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默默享受着岁月静好的生活时,襄阳出事了。
蒙古大军意图攻城,但顾虑到郭靖,便派出了高手,想要暗算一把。
毕竟,郭靖的声名太大。
当年的郭靖,带领蒙古军,和金国展开生死之战,在亡国的威胁下,大金国发挥了全力防御。
让蒙古大军一时间竟是没了办法。
在这时,是郭靖站出来,他屡出奇谋,并且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接连打破了大金国的防御,攻破金国的首都。
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卓,并且智计百出的名将在,对蒙古大军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所以,蒙古高层决定,派出高手,进行夜袭。
就算不能诛杀郭靖,也要扰乱他的心境,让他不能正常指挥军队,平安的防守襄阳城。
这一日,襄阳城的三更天,本该是守军换岗的间隙,最是静谧。
可今夜的风里,却裹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
郭靖府中灯火未熄,产房里刚传来婴儿清亮的啼哭,黄蓉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望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嘴角刚牵起一丝笑意,窗外忽然掠过几道黑影,快得像夜枭掠空。
“有敌!”
郭靖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他本守在产房外,听到破风之声便知来者不善,双掌一错,“亢龙有悔”已蓄势待发。
话音未落,院墙轰然碎裂,五个身影踏着烟尘闯入院中,正是金轮法王、尼摩星、尹克西、潇湘子和马光佐。
“郭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金轮法王声如洪钟,手中金轮嗡嗡作响。
“交出襄阳布防图,饶你妻儿不死!”
郭靖怒喝一声,不退反进:“痴心妄想!”
他身形如铁塔般挡在产房门前,降龙十八掌连环拍出,掌风卷起地上碎石,竟如利箭般射向五人。
“见龙在田”逼退尼摩星的铁蛇杖,“飞龙在天”震得潇湘子的哭丧棒脱手欲飞,转瞬之间,竟以一己之力将五位高手逼得连连后退。
尼摩星怪叫着扑上,独眼中闪着凶光:“郭靖,你老婆刚生娃,看你分不分心!”
他这话正戳中郭靖软肋,掌风虽猛,眼角却忍不住瞟向产房方向。
尹克西趁机绕到侧面,软鞭如灵蛇般缠向郭靖手腕,却被他“神龙摆尾”一脚踢中肩头,踉跄后退。
马光佐最是憨直,抡着熟铜棍猛砸过来,嘴里嚷嚷:“大个子,接我一棍!”
郭靖知他本性不坏,手下留了情,只以掌风卸去他的力道,却不想这一分神,金轮法王已瞅准空隙。
那法王心思最毒,见硬拼难胜,竟虚晃一招逼开郭靖,身形陡然折向产房!
黄蓉惊呼一声,想提气阻拦,可产后体虚,刚撑起身子便一阵眩晕。
郭靖心头大骇,回身去救时,潇湘子却用腐尸毒掌缠了上来,掌风腥臭刺鼻,逼得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哈哈哈!”
金轮法王大笑着探手入怀,竟在这电光火石间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
小郭襄还不知凶险,在他臂弯里咂了咂小嘴。
“放下我女儿!”
郭靖目眦欲裂。
“龙战于野”掌力催至极限,震得潇湘子口喷黑血,可金轮法王已带着婴儿冲出院墙,尼摩星等人见目的达成,虚晃几招便跟着遁去。
“襄儿!”
黄蓉凄厉的哭喊撕心裂肺,她挣扎着扑到门口,怎么也想不到,这刚生的女儿,立马就离她而去。
好在金轮法王出手太急,也未细心观摩,不知道黄蓉生的是两个孩子。
古人重男轻女,黄蓉也不例外。
在方才她一时情急,首先把郭破虏抱在怀里,隐藏在被下。
导致郭襄被法王一把拿了去。
可怜这小小的孩子,还没吃母亲一口奶呢,就骨肉分离。
望着夜色中远去的黑影,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郭靖抱住妻子,只觉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掌中的降龙之力散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天亮时,襄阳城头的号角照常响起,郭靖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连绵的蒙古大营,指节捏得发白。
黄蓉已醒转,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流,攥着他的衣袖哽咽:“我们一定要把襄儿救回来……”
郭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娘子,我现在守卫襄阳,根本不能走。鲁长老!”
鲁有脚快步上前,单膝跪地:“郭大侠请吩咐!”
