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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侧殿的书房,此刻已彻底被卷宗的海洋淹没。高高的紫檀木书架之间,地上、桌上、甚至窗台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账册、录档、鱼鳞图册。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的霉味、墨臭以及一种焦灼的气息。

赵小川瘫坐在一堆摊开的户部漕运年报中间,眼圈乌黑,头发被抓得像一团乱草,明黄色的龙袍上蹭了好几道墨迹。他手里抓着一本厚厚的《市舶司关税绩效考功细则》,眼神发直,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 “折色…火耗…平余…润笔…这都什么鬼绩效名目?!比老子当年看甲骨文还晕!这帮胥吏做账就不能清爽点吗?!”

高俅苦着脸,抱着又一摞刚从户部库房搬来的《四海柜坊关联商号三年往来细目》,吭哧吭哧地挪进来,差点被地上的账册绊个狗吃屎。 “官家…歇歇吧…这都熬了一宿了…龙体要紧啊…”高俅看着赵小川那副快要升仙的模样,真心实意地劝道。

“歇什么歇!”赵小川猛地回过神,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一种发现猎物踪迹般的锐利光芒,“高俅!你过来!你看这个!”他猛地抽出两本账册,拍在一起。

一本是市舶司记录泉州港某次海船入港缴纳“绩效关税”的明细,另一本是四海柜坊同期一笔“海外珍奇采买”的支出账。 “看这里!市舶司记录,船名‘福顺号’,缴税货物:南洋香料五百担,象牙二十根,苏木三百担…关税折银一千二百两。” “再看四海柜坊这边,同日,支付‘福顺号’货款:香料款一千五百两,象牙款六百两,苏木款四百两…总支出两千五百两。” 赵小川的手指在两列数字上快速移动,语速越来越快:“表面看,货价加关税三千七百两,似乎合理对吧?但问题来了!”

他猛地又翻开一本户部的《物料时估折价》。 “根据户部最新的绩效指导价!南洋香料市价顶天二两一担!五百担最多一千两!象牙就算是上等货,二十根也就四百两!苏木更便宜,三百担不会超过三百两!总货价撑死一千七百两!就算加上关税一千二,也才两千九百两!四海柜坊凭什么支出两千五百两的货款?这溢价都快百分之五十了!这还不算他们自己的运费、损耗和利润空间!这账做得也太糙了吧?!”

高俅听得云里雾里,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眼睛渐渐瞪圆了:“官…官家的意思是…四海柜坊…多报了货款?虚增采买成本?可…可这多出来的银子…去哪了?”

“去哪了?”赵小川冷笑一声,又哗啦啦翻出几本账册,“看这里!同一时期,四海柜坊有一笔‘特别绩效捐献—资助津口码头丙区货栈修缮’,数额…八百两!再看这里!津口市舶司的王巡检,名下突然多了一处京郊的田庄,地契购入时间就在‘捐献’之后不久!市价…恰巧八百两!”

他猛地将账册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洗钱!赤裸裸的洗钱!”赵小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愤怒,“虚增采购成本,套取巨额现金,然后以‘绩效捐献’的名义输送给相关官吏行贿!走的全是官方账面,名正言顺!要不是老子一笔笔核对,差点就被这帮蛀虫糊弄过去了!”

高俅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看向赵小川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崇拜:“官家…您…您真是神算啊!这…这都能看出来?!”

“这算什么!”赵小川得意地一扬下巴,随即又垮下脸,“但这只是冰山一角!这种手法遍布这些账册!涉及的金额…恐怕是个天文数字!而且牵扯的官员绝不止一个王巡检!四海柜坊…就是一个巨大的洗钱窝点!”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高俅!” “奴婢在!” “立刻去查!重点查所有标注‘特别绩效捐献’、‘专项绩效采买’、‘金石样本分析’、‘海外信息咨询’这类模糊名目的支出!核对收款方背景、资金最终流向!还有!查四海柜坊大掌柜冯金水及其所有亲信、关联商号的资产变动!尤其是近期的不动产购入和巨额消费!”

“是!”高俅精神大振,感觉自己参与了天大的机密。

“记住!”赵小川神色凝重地叮嘱,“暗中进行!用你蹴鞠队那套切口暗号传递信息!绝不能打草惊蛇!朕要看看,这张贪腐网,到底织得有多大!”

