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铁锈与机油味的仓库深处,一处被废弃帆布半掩的通风管道出口,阴影微动。沈心烛身形如蓄势的灵猫般轻盈落地,黑色作战服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眼底闪烁着警惕的寒光。她如鬼魅般穿梭至关押亲人的房门前,战术背心中的解码器被迅速掏出,精准对接上电子锁。
嘀嘀嘀——解码器屏幕上的数字如瀑布般飞速跳动,映亮她紧抿的唇。
快点,心烛,外面枪声跟爆豆子似的!门内传来沈爷爷压低的嗓音,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那双布满皱纹的脸上刻着焦虑,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紧盯着电子锁。
别急,爷爷。沈心烛指尖在解码器上翻飞如舞,冥河级别的军用锁,得给它点时间...成了!
一声轻响,电子锁的红光转为绿色。沈心烛猛地推门而入,反手扣上保险栓,疾步冲到蜷缩在角落的三人面前,迅速掏出专用破解工具,蹲身开始拆除他们脖颈上泛着冷光的金属项圈。
爸!妈!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语速飞快,目光扫过父母苍白的脸。
我们没事,就是吓着了。李母一把攥住女儿冰凉的手,指节泛白,声音带着哭腔,心烛,李豫他...他还在外面?
他没事,正引开敌人火力。沈心烛一边安慰,一边专注于手中精细的活计,这项圈有双重保险,得同时破解芯片和机械锁...好了!伯父,您的解开了!
第一个项圈落地,李父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沈心烛立刻转向李母,工具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灵巧地拆解着复杂的结构。
就在她将工具伸向爷爷项圈最后一个卡扣时——
厚重的合金门仿佛被攻城锤击中,猛地向内洞开!碎石飞溅中,两个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彪形大汉端着微冲,黑洞洞的枪口如毒蛇吐信般锁定沈心烛!
不许动!蹲下!暴喝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心烛脸色骤变,身体如弹簧般弹起,将李母和爷爷死死护在身后。李父见状,猛地从金属椅上弹起,抄起沉重的合金椅腿,朝着最近的黑衣人狠狠砸去!
那黑衣人反应迅捷,侧身堪堪躲过,椅子砸在墙上轰然碎裂,也为沈心烛争取到了致命的半秒。她手中解码器化作流星砸向另一人面门,趁其视线受阻的刹那,身体已如离弦之箭扑出,双腿如铁钳般缠住对方腰腹,借势旋身猛拧!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黑衣人惨叫着弓起身子,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另一黑衣人见状目眦欲裂,枪口火光将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爷爷看似佝偻的身躯猛地绷紧,闪电般从中山装内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喷雾罐,朝着黑衣人面部狠狠按下!
嗤——无色液体带着刺鼻的辛辣气息喷涌而出,黑衣人顿时惨叫着捂住眼睛,手中的微冲落地。
沈心烛眼神一凛,欺身而上,拾起微冲枪托对着其后脑勺狠狠砸下!黑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
爷爷!您...沈心烛转身,眼中闪过震惊与狂喜交织的光芒。她从未想过,平日里总捧着古籍的文弱爷爷竟有如此身手。
沈爷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意地扬了扬花白的眉毛:哼,臭丫头,别忘了你爷爷当年可是小队的首席侦察兵!这点防身的小玩意儿,爷爷还是藏了几样的。
暗狐小队?!李父李母对视一眼,嘴巴微张,眼中写满难以置信。他们一直以为亲家公只是个研究历史的退休老教授。
没时间叙旧了!快走!沈心烛迅速探了探两具黑衣人的鼻息,确认只是昏迷后,立刻拉起三人奔向墙角,跟我来!
她掀开墙角一块边缘锈蚀的地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洞口——这是她提前根据图纸找到的老旧排水管道入口。
快进去!沿着管道直走约五百米,有个出口通向港口外的芦苇荡,我在那儿藏了橡皮艇。沈心烛语速极快,将李父推向洞口,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回头,一直往前!
那你呢?李母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臂,眼中泪光闪烁。
我去找李豫,我们随后就到!沈心烛用力掰开母亲的手,推了她一把,快走!别让我们的努力白费!
李父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率先钻入洞口。李母看了女儿最后一眼,也跟着爬了进去。沈爷爷钻入前,回头深深望了孙女一眼,浑浊的老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担忧,有欣慰,更有一丝老侦察兵的决绝:丫头,活着回来。
沈心烛用力点头,直到最后一点光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迅速盖好地板,抹去眼角的湿润,捡起地上的微冲,转身如猎豹般冲出房间。
仓库中央的空地上,金属碰撞声、枪声与无人机的嗡鸣交织成一片死亡交响。李豫背靠一个集装箱,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灰色卫衣,左臂深可见骨的刀伤正汩汩淌血,浸湿了大半截衣袖,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他脚下躺着七八具黑衣人的尸体,但更多的敌人如潮水般涌来。空中盘旋的无人机已折损过半,仅剩的几架也摇摇欲坠,红光闪烁不定。
二十米外,巨大的蓝色集装箱阴影下,夜枭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监控屏幕上,代表小队的红点在仓库外围停滞不前,该死的电磁干扰还在作祟,通讯器里只有刺啦的杂音。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声咆哮,狠狠将通讯器砸在地上,塑料外壳四分五裂。目光转向场中浴血奋战的李豫,眼中杀意毕现。他缓缓掏出一把通体漆黑的特制消音手枪,冰冷的枪口悄然对准李豫汗湿的后背。
就在扳机即将扣下的瞬间——
你的枪,是对着我,还是对着他?
一个仿佛淬了寒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夜枭如遭雷击般浑身一僵,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缓缓转过身。
沈心烛俏立在阴影中,微冲的枪口正稳稳顶着他的太阳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心烛?!夜枭瞳孔骤缩,脸上写满惊骇,你怎么可能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带着人从排水管道...
从排水管道逃出生天,是吗?沈心烛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夜枭,你的计划确实周密,只可惜百密一疏——爷爷当年在的老伙计,如今可是港口管理处的档案室主任。这仓库的原始结构图,在我们眼里根本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