“你立刻动身,去终南山古墓。”
郭靖声音沙哑,“我立即手书一封信,你把这封信交给里面古墓派的刘庄主,求他务必出手,现如今,也只有他有足够的武功身手,可以救回小女郭襄。告诉他,郭靖夫妇永世不忘大恩!”
鲁有脚等郭靖草草书写完信,接在手中,他一抬眼,看见郭靖眼中血丝密布,黄蓉在一旁以泪洗面,心头酸楚,重重叩首:“郭大侠,黄帮主,你们放心,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把信带到!”
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城外的官道上,郭靖转身望向襄阳城,晨光里,这座孤城仿佛浸在泪水中。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既要抵御城外的千军万马,更要牵挂那落入敌手的小女儿,而唯一的希望,已系在终南山那片寂静的古墓之中。
当我接到信时,已经过了三天。
鲁有脚武功不行,但他名中有“有脚”二字,可见他的轻功还是可以的,也许身法不那么灵便,但只说赶路,当真有独到之处。
传说他会神行之术,看来纵然有假,也差不太多。
我收到了信,这才明白了始末。
没想到,没了杨过的搅局,郭靖黄蓉仍然失去了爱女。
其实这种事我本来是不想管的。
但考虑到对方是郭襄,一个新的武林种子,不去救,万一出了事,岂不是可惜?
终南山的雾气总带着三分清寂,古墓深处的寒玉床旁,我反复观摩鲁有脚送来的信笺,墨迹还带着襄阳城头的风霜。
纸上郭靖的字迹力透纸背,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焦灼——郭襄被掳,蒙古大营深似龙潭,他守城不能离,唯有寄望于我。
指尖划过“襄儿”二字,窗外传来杨过与郭芙拌嘴的声音,夹杂着陆无双对程瑛的低语,耶律燕正缠着穆念慈问江南的风物,小龙女则静立在梅树下,白衣胜雪。
这片刻的喧闹,与信中描述的襄阳夜劫,恍若两个世界。
“爹,我们一起去吧。”
杨过等人已经从鲁有脚那里知道了一切。
他拄着精钢长枪走来,郭芙跟在他的身后。
杨过脸上虽有不忿,眼里却藏着担忧,对我道:“蒙古大营十万人马,金轮法王那伙人又阴魂不散,爹你一个人……”
“人多了反而碍事。”
我终是折起信笺,抬头看向众人。
“万军阵里,最忌行藏暴露。你们若同去,我既要护着你们,又要找小襄儿,反倒束手束脚。”
穆念慈叹了口气,将一个绣着虎头的平安袋递来:“这是我连夜绣的,带上吧。襄儿是黄蓉的心头肉,也是我们看着该疼的孩子。”
她指尖微颤,想必是想起了早逝的杨过之父杨康,语气里添了几分恳切:“万事小心,别硬拼。”
这些年,她过得很好。也算真正体验了一把家中有一个男人当家做主的好处。
她可不想,这好好的日子才过几年就没了。
李莫愁站在角落,素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上竟也没了嘲讽,只抱臂道:“我听闻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十分厉害,尼摩星的毒杖沾不得,尹克西的软鞭专打关节。你若真遇上他们,记得小心些,我知你武功高强,就怕你自以为是到时中了暗算。善泳者溺,会打者死,你可要记住我们这一家子人,到时死了,有你绿帽子戴的。”
她话语虽然有些刻薄,但我知道她是一番好心。
自然不会介意。
小龙女轻移莲步,递给我一枚玉蜂针:“这针里的蜂毒,蒙古人未必识得。若遇重围,往马眼射,能冲开一条路。”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的轻功虽好,但蒙古骑兵的箭阵密,记得小心掩护。”
耶律燕拍着腰间的弯刀:“我爹在蒙古营里还有些旧部,虽然未必敢反,但给个消息总还行。我写封信给你带着,说不定能用上。”
程瑛与陆无双也凑上前来,一个塞了包疗伤的九花玉露丸,一个塞了张手绘的蒙古大营布防草图——想来是杨过从丐帮那里讨来的。
郭芙最是直接,将软猬甲往我怀里一塞:“这玩意儿防刀剑,你穿上!我爹娘说了,你若能把襄儿带回来,我……我以后不跟杨过吵架了!”
