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机屏幕在一声脆响中碎裂，飞溅的玻璃渣映出洛川扭曲的面容。
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在肺腑间灼烧，抬脚便将眼前的玻璃茶几踹得四分五裂。
“都哑巴了？！”他猛地转身，手指几乎戳到身后那群人的鼻尖，“那狗东西都骑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们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众人垂着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实名举报绑架、杀人、强奸，警方已经介入，证据能抹的都抹了，还能怎样？
沉默像一桶汽油浇在洛川头顶，瞬间让他火冒三丈。
他抓起茶杯狠狠掼在地上，瓷片混着茶汤炸开，溅湿了裤脚。
“网上那个搅混水的杂种，查出来没有？！”
保镖硬着头皮上前，将平板递到他眼前：“是……常跟在您身边的琳达小姐。”
“贱人！”洛川一把抓向平板，却被保镖敏捷地闪开。
“……”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手里攥着他的命门，可凭什么只有她站在道德高地上？
“去。”他突然笑了，声音像毒蛇吐信，“告诉警方，洛川性格懦弱，全是被人胁迫。”
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烂在泥里。
洛家或许还能捞他一把，可要是让秦书知道琳达对陈千哲做过什么……
他盯着满地狼藉，舌尖抵住上颚。
这场游戏，赢到最后的只会是他。
客厅里只剩洛川一人。
“你很生气吗？我可以帮你。”就在这时，别墅里突然响起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
洛川浑身一僵，猛地抬头四顾，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谁？谁在说话？”他的嗓音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发扶手。
“我是灵，最见不得这世间污浊之事。我感受到你受了极大的冤屈，所以来帮你。”那声音再度响起，语调平缓，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空灵。
洛川绷紧神经，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可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他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厉声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本少爷滚出来！”
“你不必慌张。”
那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我是灵，从不害人性命，只是看不惯邪祟作乱，想帮有缘人罢了。”
邪祟？有缘人？洛川冷笑一声，心想：这藏头露尾的东西，才更像是邪祟吧！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渐渐清晰。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什么‘灵’，而不是害人的邪祟？”洛川眯起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可以让你手上的伤口愈合。”那声音淡淡说道。
人类总是如此——一旦遇到超出认知的事物，要么恐惧，要么轻信，愚蠢至极。
洛川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方才因暴怒摔砸东西时，他不慎磕破了一道口子，血珠正缓缓渗出。
然而下一秒，那道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剧烈跳动，喉咙发紧。
“我信了……我相信你是灵了！”
他声音发哑，下意识想要跪拜，却又不知该朝哪个方向——那声音的主人始终未曾现身。
客厅里只剩下洛川一人。
他猛地双手合十，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有缘人！大人，我就是有缘人啊！我有天大的冤屈，求大人指点迷津！”
青媚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自然，我正是来点化你的。”
“那陈千哲从小就被邪祟附身，性格阴郁古怪，从不与人亲近。正因如此，他克死了身边所有亲人。但凡与他深交之人，都会被他迷惑......”
性格古怪？洛川心头一震。
没错，陈千哲从小就和别的孩子格格不入，那张阴沉的脸看着就让人生厌。
后来和他住在一起的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一定都是他害的！
“前些日子，那个叫秦书的转学生来了。陈千哲见她漂亮又有权势，便起了歹念，用邪术迷惑了她，让秦书成为他的傀儡。”
那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
“而你因为也喜欢秦书，他就嫉妒你，怕你抢走他的猎物。可惜我来晚了一步，秦书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于是他借秦书之手，想要除掉你这个绊脚石。”
原来如此！洛川恍然大悟。
难怪秦书那样高贵的千金小姐会看上陈千哲那个阴沟里的老鼠，原来是被他下了咒！
“那琳达呢？她也是被控制了吗？”
一想到那个背叛自己的女人，洛川就怒火中烧。
“不，她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秦书用权势要挟她，让她来对付你。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陈千哲——秦书要替他报仇，想要彻底毁掉你。还有什么比让你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你，更能打击你的呢？”
“我冤啊——！”
洛川仰天嘶吼，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虚空连连叩首：“求大人明示！我该怎么做才能洗刷冤屈？”
“很简单。”
那声音突然近了几分，带着蛊惑的低语：“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
——
前一段时间一直缺课的陈千哲和秦书回到了学校，但同学们很快发现，向来趾高气扬的琳达和洛川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这种事与旁人无关——毕竟人家有家业要继承，而普通学生可没这个资本随意旷课。
陈千哲愿意回学校，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样更方便他修炼。
他必须尽快变强，秦书才会答应他的求婚。
下午课程结束后，秦书担心他乱跑会让尚未痊愈的右手伤势加重，执意要带他去吃饭，之后再送他回宿舍休息。
餐厅里，陈千哲紧挨着秦书坐下。
想到待会儿又要分开，他不满地靠在她肩上，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
秦书正用平板处理事务，听到身旁又传来一声叹息。
她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可陈千哲依然无动于衷。
“我不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她偏过头，声音软了几分，“只是想让你多休息。早点恢复，我们才能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陈千哲闷闷地“嗯”了一声。
突然，一个橘子模样的小玩偶晃到他眼前。
秦书用手指勾着挂绳，轻轻摇晃：“送给你，别难过了好吗？”
陈千哲眨了眨眼，阴郁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好。”
这是秦书送给他的礼物，别人都没有。
他是特别的。
陈千哲喜欢这种专属的偏爱，这证明秦书真的很在乎他。
想到这里，陈千哲这才慢吞吞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咬着排骨，眼睛却不住地往秦书的平板上瞟
——屏幕上赫然是几个男人的照片。
他眉头一皱，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又有几分委屈：“你就是想转移我注意力，好趁机看别的男人！”
这声带着醋意的控诉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秦书忍无可忍，抬手在他脑门上轻拍一记：“这些人有你好看吗？大呼小叫的！”
陈千哲捂着额头凑近屏幕，仔细端详片刻，不得不承认确实都不如自己。
“书书，”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话里的执拗，“虽然你还没答应我，但你只能和我结婚，也只能和我做——”
话未说完，就被秦书一把捂住嘴。
“低声些！”
她耳尖微红，无奈地将平板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些人啊，做了好多坏事，真讨厌。哪像我们家千哲，这么招人喜欢。”
“我...招人喜欢？”陈千哲歪着头，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秦书笑着点头：“嗯，最招我喜欢了。”
陈千哲低下头，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肩膀轻轻颤动。
等他笑完，再抬头时，看向屏幕的眼神已经充满得意：“就是，这些人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