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焰刀的热浪几乎要舔到苏玄的衣襟,他死死盯着副谷主的手腕,右手攥着那包止血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只要副谷主再往前递半寸,他就扬粉挡视线,哪怕粉没用,也得拼一把。
“躲啊?怎么不躲了?”副谷主嗤笑一声,抬脚往石缝里迈了半步,窄小的石缝瞬间被他的身影填得满满当当,刀身又往前送了半寸,刀尖擦过苏玄的衣角,留下一道焦痕,“苏子珩,你不是玄阴宗的药师吗?现在怎么像条丧家犬,缩在石缝里让人堵?还有你这小子,”他目光扫过少年怀里的布包,眼神发狠,“布包里是不是灵蕴草?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少年下意识把布包往怀里按得更紧,手背的刺伤口被蹭到,疼得他指尖发抖,却没往后退,反而往苏玄身边靠了靠——他知道,这布包不能丢,丢了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苏子珩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挡在苏玄和少年身前,没受伤的胳膊横在前面,肩头的伤口因动作太大,瞬间崩裂,鲜血顺着灰袍往下淌,滴在碎石上,“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石缝里格外清晰:“要找就找我,灵蕴草的事,跟他们无关,放他们走,我跟你回焚天谷。”
“苏前辈!”苏玄立刻拽住他的胳膊,眼里满是急色,“你不能跟他走!”
“少废话!”副谷主根本不买账,刀背往苏子珩胸口拍去,“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现在把灵蕴草交出来,再跟我走,我还能饶他们一命,不然,今天你们三个,全都死在这石缝里!”
“砰”的一声,刀背砸在苏子珩胸口,他喷出一口血,溅在身前的碎石上,却依旧没退,反而伸手抓住副谷主的刀背,掌心瞬间被烫得冒起白烟,他却死死攥着,声音发哑:“苏玄,快扒碎石!暗格是唯一的路,别管我!”
苏玄眼眶发红,却不敢迟疑——他知道,苏子珩是在用命换时间。他立刻蹲下身,和少年一起刨暗格前的碎石,碎石卡得极紧,指尖被磨得血肉模糊,苏玄左臂的伤口被牵扯着,疼得他眼前发黑,每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胳膊里搅,可他不敢停,少年也顾不上手背的刺伤,双手飞快地扒着,偶尔碰响一块稍大的石头,发出“哐当”的轻响,每一声都让人心头发紧。
“还敢扒石头?找死!”副谷主瞥见两人的动作,眼神一狠,猛地抽刀,苏子珩的掌心被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却没松手,反而扑上去,用身体死死抵着副谷主,将他往石缝外推:“快!他腿麻劲还没散,动作慢,你们抓紧时间!”
苏玄这才想起,沈砚之前在枯藤上扎了毒针,副谷主的腿或许还没彻底恢复力气,他立刻加快动作,指尖终于抠出一块卡得最紧的碎石,“哗啦”一声,剩下的碎石顺着缺口往下掉,暗格的入口终于露了出来——仅容一人蜷着身子钻进去,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透着股刺骨的潮气。
“少年先进!把布包护好!”苏玄急声喊,少年抱着布包,赶紧蜷起身子,往暗格里钻,刚进去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苏子珩的闷哼——副谷主终于推开了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苏子珩撞在洞壁上,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顺着洞壁往下淌,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该你了!”副谷主转身,刀身直逼苏玄,苏玄刚要扶苏子珩,却被苏子珩一把推开:“你先躲进去!我再挡他片刻,沈砚他们肯定会回来!”
苏玄哪肯,刚要反驳,石缝外突然传来沈砚的冷喝:“狗贼!看这里!”
紧接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砰”的一声砸在副谷主的后脑勺上,虽没砸出伤,却也让他分了神,副谷主怒喝回头,就看见沈砚和村长正站在不远处的杂树后,村长手里还攥着另一块石头,沈砚则握着一截削尖的树枝,眼神紧绷:“你不是追我们去了吗?怎么缩在这儿欺负三个伤号?有本事来追我!”
原来两人引开副谷主后,没敢跑太远,怕苏子珩几人出事,就绕到西边,远远观察石缝的动静,看到副谷主堵在石缝口,立刻捡了石头和树枝,想办法引他离开。
“又是你们两个杂碎!”副谷主气得脸色铁青,转身就要往石缝外冲,却被苏子珩再次抓住衣摆——苏子珩趴在地上,用尽全力拽着他的衣角,肩头的血蹭在衣料上,红得刺眼:“苏玄,快带少年躲好!别管我!”
苏玄不再犹豫,赶紧扶起苏子珩,让他蜷着身子往暗格里钻,苏子珩的伤口疼得他浑身发抖,却依旧咬牙忍着,刚钻进暗格,苏玄就回头,将散落的碎石往暗格口推了推,又扯过旁边的爬藤,挡住入口,才跟着钻进去。
刚钻进暗格,就听见外面传来“嗤啦”的刀声,还有沈砚的闷哼,苏玄贴在暗格壁上,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出来,却只能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暗格里格外狭小,三人紧紧挤在一起,潮气裹着泥土味扑面而来,少年抱着布包,缩在最里面,借着从爬藤缝透进来的一点微光,看见苏子珩胸口的血渍已经染透了半边灰袍,赶紧小声说:“苏前辈,你……你撑住,我这里还有干净的布条,等外面安全了,我给你包伤口。”
苏子珩靠在暗格壁上,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说话……沈砚他们拖不了多久,副谷主……迟早会回来扒石头……”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副谷主的怒吼:“你们两个,别跑!等我解决了你们,再把石缝拆了,把里面的人揪出来,灵蕴草和苏子珩,我一个都不会放!”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朝着沈砚和村长的方向追去,可苏玄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喘息——只要副谷主没被解决,他们就永远算不上安全,而且暗格里的潮气越来越重,苏子珩的伤口,恐怕撑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