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陈凡的声音不高，却像把冰凿子透过骨传导耳机狠狠凿进幽灵颅骨深处在他脑髓里反复回荡放大。
“……二。”
数字递减不带感情却比任何歇斯底里威胁更令人胆寒。每一秒流逝都像记重锤砸在幽灵不堪重负的心脏上。
数百米外废弃灯塔顶端幽灵如坠冰窟狙击镜里陈凡那双穿透虚空仿佛能直视他灵魂的冰冷眼眸已成此生最大梦魇！“他发现我了！他真的发现我了！这不是巧合！！”极致恐惧如冰冷藤蔓瞬间缠紧他心脏喉咙几乎窒息！什么任务什么佣金什么雇佣兵荣誉此刻全化为乌有！活下去！生物最原始最强烈本能压倒一切！
“……滚出来。”
当最后三字如最终审判落下时幽灵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啊——！”他发出压抑不住如被踩尾巴野猫般的尖叫猛地从精心伪装狙击点向后翻滚！动作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顶尖狙击手沉稳冷静？他像被猎枪惊飞麻雀连心爱巴雷特狙击步枪都顾不上拿连滚带爬冲下狭窄湿滑旋转铁梯只想以最快速度逃离这座已成死亡囚笼的灯塔！复杂建筑结构阴暗角落此刻在他眼中全成阻碍逃生障碍他疯狂窜逃只求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
公路中央制造这一切恐惧源头的陈凡只淡淡收回望向灯塔目光仿佛刚才随手驱赶了只聒噪蚊蝇连一丝情绪涟漪都未泛起。注意力重新落回眼前这片狼藉战场落在那几名虽受伤但仍残存最后一丝反抗意志的血狼队员身上。
*
浓雾被刚才激烈枪声爆炸驱散些许但天色依旧阴沉可怕。海风卷着硝烟味血腥味橡胶燃烧焦糊味在公路上弥漫形成令人作呕死亡气息。
除膝盖被石子击碎倒血泊中痛苦呻吟的队长收割者以及被枪托砸晕的毒蛇现场还有三名队员勉强保持战斗力。他们是负责爆破的壮汉坦克（左肩中弹但体格强悍仍能战斗）以及另外两名代号灰鼠和猎犬的突击手。
三人此刻背靠背形成脆弱三角防御阵型。枪口对不同方向手指死死扣扳机因过度用力指节发白。汗水混合油彩从他们额头涔涔而下浸透作战服衣领。粗重喘息声暴露内心极度恐慌。刚才陈凡追杀幽灵时展现出的完全非人速度与压迫感已像柄重锤将他们作为职业佣兵的骄傲信心砸得粉碎！
他们不是没见过高手但像这样视子弹如无物行动如鬼魅一个眼神就能让顶尖狙击手亡命逃窜的存在完全超出他们理解范畴！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抗衡的力量！
“出来！混蛋！给我滚出来！”灰鼠心态最先崩溃他对着公路左侧那片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仿佛隐藏无数鬼影的防风林歇斯底里扣动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
m4卡宾枪喷吐火舌子弹如泼水射入树林打断枝叶激起片尘土。弹壳叮当掉落脚边很快堆积小片。直到“咔”的声脆响撞针击空枪口停止咆哮。
灰鼠猛松开扳机手忙脚乱去摸战术背心上备用弹匣。就是现在！他精神最松懈动作最忙乱这瞬间！
*
仿佛为回应他召唤道黑影如撕裂空间般毫无征兆切入三人组成的看似密不透风防御圈中心！
快！无法形容的快！
那不是纯粹直线速度的快而是种融合诡异身法对时机精准把握的违背常理切入！
灰鼠只觉眼前花股恶风扑面！他甚至没能看清来者具体容貌只看到双深不见底冰冷如万载寒冰的眼眸！
陈凡右手如情人抚慰般轻柔探出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出人类动态视力捕捉极限！食指拇指精准无误捏住灰鼠刚刚握住新弹匣正准备往步枪里塞的右手手腕！
非猛力抓握而是如拈花般轻轻拂捏！
动作轻柔得仿佛没用力。
但就在被触碰刹那灰鼠只觉手腕处传来阵诡异如电流窜过酸麻感紧接着便是钻心刺骨剧痛！仿佛他手腕骨骼韧带肌肉纤维在一瞬间被股无法抗拒巧劲彻底瓦解错位！
“咔嚓……啊——！”
