡。
两人相遇向来话不多，话题多半围绕露露莎展开。
秦书便顺势问了一句：“露露莎怎么样？”
迈克尔唇角一扬，似乎心情不错：“她很好。”
他原本想提一句“或许很快就能听到我和她的好消息”，但事情未落定前，他不愿横生枝节——尤其是面对秦书。
这个多年前凭空出现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秦书点头：“那就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迈克尔微微颔首：“当然。另外，恭喜高升。”
秦书笑了笑，带着副官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光脑突然传来一条加密讯息，来自露露莎，只有简短急促的几个字：“迈克尔疯了，救我。”
秦书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她试图追问露露莎具体情况，却发现通讯已被强行切断。
她没有回头去看迈克尔，只是低着头，径直朝着出口走去。
秦书推开家门时，天色已近黄昏。
她原本打算直接进书房整理明天回军区要带的资料——学校那边，恐怕是不会再回去了。
指尖刚触到书房门把，她却微微一怔。门缝里透出暖色的灯光。
她推开门，只见塞壬随意地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划着她的平板屏幕。
昏黄的落地灯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神情看不真切。
“今天回来得很早。”
塞壬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到自己身旁坐下。
她完全不在意平板正被他翻阅，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但塞壬显然有话要问。
他放下平板，屏幕界面停留在她最近频繁查阅的档案页面上——全是关于精神域实验的资料，纳维洛亚与赛勒斯的名字被重点标出。
“为什么收集这些？”塞壬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感兴趣而已。”秦书靠进沙发背，语气轻松，“觉得这两个人很厉害。”
“你对他们的评价很高。”塞壬转过脸来看她。
秦书点了点头：“纳维洛亚教授是个好人，对露露莎很好，是个好父亲。”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至于赛勒斯嘛，曾经在军校见过他一面。”
她的目光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里带着些许回忆的意味：“那时候他就已经很厉害了。所有人都说，他将来一定会站在帝国的顶端。”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可惜除了在学校那一次，后来再也没见过。”
塞壬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以前在学校就注意过他？”
秦书听出他话里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由得轻笑出声，反手捏了捏他的指尖：“他那时候是风云人物，军校里谁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