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酒店的包间里还飘着没散的油漆味,窗外传来电钻“嗡嗡”的响声,韦恩集团的装修队正忙着修补戈登砸坏的水晶灯和墙面。
托雷斯特把照片拍在红木桌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照片里四只绿油油的大乌龟挤在垃圾车旁,一只举着叉子,一只扛着双刀,正欢天喜地把蝙蝠车往车厢里抬,车尾灯还亮着,活像一群偷了糖果的巨型爬虫。
“这玩意儿最后出现在哥谭大桥,往纽约方向去了。”企鹅人叼着雪茄,指尖点了点照片里的垃圾车车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牛排”。
在哥谭待久了,鳄鱼人、泥脸、稻草人轮番上阵,四只乌龟抬车在他眼里,顶多算“新鲜点的变异生物”,不值得大惊小怪。
托雷斯特没接话,盯着照片里举叉子的乌龟,脑子里突然窜出段老回忆。
前世小时候,他每天放学都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忍者神龟》开播,片头曲刚唱到“天地间莫非出了大问题……英雄好汉去迎敌……不畏邪恶与恐吓……与妖魔鬼怪斗争到底……亲密团结如兄弟……快乐共享意大利馅饼……”
这时,他大哥就会抢过遥控器,“啪”地换成“四斤大豆,三根皮带”,还说“看这玩意儿没出息,不如看浦饭幽助打篮球来的痛快”。
后来有了小霸王学习机,大哥让专选叉子乌龟,每次玩到只剩一丝血,大哥又会凑过来,说“我教你玩”,结果一上手,那叉子龟就跟个钻头似的,在屏幕里钻来钻去,他只能蹲在旁边看,连手柄都碰不着。
“可不就在纽约么……”
托雷斯特嘀咕着,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是线人写的地址——纽约皇后区的一个废弃地铁站。
“这四只龟来哥谭偷车干什么?闲的?”他对《忍者神龟》的记忆半半拉拉,只知道四个乌龟名字跟美术三杰有关,谁是达芬奇、谁是米开朗基罗,到现在都没分清,连那个女记者,他总错叫成“奥利弗”。
企鹅人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看着儿子发愣的样子,忍不住调侃:“怎么?看你的样子想把车要回来。”
托雷斯特回神,把照片揣进兜里,起身就往门口走,“我去纽约一趟,把车找回来。顺便看看这四只龟到底想干嘛,敢偷到我头上,活腻了?”
“等等。”企鹅人叫住他,从抽屉里掏出个黑色钱包,扔了过去,“里面有纽约线人的联系方式,还有我在皇后区的酒吧地址,去了先找老乔,让他给你搭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跟那几只龟硬拼,听说这些变异生物都挺能打。”
托雷斯特接住钱包,拍了拍胸脯:“放心,我又不是愣头青,先摸清情况再说。对了,酒店装修的事你盯着点,别让韦恩集团的人偷工减料。”
“知道了,赶紧滚吧。”企鹅人挥挥手,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忍不住上扬。
包间外,装修队的电钻声还在响,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托雷斯特快步走出冰山酒店,掏出手机给珍妮打了个电话:“喂,珍妮,我去纽约找蝙蝠车,你在家等着,别瞎跑……什么?你也要来?你晚上来吧……嘿嘿嘿……可不就是拿来用么……桀桀桀桀……”
挂了电话,托雷斯特拦了辆出租车,报上机场地址,心里琢磨着:等找到那四只乌龟,先问问它们跑哥谭干什么来了?
顺便再把蝙蝠车抢回来,不然布鲁斯回来,准拿这事儿说事儿。
出租车驶离哥谭,往机场方向开去。
托雷斯特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灰色天空,突然笑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童年动画里的忍者神龟打交道,哥谭的日子够乱,纽约的日子,怕也是不安宁。
……
三曲翼大楼前的广场飘着咖啡和黄油的香气,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吱呀”停在路边,车身还沾着纽约街头的泥点,看起来跟普通送货面包车没两样。
下一秒,车身上的金属板突然“咔嗒”作响,侧面的车门像翅膀似的往外展开,撑起一块红底黄字的招牌——“托马斯家快餐”。
字体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烟火气;车顶的通风口弹出煎锅和烤架,滋滋冒着凉油。
车尾的储物格往下翻,变成了放餐具的小吧台,连车轱辘都悄悄垫高了几寸,正好方便客人点餐。
不过半分钟,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就变成了辆五脏俱全的移动快餐车,路过的神盾局特工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大卫,煎饺多放醋!”