高俅领命,如同打了鸡血般冲了出去。 赵小川重新看向那堆积如山的账册,目光变得深沉。皇姐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或许是想看他的笑话。但她绝不会想到,他这位“算账皇帝”,最擅长的就是在海量数据里…挖出致命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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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南,榆林巷。 这里并非繁华所在,多是些中小户人家聚居,巷子狭窄而曲折。冯金水那处藏匿外室的宅院,就位于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平日里甚是安静,今日却透着几分不同寻常。

顾千帆并未穿着肃政司的官服,而是一身利落的深灰色劲装,外罩斗篷,遮住了半张脸。他潜伏在宅院对面一户人家门楼的阴影里,气息收敛得如同磐石,只有锐利的目光透过斗篷缝隙,死死锁定着那扇紧闭的黑漆小门。

根据皇后的绩效指令和官家从账目中发现的线索,冯金水这条线至关重要。其外室宅院,很可能藏匿着罪证或是与海外势力联系的蛛丝马迹。今日得到密报,冯金水称病未去柜坊,很可能就躲在此处。

时间一点点流逝。巷子里偶尔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经过,或是邻居妇人开门泼水,一切看似平静。 但顾千帆心中的警兆却越来越强。这是一种久经沙场历练出的直觉,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杀意。

突然! 那扇黑漆小门从里面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锦缎棉袍、头戴暖帽、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闪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左右张望了一下,便低着头,快步朝着巷子另一端走去。

正是冯金水!他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略显富态的身形和慌张的步伐,逃不过顾千帆的眼睛。

顾千帆眼神一凛,正欲悄然跟上。 异变陡生!

就在冯金水走出不到十步的距离,巷子两侧低矮的院墙上,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翻下四道黑影!动作迅捷如豹,落地无声,手中短刃在昏暗的巷子里反射出幽冷的寒光,直扑冯金水!配合默契,显然是专业的灭口团队!

冯金水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中的包袱脱手掉落!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回跑! 但杀手更快!两把短刃一左一右,已然刺到他的肋下!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铛!铛!” 两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炸响! 顾千帆如同离弦之箭,从阴影中暴射而出!腰刀出鞘,带起两道雪亮的匹练,精准无比地格开了刺向冯金水的致命两刀!火星四溅!

巨大的撞击力让两名杀手手臂发麻,攻势一滞,惊愕地看向突然杀出的程咬金。 顾千帆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揪住吓傻了的冯金水的后衣领,猛地将他向后一拽,同时右脚一个凌厉的扫堂腿,逼退另一名扑来的杀手!

“走!”顾千帆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护着冯金水,且战且退,腰刀舞动,化作一团护身光幕,死死挡住另外两名杀手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刀锋碰撞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

狭窄的巷子根本施展不开!顾千帆内伤未愈,每一次硬碰硬都震得他五脏六腑如同移位,喉头腥甜不断上涌,嘴角已然溢出血丝!但他眼神冰冷如铁,半步不退!他知道,绝不能陷入缠斗,必须尽快脱身!

冯金水连滚爬爬,裤裆一片湿热,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跟着顾千帆后退。 剩下的两名杀手见状,眼中凶光一闪,同时探手入怀,掏出弩机!

顾千帆心头警铃大作! 就在这关键时刻! “咻!咻!”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从巷子入口的方向传来! 两名正要发射弩箭的杀手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里,各自插着一枚细小的、尾羽漆黑的无尾镖!

又是他?! 顾千帆脑中念头急闪,但动作毫不停滞!趁着杀手被突袭打乱阵脚的瞬间,他猛地一脚踹飞地上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包袱散开,里面滚出的金铤珠玉顿时吸引了剩余杀手的瞬间注意!

“走!”顾千帆再次低喝,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拉着冯金水,猛地撞开旁边一户人家虚掩的院门,冲了进去,然后反手死死闩上了门栓!

“砰!砰!砰!”杀手追到门前,疯狂砸门! 院内响起一片惊叫声鸡飞狗跳!

