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菱的嘶吼在广场上空回荡,那套腐朽的“精英秩序论”,如同旧时代的幽魂,试图再次将枷锁套在我们每一个刚刚获得自由的“新生者”脖颈之上。
人群中,再次出现了轻微的骚动。一些曾经地位较高的A级“孕母”脸上露出了挣扎和迷茫,而更多的姐妹,则是因为那赤裸裸的、将她们贬低为“废物”和“基石”的言论,而愤怒得浑身发抖。
我静静地看着白菱,任由她将心中所有的怨毒和扭曲的优越感尽数宣泄。
等她终于因为力竭而停下,整个广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时,我才缓缓地、清晰地开口。
“说完了吗?”
我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足以穿透灵魂的力量。
“白菱,你口口声声说的‘秩序’,不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而是为了让你自己,能心安理得地踩在所有人的头顶之上,继续享受你那可悲的、源自旧时代的特权。”
“你说我们是‘残次品’,是‘废物’。没错,在旧交易所的价值体系里,我们或许是。但那个用子宫和基因来衡量生命价值的、腐朽的交易所,已经被我们亲手埋葬了!”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星火圣堂”!
“在‘星火城’,生命的价值,不由任何外界的标准来定义!不由你的血统,不由你的编号,更不由你那可笑的A级或c级!我们唯一的标准,就是你是否愿意为了这个家园,为了身边的姐妹,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是零和她技术团队修复设备时流下的汗水!是叶梓和卫队姐妹们巡逻时警惕的眼神!是所有人在‘生态培育园’中开垦时沾满泥土的双手!这,才是‘星火城’唯一的‘等级’!唯一的‘价值’!”
“你所谓的‘力量’,是建立在压迫和奴役之上的、脆弱的空中楼阁!而我们所追求的‘力量’,”我伸出手,环视着台下那近两千名因为我的话而眼中重新燃起火焰的姐妹们,“是两千三百一十七名公民手拉手、心连心,共同筑起的不朽长城!你告诉我,白菱,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强大?!”
白菱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
“你渴望秩序,却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秩序。”我走下审判台,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我的每一步,都让她的身体颤抖一分,“真正的秩序,不是用暴力和恐惧来维持的等级,而是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去认同和守护的……公正!”
“而今天,这场审判,就是我们‘星火城’公正的开始!”
我停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转身,面向所有公民。
“陪审团,现在,请你们做出判断。”
以慕容雪为首的陪审团成员们站了起来。她们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不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和……责任感。
慕容雪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们一致裁定:罪人白菱及其核心党羽,背叛同胞,勾结外敌,出卖家园,危害‘星火城’全体公民生存权……其罪,当诛!”
“当诛!当诛!”广场上,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我抬起手,再次让广场安静下来。
“我同意陪审团的判断。背叛者,罪不容赦。”我看着白菱那张因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缓缓说道,“但,简单的死亡,对她来说,太过仁慈。也无法为‘星火城’带来任何实质的价值。”
“我宣布,‘星火城’第一临时法庭的最终裁决:”
“剥夺罪人白菱及所有核心叛党‘星火公民’的身份,判处其……终身劳役!”
“她们将被派往最危险、最艰苦的岗位,用她们的余生,去开采矿石,去修建防御工事,去为她们差点亲手毁灭的这个家园,流尽最后一滴汗,赎她们那永远也还不清的罪!”
“此判决,即刻生效!”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但随即,广场上便爆发出了更加热烈的、发自内心的拥护和欢呼!
这个判决,既彰显了正义的严酷,又体现了“引导者”的智慧与实用主义,更重要的是,它向所有人宣告——在“星火城”,每一个人的价值,都将由她自己的“行动”来重新定义。
我看着叛徒们被“荆棘鸟卫队”的成员拖走,看着姐妹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对未来的希望之火,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因为,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赵曼脸色凝重地走到了我的身边。
“引导者,”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紧迫感,“零的团队有发现了。她们在对‘支配权杖’进行反向渗透时,在它的核心数据流中,发现了一个……倒计时。”
我心中一沉:“什么倒计时?”
“那不是高天越发动攻击的倒计时,”赵曼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而是……‘权杖’能量核心自我崩坏的倒计时。从它被激活的那一刻算起,只有……七十二个标准时。”
“一旦它崩坏,产生的能量脉冲虽然不足以摧毁圣堂,但足以彻底瘫痪我们所有的‘播种者’设备,包括‘生态培育园’和我们刚刚修复的防御系统!”
七十二小时……三天!
高天越,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强攻!他要用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逼着我们……要么在三天内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要么……就在自己的家里,被活活饿死、困死!
好恶毒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