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太过刺激!
丁辰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头顶,伴随自己多年的好兄弟马上就有了想法。
他慌忙转过头去,不敢继续接受这样的冲击,趁着将软榻上的衣服挂起之际,随手给了那家伙一记响亮的耳光:听话,不许动!
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这次他是真心实意只是想当个好人,可现在外套都脱了,这样的状况要是转身,岂不是立刻就露馅?
我太难了,这家伙越大越不听话,死倔...
丁辰迟迟没有转过身来,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敢,似乎身后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阿辰... 我准备好了。
顾婉清轻声唤道,仿佛丝毫未察觉到他的窘迫。
不如先喝口茶?方才煮的那壶雨前我还温着。
她的语气平静如常,带着几分体贴的温柔。
好个聪慧的女孩,心思何其剔透。
丁辰在心里苦笑,喉结微微滚动。
你这么聪明又体贴的样子,反倒显得我不够光明磊落了。
那...得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顾婉清安静地坐在软榻上,闻言她螓首轻抬,此时,视线恰恰好,眼前的壮观让她瞬间就乱了分寸,面颊绯红。她赶紧闭上双眼,方才表现的从容与淡定荡然无存,内心是慌得一批。
呸!
昨天背对着,看不见,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今天这种冲击就太过强烈了。此时,双方都尴尬得要死,但彼此还得强自保持镇定。
耳畔传来的心跳声,也不知是谁的更快些。
她在心里暗自懊恼:自己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这豆腐卖得也太过心疼……
丁辰却是心一横,都这样了,何苦再扭捏。他快步走到顾婉清身后坐下,上身努力往前倾,双腿不敢与她靠得太近。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阵清凉,却浇不灭内心的燥热。
两个人都在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快速冷静。
准备好了吗?
良久,丁辰轻声问道。
顾婉清轻轻应了一声。
有了第一次,后面的无数次便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很快,随着丁辰缓缓展开神念,轻柔地探向那条绣着海棠的手帕。周遭的景象开始渐渐模糊,仿佛时光倒流,带着两人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午后...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炕上,在青花瓷枕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年轻的姑娘正专注地绣着海棠,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穿梭,针脚细密均匀。突然,一声轻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是石头,顾婉清不自觉地说出声来,仿佛亲眼所见,包着一张纸条...
丁辰的声音轻柔地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继续...
姑娘放下绣绷,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那是一首诗,字迹清秀隽永,透着几分书生意气。
奶奶在笑,脸红红的...顾婉清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感同身受,这条手帕是她特意绣给爷爷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她的心事...
不知不觉间,顾婉清已经微微后倾,靠在了丁辰怀里。两人的呼吸渐渐同步,感知也越来越清晰。
记忆中的画面愈发生动:姑娘低垂着头,专注地在手帕上绣着海棠,嘴角噙着甜蜜的笑意。每一朵海棠都栩栩如生,仿佛要从丝线中绽放。
他们好浪漫啊,顾婉清轻声感叹,原来爷爷年轻的时候这么会撩...
丁辰能感觉到,这段记忆里蕴含着极其强烈的情感能量。年轻时的顾老爷子和奶奶之间,有着这样美好的互动,难怪这条手帕能够成为如此重要的记忆载体。
顾婉清自然地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丁辰的手不自觉地扶在她的腰间,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些。
他一只手轻轻展开手帕下那本泛黄的诗集。一股淡淡的墨香从书页间飘散开来,带着岁月的气息。
顾婉清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周遭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
清水斋面馆的二楼,阳光正好。木质的楼梯间飘着面汤的香气,窗外是热闹的街市声响。
年轻的顾老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摆在桌上,他却专注地在诗集上写着什么。
对面的少女,双手捧着青瓷茶盏,目光时不时地从茶盏上方偷瞄对面的年轻人。每当他抬头,她又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你看,丁辰的声音轻轻响起,指着书页,这些批注都是你爷爷写的。
顾婉清凝神细看,果然在泛黄的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有的是对诗句的品评,有的却像是两个人的对话。
她认出了那熟悉的字迹——爷爷的批注和昨天日记本上奶奶的笔迹交织在一起,他们在用批注对话,时而讨论诗句,时而打情骂俏。
十里春风不及卿旁边,是爷爷潇洒的批注:来日春风正好,不知可有缘得见? 下方是奶奶娟秀的回应:巧了,明日恰好路过。
顾婉清不禁莞尔,原来爷爷奶奶的约会地点,就在这家面馆。难怪现在...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丁辰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收起神念,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难过,这些美好的回忆一直都在...
顾婉清转过身,泪眼朦胧。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眼中的涟漪。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婉清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赶紧坐直了身子,耳根又又又红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呼唤。
开开!是顾老爷子的声音。
我去看看爷爷。顾婉清慌忙站起身,略显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丁辰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腰间的温软,他嘴角逐渐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
这活,是越来越危险了,不仅考验定力,还考验人性。
而刚刚,在那段温情脉脉的记忆画面之下,他看到的,远不止是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
神念所及,秋毫必现。
那枚包着诗词的石子破空而来时,看似随意,落点却精准得毫厘不差,带着一股穿透窗棂却未伤其分毫的阴柔内劲。
那位绣着海棠的顾家奶奶,在听到声响的瞬间,看似娇羞起身,但那腰马合一的姿态,那双拈着绣花针却虎口带着薄茧的手,分明是久经磨砺的练家子。
甚至那家清水斋面馆,看似只是约会地点,但在丁辰的神念回溯中,他竟“看”到了一闪即逝的肃杀之气。
这分明是几十年前,两位行走江湖的顶尖人物,在用一种独属于他们的方式,于刀光剑影的缝隙之间,偷得半日闲情。
丁辰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感慨。
“原来风花雪月的背后,是风声鹤唳……”
只是如今这个时代,江湖已远,独剩人间烟火。
当初的那对璧人,一个成了神志不清的垂暮老人,一个化作了泛黄诗集里的温柔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