顾千帆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冯金水,又警惕地望向院墙之外。外面的砸门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远去的脚步声,似乎还有短促的兵刃交击和闷哼声传来…很快,一切都归于寂静。

救他们的人…不仅出手相助,还替他们拦下了追兵? 顾千帆的心沉了下去。这神秘的第四方,能量和意图…愈发深不可测了。他弯腰,捡起滚落脚边的一枚金铤,金铤底部,清晰地镌刻着“四海足色”的徽记。

罪证,到手了一部分。但更大的迷雾,已然笼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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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暖阁,安宁依旧,仿佛外界的风暴与血腥从未波及此地。

赵小川站在御案前,身上还带着熬夜留下的疲惫和墨渍,但腰背挺得笔直,眼神清亮。他手中捧着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那是他熬了一宿的“绩效分析条陈”。

太后端坐凤榻,依旧捻动着翡翠佛珠,深潭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赵小川呈上的条陈,看得不快,却极仔细。暖阁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和烛火偶尔的噼啪。

良久,太后缓缓放下条陈,指尖在某一处轻轻点了点。 “官家这‘交叉比对法’…倒是新颖。”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仅凭账面数字浮动和时价差异,便能推断出四海柜坊虚增成本、套现行贿…甚至精准到了八百两田庄的关联。看来…官家于这钱谷核算之道,颇有天分。”

赵小川心里咯噔一下,皇姐这语气…是夸还是贬?他硬着头皮道:“皇姐谬赞了…儿臣只是觉得,既受皇姐重托,便不能只看表面文章。数字…数字背后自有乾坤…”

“数字背后自有乾坤…”太后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但做数字的人…却最会藏匿乾坤。官家可知,你这份条陈,若公之于众,会在朝堂掀起多大的波澜?会砸了多少人的饭碗?又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赵小川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光顾着挖掘漏洞的兴奋,确实没细想这政治后果。 “儿臣…儿臣只是据实陈奏…如何决断,自然由皇姐圣裁…”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话锋一转:“江宁府的消息,官家可知?” 赵小川一愣:“儿臣…忙于账目,尚未…” “寿王以绩效维稳之名,当街格杀‘反民’十三人,重伤数十,更擒杀一名疑似刺客。”太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冰珠砸落,“如今江宁府表面平静,实则怨气深埋,如同火山口。”

赵小川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赵颢这疯狗!竟然真的敢下如此狠手! “官家觉得,”太后目光深邃地看向他,“是江宁府那般血流成河的手段更有效?还是官家这般于账册之间抽丝剥茧、挖掘根源的方式…更有效?”

赵小川被问得猝不及防,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根本不是同一种维度啊!

太后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缓缓道:“为政之道,如同用药。有时需用虎狼之药,猛疴沉疾,立竿见影,虽伤元气,却能保命。有时则需文火慢炖,循序渐进,调理根本,虽耗时日久,却不易反复。如何用药,何时用何药…需为政者,审时度势,权衡利弊。”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条陈上。 “官家这份条陈,很好。证据链清晰,指向明确。但…火候未到。”太后轻轻将条陈放到一边,“四海柜坊牵扯太广,背后恐怕不止一个冯大掌柜,甚至不止一个王巡检。贸然掀盖,恐打草惊蛇,逼狗跳墙。甚至…会惊动了真正在海外垂钓的…‘渔夫’。”

赵小川心中一震,隐约明白了皇姐的顾虑。四海柜坊是白手套,但手套连着的手,可能藏在更深的海里。 “那…皇姐的意思是…”

“冯金水此人,是关键节点,也是突破口。着他…‘病休’,由副手暂代。肃政司暗中接管榆林巷宅院,所有物证,严密控制。对外…只说冯大掌柜积劳成疾,需静养。”太后语气从容,仿佛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官家继续深挖账目,将四海柜坊及其关联商号的所有资金网络,给哀家彻底厘清!尤其是…与海外相关的每一笔流水,都要追查到最终去向!”

