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身影悄然落入客栈房内。
尚未站定,一抹熟悉的馨香便扑入怀中。
楚芸汐仰着清丽的脸庞,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笑意。
“沐郎,欢迎回来。”
叶之沐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这份踏实的温暖。
冥渊宗覆灭,计划顺利,血海深仇终见曙光。
只剩最后一步——至先宗。
可孙海冥临死前那番话,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层层疑虑的涟漪。
他沉吟片刻,还是没有隐瞒。
将事情前后,毫无保留的告知了楚芸汐。
楚芸汐安静听完,仰头问他:
“沐郎打算如何?”
叶之沐低头看着怀中人如水般的眼眸,那里盛满了全然的信赖与关切。
他抚过她如绸的青丝,声音沉稳而坚定:
“计划不变。待至先宗之事了结,我们便回南洲。”
楚芸汐心思敏锐,立时明白他这是为了不让她再多等待。
宁愿将未知的风险一肩担下。
她心中一酸,纤手轻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沐郎,其实我……”
未尽的话语被温热的唇封缄。
这个吻带着怜惜与承诺,缠绵而悠长。
直到她软软偎在他怀中轻喘才分开。
叶之沐抵着她的额间,低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夫岂能让芸汐久等?”
楚芸汐眼眶微热,泪光在眸中流转。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带着哽咽:
“沐郎……你真好。”
叶之沐眼底漾起笑意,掌心抚过她单薄的背脊,语气忽然带上几分戏谑:
“那……芸汐可要奖励为夫?”
怀中娇躯猛地一僵。
楚芸汐瞬间松开手,像受惊的小鹿般连退两步。
双手护在身前,俏脸涨得通红,委屈地扁着嘴:
“不行不行!前些时日……又差点下不了床,我这身子骨真要被你折腾散架了……”
她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眼巴巴地望着他,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你可怜可怜我嘛……”
那模样既舍不得拒绝他,又实在怕了他不知节制的索求。
最后自暴自弃般小声嘟囔:
“我会快些变强的……”
叶之沐先是一怔,随即失笑摇头。
伸手将这只胡思乱想的小兔子重新捞回怀里,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尖:
“想什么呢?为夫说的是另一件事。”
看着怀中人霎时呆住的模样,他不由得低笑出声。
指腹擦过她绯红的耳垂,语气里满是宠溺与怜爱:
“看来前几日,确实把夫人折腾惨了。”
楚芸汐闻言先是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沐云宗宗主之位。
立刻将小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
“不想当宗主的芸汐不是好芸汐!”
叶之沐剑眉微挑,指尖绕着她一缕青丝,故意拖长了语调:
“哦?当真不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她急忙环住他的腰身,脸颊在他胸前讨好地蹭了蹭,声音又软又糯。
“我就喜欢给沐郎打白工~”
叶之沐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眼底漾开笑意,双臂收拢将人更深地按进怀里。
轻抵着她发顶,故作无奈地叹息:
“既然芸汐这般坚持……为夫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
“本宗主定会好生打理宗门!”
楚芸汐仰起小脸,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让沐郎为俗务忧心!”
见她这般积极,叶之沐忽然生出些微妙的错觉。
他轻咳一声,将下颌搁在她肩头,闷笑着附和:
“那就全倚仗夫人了。”
“嗯!”
楚芸汐重重点头,半点反驳的心思都无。
倒不是真对权位有多热衷。
只是想起近来被这人抵在榻间。
从轻声啜泣到沙哑求饶,直至意识迷离的种种,便觉得腿根发软。
这身子如今被他把弄得,怕是比她自己还要熟悉那些战栗的欢愉。
她悄悄攥紧袖口,暗下决心:
‘定要快些提升修为!待有朝一日……
叫他也尝尝这酸软无力的滋味,看她如何翻身做主人!’
......
暮色四合。
叶之沐将最后一缕精纯灵力渡入楚芸汐经脉。
看着她周身泛起通灵境特有的莹润光泽,唇角终于牵起清浅笑意。
这月余时光,他除却偶尔出现在沐云宗三座城池上空,显化剑意震慑宵小。
几乎将所有心力都倾注在楚芸汐身上。
此刻感受着楚芸汐体内奔涌的磅礴灵力,连日疲惫都化作云烟。
“通灵境已成,今日便到此为止。”
他拂去她额间细汗,“再强行提升恐伤道基。”
楚芸汐睁开眼眸,瞳孔中流转的星辉尚未平息。
她忽然抓住叶之沐将要撤离的手腕。
仰脸时带着初雪消融般的明净笑意:
“那明日...”
“明日便带你去苍茫山。”
他早看穿那点小心思,“新现世的无主秘境,正适合巩固境界。”
“当真?”
她倏然跪坐起身,青丝流水般泻满枕衾。
“我从前随师门探过三处秘境,每次都只能在外围采集灵草......”
说到此处声音渐低,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袖,“还从未与沐郎并肩作战过。”
当夜楚芸汐果然兴奋得难以入睡。
先是抱着软枕细数往日见闻。
从会吐金珠的蟾蜍讲到食灵花瓣上的露珠竟可驻颜。
后又缠着叶之沐讲他过去的故事。
见他无奈阖目假寐,便用发梢轻轻搔他鼻尖。
“年轻时闯过葬神渊......”
他被闹得无法,刚起话头就见她双眸粲然如星。
只得将人揽进怀里细细道来。
从蚀骨花海,到琉璃宫阙。
那些独行万里的孤寂岁月,此刻化作她枕边声声惊叹。
晨光浸透窗纸时,
楚芸汐正听到他破开九重冰障取得太素玄冰剑,忍不住抚掌轻笑:
“若我当时在......”
“若你在”,叶之沐捏住她妄图比划的手,“第一重禁制前就该抱着喊冷了。”
见她不服气地鼓起脸颊,他忽然倾身靠近:
“不过夫人既然这般精神......”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不若我们......”
楚芸汐瞬间红透耳根,缩进床角:“我突然觉得需要凝神!”
窗外惊起的灵雀掠过屋檐,将一室春光与轻笑都掩在渐亮的晨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