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周密计划，车开出郊区，随便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路径停下。
程昱扶着方向盘冷静了会儿，长吁口气，抬头看后视镜，周黎晓还没醒。
他暗暗咬牙，推门下车。
打开后座车门，低身钻进去，将人扛到肩上扛下车。
周黎晓渐渐恢复意识，首先感受到头晕脑胀，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上前后两处头痛欲裂。
视线里是黄土路和杂草丛生。
意识到自己被人扛在肩上，手还被绳子捆着。
她睁大眼，迅速调整呼吸，慢慢抬起头查看四周，两边都是野地，自己被扛进了野地草丛里。
怎么办？怎么办？
喊的话，周围会有人听见吗？等有人赶过来，自己恐怕已经激怒绑匪把她灭口了。
出于本能，周黎晓的目光开始寻找趁手的石头。
刚搜寻到目标，扛着她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把她重重丢在地上。
周黎晓半条胳膊压在身下，摔的生疼。
她忍着疼痛抬起头，见男人凑过来蹲下身，下意识手脚并用朝后挪，下一瞬就被程昱掐住了脖子。
“程昱，你要干什么？你疯了！？”
程昱冷笑扬眉，“你认得我。”
周黎晓咽了下口水，极力稳住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的确，这是她第一次跟程昱打照面儿。
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他，是因为上次去程家，在客厅的墙上见过一张程家人的全家福。
说来可笑，她跟程昱素未谋面，他却对她报以极大敌意，甚至敢绑架她。
“那就省事了，看来也不需要我解释，为什么绑你了。”程昱嘴角扯出诡异弧度，“说来你可真是个克星啊，都没露过脸，就把我们克到绝路上了。”
周黎晓昂起脖子，慢慢往后挪，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悄在草丛里摸索着。
“青天白日，你敢绑架人，我看你也是走上了绝路，活腻了！”
“伶牙俐齿。”程昱冷嗤，“放心，我死了拉你垫背，你这个害人精，到地底下去给菲菲和我赎罪吧！”
他掐着周黎晓脖子的手猛地用力，将她按倒在草地上。
周黎晓不能呼吸，脸色渐渐涨红，拼命挺身踢腿抵抗。
“住手...，你，你杀人，你父母，妹妹，怎么办？”
程昱眼睛猩红，早已失去理智，但听到‘父母’‘妹妹’几个字眼，神情还是微微恍惚了一瞬。
他手上力道微松。
周黎晓猛烈咳嗽喘息，用力扭身侧躺，才暂时躲开了他的手。
她咳了两声，大口呼吸，一边急叱道：
“你杀了我，你也逃不了，本来你一个人的罪孽，要由你们全家来承担，你对得起程教授夫妻吗？！”
程昱的手颤抖个不停，跪在她身上死死将人压住，不让她逃跑。
“放开我！我保证不让贺家和我弟弟对付程家其他人，只要你一个人去自首！”周黎晓拼命挣扎急声许诺。
“放屁！你少骗我！”
程昱死死压住她，一手捂住她嘴。
他没想到周黎晓力气会这么大，他一个人几乎钳制不住，于是用出全身力气来压制。
周黎晓挣扎剧烈，头发全部散开，身上系扣的乳白色薄毛衫也滚的脏兮兮，扣子崩掉几颗。
她昂颈大喊，呼救声却被大手牢牢堵住。
程昱眼睛猩红失去理智，看着眼前裸露出的雪白肌肤，衣衫不整的春色，血管凸起的纤细脖颈，突然人像魔怔了似的，低头狠狠咬在她颈侧。
‘唔——’
周黎晓疼的睁大眼，挣扎的越发剧烈。
“不准吵！！”
压在身上的男人猛然起身，怒吼一声，扬手狠狠甩她一巴掌。
周黎晓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
等视线恢复，就看到程昱解下腰间皮带，脸上表情狰狞如魔鬼，疯癫大笑道。
“你说得对，杀了你，贺家要让我全家陪葬，里外里都是死，他贺骏山也别想好过！”
“你要干什么？滚！！”周黎晓咒骂嘶喊，“救命啊！救命！！”
“闭嘴！”
程昱再度死死堵住她嘴，一手用皮带缠绕周黎晓纤细白皙的脖子，用力拽紧。
“老子今天不光弄死你，还要先奸后杀！贺骏山不是为了你要搞死我？他他妈也别想好过！！”
“他不是宝贝你么？我倒要看看，自己媳妇儿被别的男人奸死了，他贺骏山满不满意！”
“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
周黎晓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到他脑袋拱在自己肩窝，嘴巴终于突破他捂在嘴上的力道，狠狠咬下去。
“啊”
程昱痛呼缩回手，上身微微离开。
周黎晓大喘口气，立马将摸到手里的石头狠狠戳向他眼睛。
程昱猝不及防，痛吼着捂住眼，身形一踉跄跌坐在地。
周黎晓急喘着坐起身，不等他反应，一脚重重踢在他裤裆上。
‘嗷——’
程昱额角绷紧，气疯大骂：“贱人！！”
周黎晓大喊着‘救命’，一边手脚并用爬起来，趁他没缓过痛意时，迅速逃跑。
她辨不清方向，只能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一边将缠在脖子里上的皮带扯下来。
双手被绑着，她跑的不稳，差点儿摔倒。
程昱很快追上来，一把扯住她头发。
“啊——！”
“给老子过来！”
“救命！！啊，救命！！”
*
贺骏山从程家离开，开车先回了趟大院儿。
晚上洪建祥要来，跟老两口解释当年的事，他得先给荣妍打个预防针，省得她过于激动。
只是车刚开进大院儿，他心脏突然一阵揪的慌，不安的情绪莫名弥漫心头。
脑海里瞬间浮现周黎晓的影子。
‘吱——’
贺骏山急刹车，皱紧眉。
媳妇儿不上课，一个人在饭店也是无聊，应该先去接她。
这样想着，他一秒都没犹豫，调头驶离大院儿，朝着京华大学的方向开。
到了姐弟饭店，从张厨子口中得知周黎晓出去散步。
“出去得有会儿了，约莫快半小时了，是不是回家了？”
贺骏山拧眉，转身走出饭店。
他立在街口左右打量一眼，正欲回家找人，就瞧见从街对面跑过来的林溪。
“诶？贺长官，你自己啊？黎晓在店里吗？”
“她不在。”
“啊？”林溪收住脚，“...那算了，我本来想过来看看她，既然你回来了，那我明天再来。”
贺骏山喊住她：“她今天没去学校？”
“没有啊。”林溪一脸莫名，“我下午没课一直在宿舍呢，还想着今天饭店是不是忙，说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呢。”
贺骏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巷子里快步跑去。
林溪目送他背影，一脸摸不着头脑。
贺骏山莫名心里不踏实，疾步赶回家属楼，发现周黎晓也不在家。
她一个人，没在家、没去学校、也不在店里。
她没可能一个人回大院儿，如果是去万子铭那儿，为防她来接人时找不到她，也应该告诉张厨子一声。
能去哪儿？
多年来执行任务练就的敏茹直觉告诉他，媳妇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