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跪在地上的那一刻，整个森林边缘陷入了死寂。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那身崭新的定制训练服照得格外刺眼。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指节泛白，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落下。
“爬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更多的声音此起彼伏：
“愿赌服输，别怂啊！”
“赵少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敢爬了？”
“快点爬！我们还等着看你给林默妈妈道歉呢！”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赵刚心上，他猛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林默身上。
“林默，我记住你了！” 赵刚的声音嘶哑，带着泣血般的恨意，“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林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等着。但现在，你该履行赌约了。”
赵刚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极其艰难的决定。他缓缓低下头，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碾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开始一点点向前爬行。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嘲讽，有同情，也有冷漠。
王胖子看得解气，偷偷对林默说：“默哥，这小子也有今天！活该！”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他知道，这样做或许有些赶尽杀绝，但对赵刚这种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从森林边缘到学校大门，不过两公里的距离，赵刚却爬得异常艰难。膝盖磨破了，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崭新的训练服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沿途的学生越来越多，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江城武科班。
“快看！那不是赵刚吗？他怎么在地上爬？”
“听说他跟林默打赌输了，这是在履行赌约呢！”
“林默？就是那个星能指数 0.99 卡的废柴？他赢了赵刚？”
“何止是赢了，听说他总分第一，拿到了龙渊学院的推荐名额！”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老师闻讯赶来。当看到爬行的赵刚和跟在后面的林默时，不少老师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李导师更是挤开人群冲了过来，指着林默怒斥：“林默！你太过分了！就算赢了赌约，也不能如此羞辱同学！赶紧让他起来！”
林默冷冷地看着他：“李导师，赌约是他亲口定下的，全校师生都可以作证。现在他输了，履行赌约天经地义，怎么能叫羞辱？”
“你！” 李导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而看向赵刚，“赵刚，你起来！有什么事跟老师说，老师给你做主！”
赵刚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埋头向前爬行。他知道，现在站起来，只会更丢人。
李导师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赵刚的父亲是武者联盟副会长，他不敢真的强行干预，只能将怒火全部撒在林默身上：“林默！你等着！我一定会向学校反映你的恶劣行为，取消你的考核成绩！”
“随便你。” 林默懒得跟他废话。
很快，他们来到了学校大门口。这里早已围满了人，甚至有记者闻讯赶来，举着相机不停拍照。
赵刚的母亲也来了，她拨开人群冲过来，看到儿子的惨状，心疼得直掉眼泪：“刚儿！我的刚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妈！” 赵刚看到母亲，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没事…… 我在履行赌约……”
“什么赌约这么重要？要让你受这种委屈！” 赵母心疼地想把他扶起来。
“不准扶！” 林默上前一步，拦住了她，“赌约是他自己定的，必须履行完毕。”
“你是谁？敢拦我？” 赵母怒视着林默，“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林默。” 林默毫不退让，“赌约是赵刚自愿跟我打的，现在他输了，就该遵守承诺。如果你想插手，我不介意把赌约的内容公之于众，让大家评评理。”
赵母的脸色变了变。她刚才已经听说了赌约的内容，如果真的公之于众，赵家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好！好！” 赵母气得浑身发抖，“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她恨恨地松开手，站到一边。
赵刚看了母亲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低下头，继续向前爬行。
终于，他爬到了校门口的公告栏前 —— 这里是他当初立下赌约的地方。
赵刚抬起头，看着围观的人群，看着那些嘲讽的、同情的、冷漠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赵刚，愿赌服输！”
说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
林默走上前，看着他：“还有一件事。”
赵刚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你还想怎么样？”
“给我妈道歉。” 林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 赵刚的嘴唇颤抖着，这个要求比让他爬着出校门更让他屈辱。
“怎么？不敢了？” 林默挑眉，“还是说，赵家的人都是言而无信之徒？”
“你闭嘴！” 赵刚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王胖子死死按住。
“道歉！” 林默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门口。
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起哄：
“道歉！快道歉！”
“愿赌服输，连道歉都不敢吗？”
