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书院的纷扰尚未完全平息,一则来自北面的紧急军情,如同晴天霹雳,瞬间震撼了整个华国高层——孙权与刘备,这对在赤壁并肩抗曹的盟友,终究彻底撕破了脸皮,兵戎相见!
事情的导火索,依旧是那颗无法化解的毒瘤——荆州归属。
建安十五年秋,孙权再次派遣使者至公安,旧事重提,索要荆州南部数郡,尤其是战略要地江陵。此时刘备已得益州大部,正志得意满,加之诸葛亮亦认为需稳固荆州作为北伐中原的跳板,岂肯轻易相让?双方使者往来,言辞日趋激烈。
最终,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点燃了战火。孙权之妹,已嫁与刘备数年的孙夫人,借口归宁省亲,离开公安返回江东,并试图带走刘备年仅数岁的嫡子阿斗!幸得赵云与张飞察觉及时,勒兵截江,方夺回阿斗,但孙夫人终究是回了江东,孙刘联姻名存实亡。
此事彻底激怒了刘备,也给了孙权动武的借口。孙权宣称刘备“背信弃义,苛待其妹”,任命吕蒙为大都督,率军三万,以雷霆之势,突袭荆州南部属于刘备的长沙、桂阳、零陵北部(注:此零陵北部指刘备控制区,与林越控制的零陵南部接壤)等郡!
吕蒙不愧为江东新一代的佼佼者,他隐匿军踪,伪装商旅,白衣渡江,奇袭战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刘备留守荆州的守将,如糜芳、士仁等,或准备不足,或本就对关羽不满,抵抗微弱。短短旬月之间,长沙、桂阳两郡大部易主,兵锋直指荆州核心——南郡!
消息传到零陵华国行台,林越、蔡文姬、大乔、王统领及一众文武皆尽失色。虽然他们早已预判孙刘必有一战,但战端开启得如此突然,江东兵锋如此之盛,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吕蒙……好快的动作!”王统领看着地图上急速变化的态势,倒吸一口凉气,“照此速度,若关羽不能及时从襄樊前线回援,南郡危矣!”
蔡文姬面色凝重:“孙权此番是蓄谋已久,志在必得。孙夫人之事,不过是个由头。我军……当如何自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越身上。孙刘大战,华国这个夹在中间的势力,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乔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复杂:“夫君,孙权此举,虽在我等预料之中,但其势太猛。若让其全取荆州南部,尽吞刘备在荆势力,其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华国?届时,我疆域将与强大的江东全面接壤,压力倍增。”
她的话不无道理。一个被严重削弱的刘备,符合华国的利益,但一个过于强大、完全掌控荆州的孙权,则可能是灾难。
王统领则持不同看法:“先生,末将以为,此乃天赐良机!刘备主力尚在益州,关羽被牵制于北方,荆州空虚。孙权虽猛,然其与刘备血战,必两败俱伤。我军正可趁此良机,北出零陵,收复被刘备占据的零陵北部失地,甚至可伺机夺取武陵郡更多土地,将疆域推至长江南岸!”
这是典型的趁火打劫,风险与机遇并存。
林越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历史上,吕蒙白衣渡江,关羽败走麦城,刘备势力被逐出荆州。但如今,有了自己这个变数,局势会如何发展?
“王统领所言,是机会,但亦是陷阱。”林越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压下了厅内有些躁动的气氛,“我军若此刻北进,看似能占些便宜,但无异于同时向孙权和刘备宣战。孙权可能暂时忍下,但暴怒的刘备,以及那位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会如何反应?他们会不会暂时放下与孙权的仇恨,先合力除掉我们这个背后的‘黄雀’?”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而且,你们别忘了北方的曹操。他此刻必然也在密切关注荆州战局。若我军贸然卷入,形成混战,曹操会不会趁机南下,坐收渔翁之利?届时,我军将陷入三面受敌的绝境!”
林越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让主战心切的王统领冷静下来。
“那……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孙权吞并荆州?”王统领有些不甘。
“不,我们不是不管,而是要管得更‘巧妙’。”林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的核心战略不变——让孙刘继续互相消耗。目前看来,孙权占了先手,攻势如潮。我们要做的,不是直接出兵帮助任何一方,而是……适度地,给处于劣势的刘备,‘输点血’。”
“输血?”蔡文姬若有所思。
“没错。”林越点头,“通过隐秘渠道,向刘备控制下的南郡,或者直接向关羽所部,出售一批军粮、药材,甚至可以是一些‘淘汰下来’的旧式军械。数量要控制,不能太多以至于改变战局,但也要能让刘备军感受到支持,能支撑得更久一点。”
“此外,”林越看向大乔,“度支司的商队,要加强对江东前线的情报收集,尤其是吕蒙大军的动向、粮草补给线位置。这些情报,可以‘不经意间’泄露给刘备方面。我们要让这场战争,打得更久,更惨烈!”
这是一招更为阴险的平衡之术。既不直接介入,避免引火烧身,又暗中给弱势方续命,促使双方流更多的血。华国则趁机继续巩固内部,消化锰钢技术,训练新军,等待最佳的介入时机。
“同时,”林越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各边境关隘、水泥堡垒加强警戒,巡逻队加倍。防止任何一方的溃兵或小股部队窜入我国境滋事。新组建的锰钢弩试射营,拉到大山深处进行实战演练,务必尽快形成战斗力!”
“是!”王统领凛然领命。
随着林越一道道指令发出,华国这台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外松内紧,一边冷眼旁观北面的血雨腥风,一边磨砺着自己的爪牙。
荆南之地,因北面骤然升级的战事而震怖不安,流民数量再次开始增加。而林越统治下的华国,则像一头潜伏在丛林深处的猛兽,在弥漫的战火硝烟中,冷静地等待着猎物疲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