令人牙酸骨裂声与灰鼠凄厉到变调惨叫声同时响起！他手腕以绝对不可能存在的诡异角度软塌塌垂了下去刚刚摸出弹匣“啪嗒”掉地上。而那支m4卡宾枪已然易主落入陈凡那只修长而稳定得可怕的手中。
这一切发生太快！快到旁边坦克和猎犬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陈凡夺枪在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丝毫停滞。他甚至没去看惨嚎着跪倒的灰鼠握着步枪右手顺势借旋转惯性将沉重枪托如挥舞短锤带沉闷风声向后猛抡！
“砰！！”
合金枪托精准无比砸在刚刚调转枪口试图瞄准的猎犬喉结上！
“嗬……嗬……嗬……”猎犬双目瞬间暴凸充满血丝极致痛苦！他丢掉枪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喉咙想要呼吸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他踉跄倒退几步脸色由红变紫最终无力跪倒在地身体因缺氧剧烈抽搐瞬间失去所有战斗力。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从陈凡切入到夺枪废掉灰鼠砸倒猎犬整个过程可能不超过两秒钟！
现场还能站着的只剩下目瞪口呆如见了鬼般的坦克！
*
坦克眼睁睁看两名队友一照面间被废掉巨大恐惧如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冰凉！他狂吼声凭借强悍体质最后凶性强压下左肩枪伤剧痛调转枪口（他使用挂载榴弹发射器的m4）试图用强大火力将这怪物逼退甚至撕碎！
可他枪口才刚刚移动几度陈凡身影再次如鬼魅般模糊下！不是直线移动而是种类似于“缩地成寸”的错觉瞬间出现在坦克侧后方死角！
陈凡并没用枪而是抬起左手食指如疾电在坦克持枪右臂腋下某个极其隐秘穴位上轻轻拂！
这拂看似轻描淡写甚至没接触到皮肤（隔着层作战服）但股尖锐如针阴冷刺骨诡异气劲却瞬间透体而入！
“呃啊！！”坦克发出痛苦闷哼整条右臂从肩膀到手指尖瞬间酸麻剧痛如被高压电流击中完全失去知觉！沉重步枪再也拿捏不住“哐当”声掉落脚面。他惊恐万状扭过头看着近在咫尺陈凡那张粗犷脸上写满无法理解恐惧崩溃！“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这是什么妖法？！”
陈凡依旧没回答。对于将死之人将废之人他向来吝啬言语。他只微微抬起右脚然后轻轻向下跺。
动作很轻仿佛只踩死只蚂蚁。
“嘭！”
声沉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震动传来！以陈凡脚为中心方圆数米内地面似乎微微震颤下！股无形却磅礴暗劲透过地面传导出去！
那名被砸碎喉结正地上痛苦挣扎的猎犬被这股精准控制暗劲扫身体猛颤如被点了穴道般瞬间停止抽搐彻底晕死过去。
现场还能保持清醒并且具有定行动能力的只剩下瘫倒在地抱着碎裂膝盖惨嚎的队长收割者以及被废掉臂满脸绝望恐惧的坦克。
*
彻底失败无法理解强大以及那种如看待蝼蚁般冷漠……这切终于将收割者最后丝理智压垮！极致恐惧转化为同归于尽疯狂！
“我跟你拼了！！”他发出不似人声野兽般咆哮完好左手猛扯下战术背心上最后个最危险装备——枚m67防御型手雷！他用牙齿狠狠咬掉保险销圆滚滚手雷握手中撞针杆弹开瞬间发出死亡“叮”声！
“起下地狱吧！！”收割者脸上露出扭曲疯狂笑容用尽全身残存力量将那颗正在冒烟（文学效果上可接受）代表绝对毁灭的手雷朝着近在咫尺似乎还没来得及转身的陈凡狠狠掷过去！
手雷划出代表死亡终结的短促绝望弧线。时间仿佛在这刻被无限拉长。
陈凡终于转回身。他看着那颗在空中旋转飞向自己的手雷眼神第次有了丝极其细微变化。不再是那种亘古不变如冰封湖面绝对平静而是掠过丝极淡……类似于看到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纠缠不休时的那种不耐与冰冷到极致厌烦。
他甚至……没任何闪避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