“至于津口、江宁…”太后微微阖上眼,指尖佛珠再次转动,“让他们继续闹腾。水…只有搅得更浑,才好摸鱼。哀家…倒要看看,这潭浑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赵小川听得心潮起伏,又有些冰凉。皇姐这是要将冯金水作为鱼饵,将四海柜坊的账目作为钓竿,放长线,钓大鱼!而江宁和津口的混乱,在她眼中,竟只是搅浑水的手段!这份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掌控力,让他感到深深的敬畏和一丝寒意。

“儿臣…遵旨。”他躬身领命,知道自己在这场巨大的风暴中,暂时拿到了一个“数据分析师”的角色。虽然并非一线战斗,但或许…同样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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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巷,冯金水外室宅院的内室。 这里已被肃政司的缇骑秘密接管,外围布下了暗哨。室内陈设精致,却透着一股被抄检过的凌乱。空气中残留着脂粉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气息。

顾千帆强忍着内腑针扎般的剧痛,指挥着两名心腹缇骑,对室内进行着第三轮排查。冯金水像一摊烂泥般瘫坐在角落的绣墩上,面如死灰,目光呆滞,早已没了平日大掌柜的精明,嘴里反复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大人,卧室床底下的暗格是空的,只有一些金银细软。” “大人,书房多宝格的夹层也查过了,只有几封…情信。” 心腹缇骑低声回报,一无所获。

顾千帆眉头紧锁。冯金水如此惊慌失措,此地绝不可能只有明面上那点东西!一定还有更隐秘的藏匿点!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再次缓缓扫过这间布置得颇为香艳的内室。梳妆台、衣橱、拔步床…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床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贵妃出浴图》织锦壁画上。

画工精致,色彩艳丽。但顾千帆注意到,画幅右下角靠近床幔的地方,有一小块区域的丝线颜色似乎比周围略新,而且…极其细微地向外凸起一点,仿佛经常被什么东西摩擦按压。

他走上前,示意缇骑将烛台拿近。他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指尖在那块略微凸起的区域轻轻按压、摸索。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机括响动从壁画后传来! 紧接着,整幅巨大的织锦壁画,竟然如同门扇一般,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半,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陈腐气息的风从洞内吹出!

密室! 冯金水看到洞口暴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一声,竟想扑过来! “拦住他!”顾千帆冷喝!一名缇骑立刻将冯金水死死按住!

顾千帆接过烛台,深吸一口气,强提精神,矮身钻入了密室。 密室不大,仅丈许见方。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排冰冷的铁架。架子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卷卷用油布包裹的卷宗,以及…几十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矿石样本!

顾千帆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拿起一块样本,入手冰凉沉重,暗红的色泽中夹杂着青黑纹路——正是那特殊的海外矿料! 他迅速打开一卷卷宗,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账目记录,但并非四海柜坊的明账,而是更加隐秘的流水!记录着一笔笔巨额资金的真正流向,收款方代号千奇百怪:“海龙”、“礁石”、“渔夫”…还有许多他看不懂的、类似于坐标的符号!其中几笔,赫然指向朝中几位地位显赫的官员!

铁证!这才是真正的铁证! 顾千帆心中狂喜,正要仔细翻看。 突然! 他眼角余光瞥见,在铁架最底层角落,放着一个小巧的、紫檀木制成的、异常精美的首饰盒。盒子没有上锁。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伸手打开盒子。 盒内铺着黑色的丝绒。丝绒之上,并非珠宝,而是静静地躺着三枚…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温润乳白的…碎瓷片!

瓷片的内侧,用近乎透明的釉料,描绘着那些扭曲盘绕的、隐隐散发着微光的暗金色纹路!与赵颢从仁王府妆奁中找到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顾千帆的呼吸骤然停止!头皮一阵发麻!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冯金水的密室里?!冯金水一个柜坊大掌柜,怎么会和这种诡异的东西扯上关系?!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 “咻——!” 一道极其细微、却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密室顶部的某个通风孔洞中射来!目标直指他手中的首饰盒!

快!快到超越反应! 顾千帆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将首饰盒往怀里一收! “叮!” 一声轻响! 一枚乌黑无光、细如牛毛的短针,精准地射穿了他刚才手持首饰盒位置后的铁架!针尾兀自剧烈颤动!

又是那种短针!灭口?!对方连这个密室都知道?!甚至一直潜伏在侧?!

顾千帆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抬头看向通风孔,同时身体急速后退! 然而,孔洞之后,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再无第二波攻击。

对方…似乎只是想毁掉那盒碎瓷片?并非想要他的命? 顾千帆背靠着冰冷的铁架,心脏狂跳,手中紧紧攥着那只首饰盒,盒子里三枚碎瓷片冰凉刺骨。

迷局的中心,仿佛又添上了一层更加诡异、更加致命的迷雾。这小小的碎瓷片,究竟蕴含着怎样的秘密,值得如此锲而不舍地追寻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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