“赵家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赵刚的母亲想上前阻止，却被记者围了起来，根本无法靠近。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在无数声音的催促下，赵刚终于崩溃了。他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对不起……”
“我没听见。” 林默冷冷地说。
“我说对不起！” 赵刚像是疯了一样嘶吼起来，“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妈！我不该看不起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说完，他猛地挣脱王胖子的手，像疯了一样冲进学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赵母狠狠瞪了林默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但关于这件事的议论却刚刚开始。
“林默这小子，够狠！”
“狠什么？是赵刚自己找的！”
“我看他以后在学校不好过，赵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那可不一定，听说他拿到了龙渊学院的推荐名额，马上就要走了。”
林默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他转身对王胖子说：“胖子，帮我个忙。”
“默哥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王胖子拍着胸脯说。
“帮我把这个交给我妈。” 林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在妖兽森林里得到的二阶妖兽内丹，“告诉她，这东西能卖个好价钱，让她好好治病，别担心我。”
“默哥，你不自己去吗？” 王胖子疑惑地问。
“我还有点事。” 林默看了一眼学校办公楼的方向，“李导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得去处理一下。”
他知道，李导师一定会向学校反映，试图取消他的考核成绩。他必须去面对。
“那你小心点。” 王胖子接过盒子，郑重地说，“我会跟阿姨说清楚的。”
林默点点头，转身向办公楼走去。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李导师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站在那里。老者须发皆白，眼神锐利，正是江城武科班的副校长，张启明。
“林默，你来得正好！” 李导师看到他，立刻指着他对张副校长说，“张副校长，就是他！为了赢赌约，竟然逼迫赵刚爬着出校门，还当众羞辱他！这种品行败坏的学生，根本不配拿到龙渊学院的推荐名额！我建议立刻取消他的考核成绩，严肃处理！”
张副校长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林默，仿佛要将他看穿。
林默没有害怕，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说：“张副校长，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是赵刚先挑衅，先立下赌约，我只是在履行赌约而已。”
“履行赌约？” 李导师冷笑，“有你这么履行赌约的吗？简直是目无校规，目无师长！”
“校规里哪一条规定不能履行赌约？” 林默反问，“哪一条规定学生之间不能公平竞争？”
“你……” 李导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副校长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林默，你可知罪？”
“我不知罪。” 林默挺直脊梁，“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好一个不知罪！” 张副校长突然笑了，“有骨气！我喜欢！”
李导师和林默都愣住了，没想到张副校长会是这个反应。
张副校长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对李导师说：“李老师，这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赵刚先挑衅，先立下赌约，林默只是在公平竞争的范围内履行赌约，并无不妥之处。至于赵刚受辱，那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可是张副校长……” 李导师还想辩解。
“没有可是。” 张副校长打断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作为导师，你不反思自己教出的学生为何如此跋扈，反而处处针对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你不觉得羞愧吗？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李导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低下头：“是，张副校长。”
张副校长不再理他，转头对林默说：“林默，你的考核成绩有效，龙渊学院的推荐名额也没问题。好好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亲自送你去报道。”
林默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谢谢张副校长。”
“不用谢。” 张副校长笑了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看好你。”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办公楼。
林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张副校长之所以帮他，不仅仅是因为公道，更是因为他的潜力。
“默哥！你太牛了！连张副校长都帮你！” 王胖子不知何时跑了回来，兴奋地说，“我刚把内丹给阿姨送去了，她高兴坏了，让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家里。”
林默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对了默哥，” 王胖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刚才听李导师打电话，好像在跟什么人说你的坏话，还提到了龙渊学院……”
林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我知道了。”
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李导师和赵家肯定还会在背后搞小动作，龙渊学院的路，恐怕不会那么好走。
但他不会害怕。
他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龙渊学院，我来了。
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多少坎坷，我都会一一踏平。
因为我是林默，一个曾经的 “废柴”，一个拥有【亿万倍暴击】天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