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钥匙,有开关的。笨!】系统在我脑海里得意地哼哼。
我收回按在石壁上的手,没好气地在心里回道:【那你还不快说开关在哪儿?卖什么关子!】
【嘿嘿,】系统笑嘻嘻地,【宿主,你抬头看看嘛,往上瞧,对,再往上一点,对啦!就是那儿!】
我依言仰头,目光仔细扫过山洞顶部的岩壁。这里光线昏暗,常年被水汽侵蚀,岩石表面凹凸不平,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起初看去,似乎与周围并无不同。
但经系统特意指出,我凝神细看,终于发现了一处异常!
在头顶正上方,一块略微突出的钟乳石根部,其形状并非完全天然形成,而是隐约能看出被人工雕琢过的痕迹——那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浮雕!
因其位置极高,又覆盖着薄薄的矿物沉积和灰尘,颜色与周围岩石几乎融为一体,若非系统提醒,根本不可能发现。
那浮雕的图案……似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花瓣层层叠叠,线条细腻流畅,带着一种与这粗犷山洞格格不入的精致感。
【桃花?】我心中一动,【是了,落英神剑掌,桃花岛!这必定是关键!】
【宿主聪明!】系统拍马屁,【快,用内力触发它!轻轻点一下那个花心试试!】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内力,纵身轻轻一跃,身形拔高,右手食指精准地点向那朵微小桃花的花心位置。
指尖内力微吐,轻轻一触!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机括响动从石壁内部传来。
我落回地面,紧张地盯着面前那堵厚重的石壁。
只见那原本严丝合缝、仿佛与山体融为一体的石壁,此刻竟微微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嘎吱”声。紧接着,它缓缓地、向内侧旋转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尘封已久、带着淡淡奇异檀香的气息从门后扑面而来。
【打开了!真的打开了!】系统兴奋地大叫,【宿主快进去!快进去看看!】
我的心也怦怦直跳,强压下激动,侧身从那道缝隙中钻了进去。
门后并非我想象中的狭窄密室,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人工开凿的甬道!甬道两侧石壁光滑,似乎经常有人行走摩擦所致,壁上每隔一段距离,还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金属灯盏,只是里面的灯油早已干涸。
我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甬道并不长,尽头隐约有微弱的光线透出。
走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顶端有裂缝,天光如同利剑般从裂缝中投射而下,照亮了洞中的景象。
洞内布置得极为雅致,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虽然简陋,却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石床上铺着早已腐朽不堪的蒲团,石桌上放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青铜灯和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遗骸,遗骸旁放着一根碧绿如玉的竹棒——打狗棒!
最引人注目的,是石窟一侧的巨大石壁!
那面石壁被打磨得极为平整,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迹和图谱!字迹与外面《落英剑法》的笔迹同出一源,清瘦飘逸,却更加磅礴大气,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而上面的内容,更是让我呼吸骤然停止!
《落英神剑掌(全本)》!
《兰花拂穴手》!
《旋风扫叶腿法》!
《碧波掌法》!
《灵鳌步》!
《八卦方位术》!
这些是桃花岛绝学,刻录得极为详尽,笔触间带着对亲人深深的思念与追忆。
旁边,是另一片区域,刻着: 《打狗棒法(精要)》!
旁边有小注:“娘亲授棒法之精妙,囿于派规,未能尽录,然其神髓在此,望后人自行体会。”
这显然是郭襄女侠对母亲黄蓉的怀念,即便身创峨眉,亦难忘却母亲的风采与教诲。
再旁边,是一片字迹略显急促、却又带着空灵意境的图谱: 《玉女心经(残篇·静心篇)》!
旁注:“龙姐姐之心经,澄澈静心,于世纷扰中堪破虚妄,余录其静心之法,以镇心魔。”
这是对那位清冷如仙的龙姐姐的敬佩与纪念,取其静心之效,用以自省。
而最令人心弦震颤的,是一套掌法的图谱,那笔迹时而狂放不羁,时而沉郁顿挫,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黯然销魂掌(意蕴篇)》!
旁注仅有寥寥数字,却道尽了无尽辛酸:“大哥哥之掌,意重于式,心碎神伤,方得其魂……余终其一生,亦未能窥其全貌,唯记此意蕴,感同身受。”
这哪里是在记录武功,分明是刻骨铭心的倾慕与爱而不得的黯然神伤!她未能记下全部招式,却深深记住了那掌法中蕴含的、与她心境共鸣的“黯然销魂”之意。
而在所有这些武功图谱的正中央,是几行更大的字迹,那字迹中蕴含的剑意超越了之前所有,仿佛包容了万千情感,最终化归平静与通透:
“余一生漂泊,见天地,见众生,终难见自己。集家学、友情、倾慕、遗憾于一身,融外公之奇、娘亲之巧、龙姐姐之净、大哥哥之伤,终悟此‘意剑’之法。重意不重形,万物皆可为剑,心之所至,剑之所指……此间种种,皆付于此,留待有缘。”
落款处,是两个龙飞凤舞、仿佛蕴含着无尽故事、最终归于释然的字——
郭襄!
真的是她!峨眉派的开山祖师!她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最深刻的情感、最珍贵的武学感悟,都封存在了这里。这不仅仅是武学传承,更是一部用武功写就的、她波澜壮阔又充满遗憾的人生!
【我的天啊……】系统已经震惊得语无伦次了,【宿主!这……这太震撼了!郭襄祖师她……她把这些都留下来了!桃花岛绝学、打狗棒精要、玉女心经静心法、黯然销魂掌的意……还有她自己的‘意剑’!这哪里是密室,这是她一生的宝藏啊!】
我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手指轻轻抚过石壁上那深刻而充满情感的字迹,尤其是那《黯然销魂掌》旁的注语和中央的“意剑”总纲,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位传奇女子在此地,将一生的思念、敬爱、倾慕、遗憾与最终的豁达,全部融入了武学之中。
她拥有过最绚烂的青春,见识过最顶尖的风景,经历过最刻骨的相思,最终在此地,与自己的过去和解,达到了武学上全新的境界。
【原来,思过崖面壁,并非仅仅是惩罚……】我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里,是郭襄祖师安放她所有情感与传承的圣地。师父她……知道这里吗?】
【不管知不知道,现在宿主要继承这一切了!】系统的声音也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不只是武功,这是郭襄祖师的心血和她的人生啊!】
我看着满壁的绝学与情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沉重。是巨大的惊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需要用心去理解和继承的责任。
我整理衣冠,对着那刻满字迹的石壁,无比郑重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弟子纪晓芙,今日有幸得见祖师遗泽,感受祖师心境。弟子必当潜心修习,领悟祖师武学精义,亦不负祖师留下这片心境传承之深意。”
站起身,我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和清澈。
【系统,看来我们这十年,要学习的远不止是武功了。】
【嗯!】系统用力地应着,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宿主,我会帮你记录、分析、模拟!我们一起,把这些都继承下来!】
幽深的石窟中,天光如柱,尘埃在光中飞舞,仿佛百年的时光在此刻交汇。
我立于石壁前,眼前是浩如烟海、承载着厚重情感的武学与人生宝库,身后是孤寂的思过崖。
一段全新的、深入灵魂的修行,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