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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廷玉于青岩苦思“势”之玄奥的同时,千里之外的金陵城,正沉浸在一片“万国来朝”的盛大荣光与喧嚣之中。郑和率领的庞大远洋船队,历经两年多的惊涛骇浪、远涉重洋,终于在这一年的初秋,满载着奇珍异宝与数十个藩国的贡使,回到了龙江宝船厂。宝船如山,帆樯如林,旌旗蔽空。麒麟(长颈鹿)、狮子、鸵鸟、以及堆积如山的各色香料、宝石、象牙、犀角……琳琅满目的贡品被源源不断地送入皇宫,引得整个金陵城为之轰动,百姓蜂拥而至,争睹这“圣德远被”的盛世奇观。

永乐皇帝朱棣在奉天殿举行盛大朝会,宴请文武群臣及各国使节。殿内觥筹交错,钟鼓齐鸣,歌舞曼妙。来自异域的使者们穿着奇特的服饰,用生硬的汉语说着称颂天朝皇帝万寿无疆的赞美之词。朱棣高踞御座,面容含笑,接受着万邦来朝的朝贺,殿内处处彰显着天朝上国的无上威仪与富庶强盛。

然而,在这片歌功颂德、繁华炫目的喧嚣背后,户部尚书夏元吉的府邸书房内,气氛却冰冷而凝重,与外面的火热形成刺对比。

夏元吉一脸难以掩饰的疲惫,靠在酸枝木官帽椅上,闭目揉着阵阵发痛的眉心。书桌上,一边堆放着来自湖广、河南、山东等地请求减免税赋、紧急赈灾的奏报,字字要钱;另一边,则是一份来自北平行在营造衙门的催款急牒,措辞强硬,盖着鲜红的官印。郑和带回的珍宝再多,再令人惊叹,也只是充实的皇家内库与脸面光彩,对于填补迁都这个仿佛无底洞般的巨大耗费,不过是杯水车薪。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烘烤,两头煎熬。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夏雨柔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茶走了进来。此时的她已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间的聪慧沉淀为一种沉静而通透的力量。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茶盏便悄然离去,而是静静地立于书案旁,目光扫过父亲紧锁的眉头、疲惫的面容,以及桌上那几份刺眼的文书。

“父亲仍在为钱粮之事忧心?”夏雨柔的声音清泠如玉,打破了书房的沉闷。

夏元吉睁开眼,见是女儿,沉重地叹了口气,指了指那份催款急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船队带回的是万国仰慕的体面,是陛下的赫赫武功,却非能解这燃眉之急的真金白银。北平那边,工程一日都耽搁不得,陛下的耐心…恐怕也有限。”

夏雨柔将参茶轻轻放在父亲手边,拿起那份来自北平的急牒看了看,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与她那娴静面容不甚相符的、洞察世情利弊的浅淡笑意:“父亲的目光,为何只盯着这巨大的耗费,却不见这翻天覆地的巨变之中,所蕴藏着的、前所未有的大商机呢?”

“商机?”夏元吉闻言一愣,疑惑地看向女儿,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夏雨柔转身,走到书房墙壁上悬挂的那幅巨大的《大明舆图》前,伸出一根纤细却坚定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北平等处的位置,然后指尖缓缓向南划过那条漫长的运河脉络,落在江南鱼米之乡,复又转向东南,点在龙江港的方向。

“迁都北平,百万军民汇聚,每日所耗米粮、布帛、薪炭、砖瓦、木石、菜蔬…其数岂止恒河沙数?龙江港如今堆满了船队带回的苏木、胡椒、丁香、龙涎香、象牙、犀角,在金陵,它们或许是达官显贵追捧的稀罕贡物,奇货可居。可父亲想过没有,若能将其中一部分非贡品性质的物料,组织北运至百物待兴、需求若渴的北平新都呢?其价几何?岂止翻倍之利?”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精密的算盘珠拨动,准确无误。夏元吉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跟随着女儿的指尖。

“此其一也。”夏雨柔的手指又点向川、黔、楚、滇等西南之地,“新都营建,所需巨木石材,多取自这些地方。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黔滇之地更是山高路远,转运极其艰难,损耗巨大,十成木材运至北平,恐不足四五。若能在产地就近设场,招募工匠,将巨木初步加工为梁、柱、枋、板,甚至制成半成品构件,减少重量体积,再设法利用水陆联运,如此,能省去多少人力、脚力与途中损耗?这其中节省之费,部分让利于民,部分便可化为实实在在的收益。”

