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港口空地上就凭空多出一片钢铁洪流——主战坦克的履带碾过碎石地，步兵战车的舱门陆续打开，大毛营级战术群的士兵们迅速列队，盔甲碰撞声在港口回荡。海警船的甲板上，张启元望着这一幕，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十几分钟后，指挥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军官走了进来。他三十多岁，肩章上的上校标识清晰可见，脸上带着风霜刻痕，眼神却锐利如鹰。
“报告指挥官！大毛营级战术群指挥官，鲍里斯上校向您报告！”他抬手敬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错。
张启元起身回礼，指了指旁边的地图：“鲍里斯上校，客套话就省了。眼下先办两件事——第一，带你的人把港口宿舍区清出来，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尽快让部队安顿下来；第二，晚上到会议室来，跟瓦列里、王子墨他们碰个面，互相熟悉下。”
鲍里斯上校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标记，沉声应道：“是！明白！”他再次敬礼，转身时脚步沉稳，没有半分拖沓。
指挥室的门关上时，张启元望着窗外陆续进驻宿舍区的大毛士兵，摸了摸下巴——有这支生力军加入，接下来的计划，就能更快铺开了。
“赤星，海军陆战队呢？”
【给调到岛上去了，那边看兵力有点吃紧，先拿去补缺口了。】
“赤星，这1000多人的大毛营级战术群部署在这儿够用吗？要是够，我就把原来带来的人撤回去，让岛上的营编制恢复完整。”
【我的指挥官，放心吧。】赤星的声音带着笃定，【1000人分散开，警戒哨、火力点、装备停放的地方都够，核心区域还能集中布防，空间绝对绰绰有余。这兵力密度对付中小规模威胁足够了，再加上那些重型机械化装备，可不是摆着看的。】
它顿了顿，补充道：【仓库里不是有铁丝网吗？虽然锈了点，但能用，围着港口拉一圈。再从这儿兑换些摄像头，关键位置摆上，外面的情况就能无死角监控——这么一来，守个港口绰绰有余。】
海警船指挥室里，张启元看着窗外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干脆在终端群里发了条通知：
“都注意下——优先把宿舍区彻底清出来，让弟兄们有地方住；仓库里的铁丝网赶紧用上，把整个港口围起来，待会儿我下去兑换一批摄像头，你们顺手装上。@鲍里斯，你的人归你管，多用点心，你们要在这儿长期驻守。@瓦列里，确认下伤亡情况，没重伤或阵亡吧？”
消息刚发出去，鲍里斯就秒回：“明白，指挥官。另外，我让弟兄们把宿舍区旁边的空地开出来了，王正带着我的人学种菜呢——巧了，我手下有几个是农民出身，干这个熟门熟路。”
瓦列里紧随其后：“放心，就仨倒霉蛋被脊骨碎片划了点口子，包扎完歇半个月准好，没大事。”
张启元对着屏幕点头，回了句：“行，所有人加把劲，争取天黑前都安排妥当。”
群里没再回话，港口上的动静却更热闹了。一百多个新到的大毛士兵开着步战车，拖着铁丝网沿着港口边缘布线，履带碾过地面的声音和铁丝拉扯的“哗啦”声混在一起。另一边，瓦列里带着人把宿舍区的门窗修好了大半，有人正踩着梯子往房梁上挂简易电灯泡——仓库里找到的柴油发电机刚被启动，“突突”的运转声不算平稳，毕竟是勉强能用的旧家伙，连带着油罐里的柴油也泛着点沉淀，但好歹能供电，宿舍区的窗户陆续亮起暖黄的光。王子墨的队伍在空地上搭起几顶大帐篷，临时餐厅的牌子刚挂上去，后勤兵已经开始往里面搬折叠桌椅。装甲车辆按分散部署的要求，三三两两地停在帐篷区外围，炮口对着不同方向。
太阳慢慢往海平面沉，最后一缕光掠过信号塔顶的赤旗时，铁丝网已经围出了完整的防御圈，摄像头在几个拐角处亮起点点红光，发电机的轰鸣和士兵们的说笑声混在一起——这一天的忙碌，总算在暮色里有了安稳的模样。
——
又走了一天，远处海平面上终于浮起港口的轮廓。白月魁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一架旧世界遗留的高科技望远镜——镜身是哑光合金材质，镜片泛着淡蓝色的镀膜，据说是旧时代军队的制式装备，即使在千米外也能看清目标的细节。她调试焦距，港口的景象渐渐清晰：一圈铁丝网整齐地围在港口边缘，上面还挂着反光条；信号塔顶飘着一面从未见过的赤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宿舍区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几台造型陌生的装甲车辆停在空地上，炮管对着不同方向。
“都用这个看。”白月魁把备用的同款望远镜递给身边的人，这些都是从旧世界遗迹里找到的，性能一致，此刻成了唯一的探测工具。
碎星接过望远镜，调焦后对准那些装甲车辆，眉头紧锁：“这玩意儿不是灯塔的装备，也不是地面幸存者能弄出来的。装甲看着很厚，炮口口径不小……像是正经的军武。”她摸了摸背上的牛角弓，箭囊里的铁簇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她用源质潜能淬炼过的箭矢，却也射不到千米之外。
“我的透视最多到百米，这距离连边都摸不着。”乌汀举着望远镜，视线里只有港口的实景，没有任何能量穿透的迹象，“只能看到他们在动——有人在铁丝网旁边走动，还有人在空地上搭东西，像是帐篷？”
纳恩侧耳听了许久，只摇摇头：“太远了，海浪声盖过了一切，我的感知范围就百米，这里连港口的动静都传不过来。”
夏天来捻着胡须，看着望远镜里那面赤色旗帜：“千米距离，什么能力都派不上用场。不过看这规整的布置……不像是临时据点。那旗帜颜色扎眼，不像是任何已知势力的标识。”
酒歌默默收起手，她的能力是治愈而非探测，此刻只能举着望远镜静静观察：“这附近百米内没看到伤者，也没感觉到需要治疗的气息。港口那边……太远了，看不清有没有人受伤。”
无门举着望远镜反复打量那些装甲车辆，忽然嗤笑一声：“说起来，这些铁家伙看着倒是结实，可论技术……有点落后啊。”他用手指点了点镜中的战车，“你看那炮塔转动的弧度，还有履带的设计，就算在末日爆发前，也得是二十年前的老款了。跟咱们在旧世界遗迹里见过的那些先进装备比，差得远呢。”
白月魁闻言，特意多看了两眼：“确实不算先进，但胜在规整。能在这种地方把制式装备凑齐，还布置得这么严密，本身就不简单。”
无门耸耸肩：“落后归落后，真打起来，咱们这点源质潜能，估计也扛不住人家一炮。”
千里抬手展开防御屏障，淡蓝色的光膜护住队伍外围，那是他源质潜能凝聚的防护：“先进与否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在这种地方驻军，总不会是来度假的。”
白月魁放下望远镜，镜片自动收起保护罩：“继续前进，保持千米距离观察。别靠近，这些人的装备和布置透着蹊跷，先摸清情况再说。”
队伍踩着碎石地继续前行，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同款望远镜，视线牢牢锁在千米外的港口。那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像一个突然出现在废墟里的谜团，旧世界望远镜能看清它的轮廓，却读不懂它的来历——他们所有的源质潜能都各有局限，此刻只能像普通的跋涉者，凭这双“旧世界的眼睛”，一点点靠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