托马斯从驾驶座跳下来,脚上踩着双旧溜冰鞋。
他抓过围裙往腰上一系,手里拎着个不锈钢餐盘,“嗖”地一下滑出去,正好接住大卫从窗口递来的汉堡,转身又滑向广场角落。
那里坐着两个穿神盾局特工,正对着平板赶报告,见了托马斯就笑着招手:“托马斯,今天的豆浆还是热的不?”
“刚煮的,烫嘴!”
托马斯把餐盘放在桌上,溜冰鞋在地面上划出个漂亮的弧线,又滑回快餐车旁。
大卫站在窗口,手里的锅铲翻飞,煎饺在煎锅里滋滋作响,葱花撒下去,香气飘出老远。
他话不多,却记得每个老顾客的口味:给技术部的特工多放辣椒,给前台的姑娘少放盐,连局长办公室的助理,都知道来这儿能蹭到热乎的茶叶蛋。
托雷斯特蹲在花坛边,嘴里叼着烟,看着托马斯像只灵活的燕子在广场上滑来滑去,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他要找的“组织”,神矛局的特工,藏在街头卖快餐,比蝙蝠侠的伪装还接地气。
他早上刚到唐人街拜了码头,玩命那小子拍着胸脯保证帮他找蝙蝠车线索,转头就把他领到了这儿,说“找托马斯,纽约的事他门儿清”。
果然,托马斯一见到他,就递了杯热豆浆,没多问,只说“蝙蝠车的事,我让吉米盯着呢,他的出租车能跟法国那丹妮飙车,找车快”。
托雷斯特吸了口烟,想起托马斯那堆离谱的亲戚,就一阵恶寒。
老表马如龙是港岛海警,当年端了不少海盗窝;
老表陈家驹是港岛警察,据说能一个打十个;
老表飞鹰是世界级探险家,连南极都去过;
还有个cIA特工老表叫鲍勃,听说前阵子还帮着隔壁大佬带孩子;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叫陈欣的老表,中情局香港支部的,出任务失忆了,现在还在港岛休养。
“家族大就是好,黑白两道都有人。”托雷斯特嘀咕着,把烟蒂摁在花坛的泥土里。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警笛声由远及近,一群穿黑色作战服的神盾局特工往马路中间跑,手里举着盾牌和枪,瞬间把马路围得水泄不通。
托雷斯特赶紧站起来,踮着脚往那边看,心里还琢磨着“又不是外星人进攻地球,怎么就出动神盾局了”。
结果还没等他看清,人群就散了,只看到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后脑勺锃亮,那标志性的黑卤蛋发型,隔三条街都能认出来。
“肏,这就完了?”托雷斯特撇了撇嘴,刚想转身回花坛,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忍不住笑出声:“似乎史蒂夫·罗杰斯那家伙,还在南极当冰棍呢吧?这神盾局,没了美国队长,连搞个大动静都这么快收场。”
托马斯滑到他身边,递过来个刚出锅的煎饺,笑着说:“别看热闹了,吉米来消息了,蝙蝠车可能在皇后区的废弃地铁站就消失了。”
托雷斯特接过煎饺,咬了一口,热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心里的那点无聊瞬间没了。
他拍了拍托马斯的肩膀:“谢了,回头请你吃大餐!”说完,转身就往广场外走。
托马斯的消息和企鹅人消息如出一辙,估计蝙蝠车已经拉乌龟窝拆成零件了吧。
蝙蝠车可能已经拆成零件,就不急了,现在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快餐车的煎锅还在滋滋作响,托马斯踩着溜冰鞋又滑向客人,阳光洒在三曲翼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没人知道,这个卖快餐的溜冰鞋大叔,是龙国的无名英雄。
也没人知道,刚走的那个痞气十足的年轻人,将在纽约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