夏元吉听着女儿抽丝剥茧般的分析,眼睛越来越亮,但旋即又黯淡下去,缓缓摇头:“你的眼光心思,确实远超常人。只是…我夏家世代清流,诗书传家,岂能操此商贾末业?且你…你一闺阁女子,终究不便抛头露面,沾染这些铜臭之事,于你声名有损…”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传统的桎梏与父亲的担忧。

“父亲,”夏雨柔轻声打断,眼神却异常坚定明亮,“清流门第,亦需柴米油盐维系。朝廷俸禄几何?父亲为官清正,两袖清风,家中上下百余口人,人情往来,弟妹婚嫁,哪一样不需银钱支撑?何况迁都在即,北地物价腾贵已初见端倪,将来金陵物价必随之上扬,难道日后要母亲暗中典当嫁妆钗环来维持家中用度么?女儿并非要亲自抛头露面,经营市廛。”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说服力:“只需父亲允我,暗中调动府中几位极其得力、且口风严紧的内宅管事娘子,以她们或其家人的名义出面操持。本钱方面,父亲不必过于忧心,女儿与玉宁公主此前经营的一些小产业,数年下来也小有积蓄,可作启动之资。此举,于外,不损父亲清名;于内,可解家计之忧。甚至…操作得宜,或能借此洞悉物资流转之秘,于父亲把握朝廷经济脉络,未必没有裨益。”

夏元吉怔怔地看着女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素知女儿聪慧,尤擅算术经济,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胆识、魄力与深远的布局眼光。她所提之事,看似经商逐利,实则步步为营,既稳妥又暗藏玄机——若能掌控一部分重要物资的来路与价格动向,无疑就等于掌握了一条直通朝堂经济命脉的、极其隐秘的信息渠道。这绝非普通闺阁女子所能想到,所能为之!

“你…你想做多大?”夏元吉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去,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再是看一个女儿,更像是在审视一个提出惊人方案的盟友。

夏雨柔迎上父亲探究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时势有多大,机会便有多大。女儿便尽力做多大。眼下,是为府中开源,为父亲分忧,稳固家基。他日…或许能借此编织一张更大的网,一张既能网住这迁都带来的滔天巨利,亦能于风浪袭来时,护得家人周全,甚至…为国为民,略尽绵力的网。”她没有把话说尽,但夏元吉已然明白,女儿的目光和野心,早已超越了区区后宅,投向了那因皇帝一念之力而即将形成的、席卷全国的物资与财富流动的巨大漩涡。

夏元吉沉默了。书房里静得只能听到更漏滴滴答答的声响,敲在人的心上。他想起自己面对国库空虚无能为力的窘迫,想起同僚中那些清廉却家计艰难、甚至需要接受炭敬冰敬来维持体面的官员,再看看眼前这个胸有惊雷、面如平湖的女儿。终于,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也冲破了某种困扰他许久的、无形的桎梏。

“好。”夏元吉重重点头,眼中既有父亲的慈爱,更有一种将重任托付给可靠盟友般的郑重,“此事…我晚间便与你母亲仔细商议。府中能动用的库银,我可先拨给你一部分。人手…就让你母亲身边最得力的林娘子带头,她办事老成,口风极紧。记住,务必谨慎,步步为营,不可张扬,更不可损及官声!”

“女儿明白!定不负父亲所托!”夏雨柔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彩,她盈盈下拜,身姿舒展如兰。

回到自己的闺房,夏雨柔径直走到临窗的书案前。案上,除了惯用的笔墨纸砚,还摆着几本她费心搜集来的前朝行商笔记、各地物产志以及《九章算术》等书。她铺开一张上好的素笺,提笔蘸墨。笔尖在砚台上轻轻舔顺,悬停片刻,落下时,笔下出现的并非诗词绣画,而是一张初具雏形的“网”。金陵、北平、运河沿线重镇、西南木材产地、东南沿海港口…一个个重要的节点被她以精准的小字标注,无形的商业线路与信息通道开始在她清晰冷静的脑海中迅速延伸、交织、成型。她目光沉静,落笔坚定有力,仿佛一位无声的弈者,正在默默地编织着一张足以网罗即将到来的时代巨利、同时也暗藏无数风险与机遇的无形之网。