说完脸一红,扭头躲到了杨过身后。
郭芙是黄蓉的心头肉,虽然郭襄诞生了,但她小小年纪,自然用不上此物。
所以这件软猥甲一直是郭芙穿的。
现在,她为了救妹妹,自然也要表示一番。
这些日子,她因为武功,开始对杨过有了好颜色,二人关系改善,渐渐有了一点小意思。
毕竟,在杨过身边,诸女之中,没有一个能在颜值上比得过郭芙。
郭芙只要改掉臭脾气,对杨过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杨过此时大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别听她的,该吵还是要吵。不过说真的,若事不可为,先脱身要紧,不行的话,我随后就带全真教的人去接应你。忽必烈那厮自诩爱才,未必敢真伤你;金轮法王虽狂,却也惜英雄,你若亮明身份,他们至少会给几分薄面。”
我将众人给的物件一一收好,平安袋系在腕上,玉蜂针藏进袖中,软猬甲贴身穿着,心里像被暖炉烘着,又像被巨石压着。
小襄儿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襄阳城头的号角也似在远处回响。
“都回去吧。”
我转身望向墓外,晨光正刺破雾霭,“忽必烈若识趣,金轮法王若知进退,我自会好言相商,带襄儿回来。可他们若非要撕破脸……”
我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弹,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是闷响。
“那便让他们瞧瞧,我的剑,未必比降龙掌软,也未必比金轮差。”
众人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看着我走出古墓。
杨过最后喊了一声:“爹,小心!”
我回头挥了挥手,身影很快融入终南山的晨雾里。
前路是十万蒙古铁骑,是阴谋诡计,是生死未卜,但怀中的信物尚温,身后的牵挂太重,我只能往前走——为了襄阳城头那对煎熬的父母,为了襁褓中无辜的婴孩,也为了这一众亲友的托付。
夜色如墨,泼洒在广袤的平原之上,将连绵起伏的蒙古军营笼罩得密不透风。
万籁俱寂中,唯有营寨的轮廓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肃杀的肃穆。
帐篷与帐篷之间的空隙被夜色填满,十数万兵马的气息沉淀在空气里,厚重得仿佛能压垮人的呼吸。
大部分官兵已沉入梦乡,帐篷内偶尔传出几声梦呓或沉重的鼾声,却很快被夜风卷走,融入这片沉寂的天地。
但警惕从未松懈——手持长矛的巡逻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穿梭往来,铠甲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们的身影在火把的光晕里交替闪现,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靴底踏在泥土上的声响,像是为这座钢铁营盘敲打着永不疲倦的脉搏。
我屏息凝神,足尖轻点地面,施展轻功如一片轻盈的清烟,悄无声息地滑入营寨边缘。
身形掠过栅栏的瞬间,连最警觉的哨兵也未曾察觉分毫。
落地时,我已隐在一顶帐篷的阴影里,像一块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石头。
借着帐篷的棱角、拴马桩的阴影,我一步步深入这座望不到尽头的营盘。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士兵们积攒多日的汗臭、脚气与粪便的酸腐,混着马骡牲畜的臊臭,在潮湿的夜里发酵、扩散,钻进鼻腔时带着令人皱眉的粗粝感。
这是战争与生存交织的味道,浓烈得让人心头发紧。
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穿透夜色格外刺耳。
那是后勤处的方向,火光在帐篷的缝隙里跳跃,映出工匠们忙碌的剪影。
他们弓着背,抡起沉重的铁锤砸向烧红的铁器,火星四溅,落在地上瞬间熄灭。
有的在修补破损的铠甲,金属碰撞声断断续续。
有的在打磨长矛的尖刃,摩擦声细而绵长。
还有人正围着一架攻城云梯忙碌,木屑与金属碎屑混在一起,在火光中飞舞。
他们的喘息声、吆喝声与器械的声响交织,为这肃穆的军营添了几分烟火气,却也更凸显出此地的军事化与压迫感。
我像个真正的影子,贴着帐篷的边缘滑行,脚步轻得如同踏在棉花上。
目光扫过一顶顶帐篷,掠过拴在木桩上的战马,掠过堆放整齐的粮草与兵器,每一处都仔细排查,却始终没有找到小郭襄的下落。
小婴孩的气息,被这十数万人马的庞大气场掩盖得无影无踪。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草,擦过脚踝时带着凉意。
巡逻队的脚步声又近了,我旋身躲进两顶帐篷之间的夹缝,看着火把的光从头顶扫过,听着士兵们低声交谈的蒙语,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
待他们走远,我再次潜出,继续在这片钢铁丛林中穿行。
漆黑的夜里,蒙古军营如一头沉睡的巨兽,而我是闯入它腹中的蝼蚁,凭着一丝执念,在暗影与火光的交错中,执拗地寻找着那束微弱却不能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