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西北角的十几栋五层楼房,在炮火余光中泛着冰冷的水泥光泽。
每栋楼都被通电铁丝网层层缠绕,窗户装着碗口粗的防盗栏,5层高的建筑整齐排列,像一座座密不透风的钢铁囚笼——每个60到80平的小房间里,都挤着四名女孩,2500个年轻的生命,被圈禁在这片看似光鲜的牢笼中,成了贵族们的私有展品。
“轰隆!”又一声剧烈的爆炸从远处阵地传来,整栋楼都跟着剧烈震颤,窗台上的水晶花瓶晃了晃,重重摔在地板上碎裂开来,碎片溅到墙角,惊得蜷缩在那里的卡佳浑身一颤。
17岁的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身上崭新的丝绸连衣裙。
裙摆上的蕾丝花边精致如初,可漂亮的衣服却遮不住她眼底深不见底的恐惧。
“别炸了……求求你们别炸了……”她哽咽着念叨,声音细若蚊蚋,身体抖得像风中残烛。
坐在床边的莉娜伸手搂住她,指尖轻轻划过卡佳柔顺的金发——她穿着量身定制的羊绒针织衫和百褶半身裙,皮肤被精心养护得白皙细腻,可眼底的疲惫与不安却怎么也藏不住。
“别怕,卡佳,”莉娜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努力保持镇定,“外面好像在打仗,说不定……说不定是来救我们的人呢?”
这话让房间里另外两个东亚女孩猛地抬起头。
穿着月白色真丝旗袍的苏晚轻轻咬着下唇,旗袍的盘扣系得一丝不苟,上好的料子衬得她身姿窈窕,可她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我听看守的士兵闲聊,说我们老家那边有支很厉害的队伍,是各地地方军残部组建的,叫东亚联合王国联邦阵线。”
她的普通话带着淡淡的江南口音,声音细弱,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旁边穿鹅黄色连衣裙的林溪摇了摇头,眼底满是迷茫与绝望。她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珍珠发夹,那是贵族“赏赐”的,此刻却重得像块烙铁。
“别抱太大希望了,晚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被带到这里大半年了,每天吃的是牛排、喝的是红酒,衣服都是专人打理,可这根本不是生活,是把我们当供人观赏的展品……”
她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恐惧,“上周还有个姐姐反抗不肯‘侍宴’,被拖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听说……听说被玩死了。”
斜对面的房间里,日本女孩佐藤芽衣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身上的和服绣着精致的樱花纹样,是贵族特意让人按她的尺寸定制的。
她旁边的朴智妍穿着淡粉色韩式连衣裙,正用韩语低声安慰她,两人时不时夹杂着几句生硬的中文,试图驱散彼此的恐惧。
“刚才的爆炸声好像更近了,”朴智妍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眼神紧张得发亮,“我爸爸是地方军的军官,说不定是他们打过来了!”
佐藤芽衣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摇了摇头:“不像……地方军的武器不如近卫军,打不出这么厉害的炮火。”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我不想再穿这些漂亮却不舒服的和服,不想再被他们当作玩具一样随意差遣……”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和服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隔壁房间里,穿雪纺衬衫的伊拉靠在墙上,眼神黯淡得像失去了光。
“别傻了,”她抬手摸了摸身上柔软舒适的衣服,语气里满是自嘲。
“贵族们把我们看得比珠宝还紧,谁会冒着得罪他们的风险来救我们?
你看我们穿的、吃的,哪样差了?可这不过是让我们乖乖‘招待人’的筹码……”
她突然提高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而且外面是丧尸末日啊!大家都自顾不暇,谁会管我们这些被困在囚笼里的女孩!”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不是近卫军常用的m4A1枪声,而是更急促、更猛烈的连发声响,还夹杂着隐约的喊杀声,似乎离楼房越来越近。
苏晚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透过防盗栏的缝隙往外看,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好像是‘不许动’‘放下武器’!”
林溪也立刻凑了过去,紧紧贴着冰冷的防盗栏,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真的!我也听到了!”
她死死抓住苏晚的手,指尖冰凉,“说不定真的是我们的人!是来救我们的!”
卡佳和莉娜也围了过来,房间里的女孩们都屏住呼吸,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恐惧还未完全消散,释然与解脱却已悄然蔓延——她们穿着光鲜的衣服,过着被“供养”的“优越”生活,可此刻,这些都不再重要。
窗外的枪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铁门被撞开的巨响,还有看守士兵的惨叫声。佐藤芽衣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祈祷。
“一定要是救援,千万别是新的恶魔。”
朴智妍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伊拉的眼神里,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囚笼之外,救赎的脚步声,正踏着炮火与硝烟,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