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里,连越栖连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每日待在这么个小小的房间里等着盛朝旭过来。
他简直都要疯了,但是盛朝旭像是故意的,每日他只能见到他一个人。
渐渐的,他也不爱说话了,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远远的看着窗台。
盛朝旭看他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但是想起一直虎视眈眈的秦萧声,他这颗心又冷了下来。
这么多天人在这,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就是为了得到越栖的心。
不绝了越栖逃跑的心思,总有一天他会离自己远去。
而比起越栖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他宁愿把人就这样关在房间里,时间长了,越栖总会认命的。
越栖日复一日的待在小房间中,也变得麻木了。
他有些食不知味的喝着手上的粥,这些天可能看他表现的不错,倒也没有看他那么严了。
脚上的链子也取下来了,但是还是不能出房间的门。
越栖愣愣的看着地板,突然将手里的碗摔碎,瓷片落了一地,他随便捡起一个便往自己的手腕割。
一旁的盛朝旭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回过神死死的抓住了那片瓷片,就连自己的手被扎出了血,他也没有松手,而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越栖,“你疯了?”
眼看着自杀被拦下了,越栖直接将瓷片放开,依旧是抱着膝盖看着窗台,一副不想解释的模样。
盛朝旭看着手上被瓷片扎出来的伤口,不免有些烦躁的扶了扶额头,他也知道越栖这段时间不开心,但是没想到居然变的这么严重了。
第二天便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了房间,而越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盛朝旭靠在房门外,单手抽着烟,他已经好久不抽烟了,因为越栖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没想到今天又一次捡起来了。
他看到医生出来焦急的上前询问,医生摇了摇头,“病人现在有很强烈的自毁情绪,还是不要刺激他,最好让他回到熟悉的环境里。”
“而且我能感觉出来,病人好像很害怕你,盛先生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盛朝旭听了这话,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虽然他知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想到因为自己越栖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出些痛苦来。
他默默的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越栖还是那副不搭理人的模样,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会乖乖的承受。
但是盛朝旭知道,如今他已经像是一个开裂的瓷器,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他连伸手碰越栖一下都不敢,半晌之后开口说:“你要是想,不如你杀了我好了,不要伤害你自己。”
盛朝旭也不知道这话越栖听没听进去,但看着越栖的模样,他也不敢再上前,生怕刺激到他,最后只能转身离开了房间。
越栖一个人待在房间中,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天总感觉好像在梦里,一切都像是雾蒙蒙的不那么真实,就连之前伤害自己,他也完全感觉不到痛,就感觉解脱。
盛朝旭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自从那天之后总是喜欢拿各种有趣的事来逗他开心,但是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就算是笑也是僵硬的。
而且也是担心盛朝旭找他麻烦才笑的,久而久之,盛朝旭大概也知道这招没用,也只是细心的照顾他。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越栖知道这不过是猎人一时的温柔,如果相信了他才真的是傻瓜。
等到他第二次尝试自杀的时候,盛朝旭终于是崩溃了,他红着眼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塞进了越栖的手里,雪白的匕首吸引了越栖的视线。
“你要真的恨我,你就杀了我,”他握着越栖的手捅向自己的心口。
但是越栖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盛朝旭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再看越栖这样病下去了。
他也知道事情的症结出在哪,也知道自己当时做的事对越栖的伤害有多大,但是他已经明白的太晚了。
越栖自从上一次见过盛朝旭之后依然还待在房间中,他知道自己出不了这个房间,而且自从第二次自杀之后,就连墙壁都换上了柔软的防护层,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照顾着,生怕他磕着碰着。
但是越栖只是安静的待着,并没有对旁人的百般讨好而露出半点笑意。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都要过多久,但如果一直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死了之后他就去了下一个世界,就算任务失败他也要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一直呆在这。
但是这一天又有些不一样,越栖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明明是他不认识的人,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拉着他便要出门离开。
但是越栖太久没有走路了,他走起来也是歪歪扭扭的。
那个男人顿了一下,像是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脱下了大衣盖在他的身上,把他轻轻巧巧的抱了起来。木质的香水萦绕在他的鼻尖,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越栖抬起头只看见高挺的鼻梁,锋利的下颌线和紧紧抿着的嘴唇。
“你是谁?”他说话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像是个刚出生的小猫咪一样好奇的打量着他。
那人的步子停顿了一声,“我是你小叔,盛淮之。”
原来是他,不过他为什么会见到盛淮之,他不是一直在盛朝旭的手里。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盛淮之稳稳的抱着他安抚道:“放心,他不能再对你做什么,从今以后我带你回盛家,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这么长时间的精神压力,越栖早已苦不堪言,如今听到这番保证,明明还不能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他却像是终于有了着落一样,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