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然匆匆忙忙把身上的被子一扔,床帐放下。
裹上了前几天从陆小凤那薅过来,就没有还的的红披风,坐到罗汉榻边,盘发器在她头上紧急加班,扭成一堆。
“我怎么办?”
陆小凤裹着被子往旁边挪一挪,给辛然然让出了位置,看着她不一会儿就收拾出可以见人的样子。
“没事,把心放宽一些,你之前被画成孜然味的胡子,他们都已经见过了,反正已经没有多余的脸可以丢了。”
辛然然拿着小镜子左右照着,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敷衍陆小凤一句。
发型oK ,服装oK ,脸上......有点油,但没关系,抽了一张湿巾擦擦脸,啧,一会儿好好洗洗。
“你要吗?”
辛然然拿着湿纸巾在陆小凤面前晃了晃,不擦她可就收起来了。
“要。”
陆小凤抽了一张湿巾,紧急加工自己的俊脸,有一点形象包袱,但不多。
“你穿红色的披风,还挺好看的。”
陆小凤看着辛然然小小一张脸,被披风围着,病气削减不少。
虽然还有些恹恹的,许是因为跳动的烛光映在她脸上,面色比昨日要好了一些,忽然就吐出一句话。
“你才发现啊!我不仅穿红披风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主要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辛然然瞟了陆小凤一眼,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夸奖,并且开始自夸。
陆小凤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们然然大侠,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就是披个麻袋,那也是仙女。”
“算你有眼光。”
“不过咱们都收拾好了,他们怎么还没上来?”
“这又是大雨天又是大晚上,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辛然然夸过陆小凤,又想起来下楼接客,呸,迎客的花满楼。
无情升咖了?怎么还要亲自去迎,他不是会飞吗?就啪一下那个,连人带椅子飞。
人是不经念叨的,说无情无情到......了吗?
都什么玩意儿?
瞧着屋子中间站的这三个,不,坐一个站两个,辛然然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太够使。
“你们下雨天......玩泥巴呀?”
冒着这么大的雨走过来,还能一身泥,这三个人也是人才,就外头像拿着瓢往下泼似的雨水,但凡把头伸出伞,也能洗洗。
要不是无情还露着一张俊秀小白脸,辛然然是一点都不敢认旁边那两个泥猴是追命和展昭。
东北虎园的二埋汰和他们俩比起来都差一点。
这俩人从进了屋就自带了滴灌设施,连水带泥滴滴答答,热闹极了。
脸上又黄又白,敷了一层泥膜,就是不太均匀。
客人进了屋子里,本应该落座。
展昭摸了一把下摆,看看手上的泥,又看了看衣服,顺手把旁边准备坐下的追命也拽了起来。
“还不如玩泥巴呢,摔坑里了。”
追命被展昭拽起来,也没在意,开始指手画脚的比划,描述他们今晚的惨烈情况。
从她们那天从府衙走后,连着几日都在下雨,怕延误时间,只歇了半日就又开始挖了。
本来也没什么,雨虽然大,但轮换着来,搭了棚子煮了姜汤,也不算太辛苦。
只不过就在今天下午雨势加急,冲开了一处缓坡,露出了几只木箱。
他们三人就被叫去查看,结果旁边也有人去凑热闹,里里外外摞了几层人。
也不知是谁脚滑,结果人推人人挤人,连个避开的地方都没有,他们三个就接连摔进泥坑里。
要是没有下雨,摔进坑也就罢了,可偏偏下了雨,地又湿又滑,坑里还全是水。
人掉下去搅匀了,几乎是在泥坑里翻了好几个面,要下锅炸裹鸡蛋液和面包糠的鸡排都没有他们裹的匀称。
偏偏手上是泥,身上是泥,坑也是泥,还挤了三个人,想上都上不来。
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武林高手,只能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一个踩着一个,才出了坑。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那几个箱子确实是独孤一鹤当年埋下的,也算了结了这桩事。”
展昭眼睛亮亮的,话语中带着喜意,大约是碎发搭下来有些痒,抬手就在脸上抹了一把。
住手,辛然然在心里大喊,他能不能不要再糟蹋他这张脸了。
越抹越脏,好好一张剑眉星目的俏脸蛋,等等,辛然然定睛瞧了瞧,脏了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
“所以你们冒雨前来,是......”
辛然然有些困惑,听着也没什么急事,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他们这副模样不回去收拾洗漱,还要坚持来客栈。
是没什么在乎的人了吗?还是来客栈有银子取。总不可能是为了通知西门吹雪可以打排位了吧!
“我们刚从前面的医馆出来,听说你...们病了,顺便过来瞧瞧。”
三人之中,唯一一个面目完整的无情开了腔。
他静静地看着辛然然裹着红色的披风,坐在罗汉榻上。
发丝整齐,像是刚刚才梳拢,只裹着披风,大约没来得及好好穿衣裳,披风......无情眼睛眯了眯,好像是陆小凤的。
“那,谢谢?”
辛然然有点受宠若惊了,她只是风寒,不至于这么隆重吧,裹着泥也要来。
还有,看病人不带礼吗,他们三个是不是忘带了点什么?
“我差不多已经好了,陆小凤还有点病,病的不重。”
花满楼到底去哪里了?迎客迎着,客来了,人没了,救命啊,好尴尬——
“你们的蓑衣,不如扔了算了,我们这儿有伞可用。”
人未至语先行,三件蘸着饱满泥浆的,土色的,带点植物纹理的东西合成一坨,啪的摔到了地板上。
花满楼皱着眉头进了门,先去旁的盆架上洗了个手,才感觉舒服一些。
本来是打算先冲一冲,但是冲了半天,感觉蓑衣没有半点变变化,花满楼果断放弃,打伞也是不错的出行方式。
“啧。”
“你们三个要是没穿蓑衣,说不定身上还能干净点。”
陆小凤望着地下那一大坨,啧啧称奇。
“对了,你们去医馆做什么?谁受伤了吗?”
辛然然忽然想起来,他们是在医馆才知道她和陆小凤病了的消息。
“哦,我师兄他......”
“没事,只是有些磕碰,身上没带什么药?所以去医馆取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