次日,天光初亮。夏府后宅一处极为僻静、寻常仆役不得靠近的厢房内,炭火暖融融地驱散了深秋的寒意。夏雨柔已端坐其中,面前摊开着几张写满计划的纸稿。门帘轻响,朱玉宁穿着一身略显寻常的湖绸褶裙走了进来,虽衣着简单,但通身的气度与那双过于明亮锐利的眼睛,却丝毫不减天家贵女的锋芒。

“雨柔姐姐,这么急着叫我来,可是那件事有眉目了?”朱玉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急切,她自顾自地在夏雨柔对面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案上的纸稿。

夏雨柔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算计:“殿下先喝口茶暖暖。眉目谈不上,只是父亲那边,已然首肯。”

“当真?!”朱玉宁眼睛一亮,几乎要拍案而起,随即又强行压下声音,“夏尚书果然通达!那我们何时开始?本钱我有!父皇和母后赏赐的那些金银锞子、首饰,还有几个皇庄的岁入,我都能拿出来!”

夏雨柔看着她急切的模样,轻轻摇头:“殿下,经商非是儿戏,更非仅凭一股热情便可成事。尤其是你我身份特殊,一动一静,皆在旁人眼中。初始阶段,贵在隐秘,规模不宜过大。我们需要的是可靠的人手,清晰的路径,以及…精准的眼光。”她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几个点,“当前之要,首在信息。需立刻派人,分赴北平、临清、徐州、淮安等运河枢纽,以及龙江港,实地探查各类物料行情、运输费用、官仓需求、乃至市井谣言。此事,需绝对可靠之人,扮作行商或伙计,细致观察,定期密报。”

朱玉宁收敛了兴奋,认真听起来:“人选好办,我宫里有几个放了籍的老太监,他们的子侄或亲戚,有的就在外面做些小营生,人机灵,也绝对不敢背叛我。我可以让他们去。”

“如此甚好。”夏雨柔点头,“另一方面,本钱运用需有章法。初期,你我不宜直接投入过多现银。我之意,可先从周转快、需求稳的物项入手。例如,北平急需的麻绳、桐油、铁钉、普通砖瓦等,这些虽利薄,但需求量大,不易引人注目。可用部分本金,委托可靠商号少量多次采购北运,试探水路关卡,建立渠道。同时,重点研究船队带回的那些番货,哪些是皇家独享的贡品,哪些是允许发卖的‘准贡品’,其数量、品质、在北方可能的价格,都要设法摸清。这其中的利差,或许远超你我想象。”

朱玉宁听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我明白了,就像下棋,不能一上来就直扑中宫,得先布局,占实地…可是,雨柔姐姐,那些真正的巨木、大石、珍稀物料,利润最大,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别人赚去?”

“自然不会。”夏雨柔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但那些是肥肉,也是漩涡,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只手等着分肥。没有足够的实力和靠山,贸然伸手,只会被撕得粉碎。我们现今要做的,是积攒资本,编织网络,等待时机。或许…将来可以借助一些南方有实力的皇商,我们隐在幕后,提供信息、资金甚至部分官方渠道的便利,分润其利,而非亲自冲杀在前。”

“借鸡生蛋…分而治之…”朱玉宁喃喃道,眼中闪烁着领悟的光芒,“姐姐果然深谋远虑。好!就依姐姐之计!人手我这两日就安排下去。银钱我明日就让贴身宫女悄悄送第一批过来。具体如何做,姐姐吩咐便是!”

两个年轻的女子,在这间僻静的厢房里,对着地图和纸稿,低声却热烈地商讨着,将一场原本可能局限于后宅的“开源”计划,一步步推向一张笼罩运河、连接南北、意图网罗迁都红利的巨大商业棋局。她们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决定未来财富流向的力量。

而在遥远的黔西北青岩,周廷玉再次枯坐窗前,面前摊开的《四书集注》已许久未翻动一页。他闭着眼,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无意识地颤抖、划动,竭力推演着那虚无缥缈却又重若千钧的“势”之轨迹。梦中那庞大复杂的因果巨网,与现实中听闻的迁都浩耗、郑和宝船、乃至西南驿道上增加的徭役、苗寨中隐约的不安渐渐交织在一起,在他脑中激烈碰撞、撕裂、重组。每一次艰难的推演,都耗尽他本就因思虑过度而疲弱的心神,带来更深的眩晕与彻骨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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