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却轻轻一笑,说道:“你们真傻……那可是皇宫博物馆。等咱们棒梗当上馆长,里面的东西还不是随便拿?”
“肉算什么,那皇宫里可全是古董啊……”
“古董知不知道!”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对对对……”贾张氏连连附和:“古董才值钱呐……我听说以前的皇帝老爷,连锄头都是金子打的……哎呦喂,那可了不得,锄头都是金的……”
“棒梗,回头你可得把那金锄头给奶奶弄回来!”
棒梗一口答应:“奶奶您放心!”
秦淮茹也插话:“把龙爷也请回家,咱们还能坐坐龙椅呢!”
“哈哈哈哈……”
一家子沉浸在欢声笑语里。
……
第二天一早,贾文吃过早饭,骑上自行车就往水木大学去。
那时的水木大学,仍是龙国顶尖学府,学术风气尚好。
贾文径直来到教务处。
“韩处长您好……我是贾文……”他笑着打招呼。
“哦哦哦……”韩处长立即起身,热情地握住贾文的手:“原来是你啊,我早就听说了,你十岁就代表龙国拿了奥数冠军……真是难得,你是国家的人才,也是功臣!”
“您过奖了。”
贾文微微脸红。
韩处长爽快地说:“行了,你这样的学生正是我们水木需要的。这里专业不少,你看看想学哪个?”
他列出一串专业名单。
贾文手指轻轻一点,说:“就中医学吧,我有点家传底子。”
“成。”韩处长写了个纸条递给他:“拿着这个去中医学院找洛老师,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你想从哪个年级开始读都行……杨书籍也交代过了……呵呵呵……”
贾文接过纸条离开。
杨书籍?
说来也巧。
这位杨书籍不是别人,正是从前轧钢厂的杨厂长。
如今他已成了四九城的一把手。
就凭这层关系,李琴在工作上顺当不少。
贾文拿着条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中医学院。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她抬头看见贾文,瞬间被这高大俊朗的男生怔了一下。
但很快便神色如常,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贾文望向她。
长相还算不错。
准确地说,完全符合他的审美。
“哦……”贾文笑着开口,“我找洛玉京洛老师……”
没想到女孩眉头微微一蹙,回应道:“我就是!”
两人目光交汇。
贾文没感觉到什么火花,反而愣了一下。
你确定?
老师?
洛玉京?
洛老师!
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这!
“你找我有事?”洛玉京望着贾文。
贾文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的惊讶,脸上平静地说:“洛老师您好,我是贾文,市里根据我的情况安排我来水木大学学习,今天来向您报到。”
说话间,他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洛玉京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与轻蔑。
没错,这事她早知道。昨天教务处领导就打过电话,说市里某位高官的孩子要来上学。
其实在四九城,这种事挺常见的。前几年不少学生都是靠推荐进大学的,不用考试。高考今年才恢复,学校管理上也还没那么严格,算不上违规。
但洛玉京是个认真的人。为这事,她之前还和教务处的韩主任争执过。她觉得,中医药学是治病救人的,不能随便塞人进来。要是想安排,去艺术学院、文学院或者音乐学院不行吗?别往她这儿送。
韩主任也算讲道理,吵过之后确实没再往中医学院安排人。可今天怎么又来了一个?
这些二代……
没看纸条,洛玉京就先白了贾文一眼。
毫不客气的那种。
“咳咳……”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贾文是吧,欢迎你来水木大学……但我们中医药学院可能不适合你。文学院知道吗?那里出了不少作家,你去读四年,说不定将来就是大作家。”
“还有音乐学院,也挺好的,不想当音乐家吗?”
她一脸认真地……忽悠着。
贾文无奈地揉揉头:我选中医,就是想用这个身份作掩护,以后在四九城也开一家丹馆。
不让我学?
“没兴趣!”贾文语气平淡,“我就要读中医,不然我请韩主任来跟你说?”
“行吧。”
洛玉京深吸一口气:“你真这么喜欢这个专业也行,那就踏踏实实学,不能好高骛远……我们这行关系到人命,必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洛玉京并不固执。
她也清楚,这些二代里未必没有真正想学医的人。
说不定人家就是真心喜欢中医呢?
先看看再说吧。
“年后来报到,没问题吧?”
洛玉京看了贾文一眼。
那年高考刚恢复,新生统一年后入学。
“行!”
贾文毫不犹豫:“老师,这专业要读几年?”
洛玉京抬眼盯着他看了三秒,开口:“七年……”
“**……”
贾文忍不住骂出声:“这么久!”
洛玉京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两颗小虎牙:“是啊,我们干的是救人的行当,学得短了怎么行?”
“放心,我给你安排的是本硕连读,七年之后你就是硕士了……”
她心里盘算着:先把他留在学校,省得他跑出去惹事。
贾文却说:“不行,太久了。我能不能直接读硕士最后一年?最好明年就毕业……”
噗——
洛玉京一口茶喷了出来。
真是没见过这么狂的。
半年就想本硕连读毕业?
混文凭也不是这么混的吧!
“贾文同学,我再强调一次,学中医不是玩笑,它关系人命!你不能为了混文凭这么随便!”
“你要混文凭,去隔壁文学院不好吗?”
贾文笑了笑:“老师您误会了……我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明白您的顾虑,请您放心,我这身本事是家传的。实不相瞒,我的中医造诣已经相当深厚,来这里只是为了拿个文凭,以后好正式行医。”
“呃……”
洛玉京紧绷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因为她自己就是如此。
没错,正是凭着家传的精湛医术,她才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站上水木大学的讲台。
“你是家传的医术?”
洛玉京又确认了一遍。
贾文点点头。
“那好……”洛玉京伸出右手,将棉袄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一截如嫩藕般白皙的手腕:“先给我诊个脉吧,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行。”
贾文在她对面坐下,微笑着打量她:这姑娘容貌确实出众,丝毫不逊于伊乔乔。
“看什么看?”洛玉京朝自己的手腕努努嘴:“医者面前百无禁忌,不用讲究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老规矩,你尽管诊脉便是。”
这么直接?
但贾文仍然没有动作。
他含笑说道:“望闻问切……基本功可不单指切脉这一项。容我先观察一番。”
“啊?”
洛玉京略显诧异:“光靠看就能诊断?”
虽说望闻问切是基本,但“望”主要观察气色,最终确诊还是要靠切脉。仅凭观察就下论断,未免太过大胆。历史上似乎也没听说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嗯……”贾文仔细端详后道:“洛老师身体康健,气血充盈,并无大碍。”
洛玉京轻嗤一声:“这话谁都会说。你给我这样的结论,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好吧。”
贾文道:“既然您不信服……那我就失礼了。”
“请讲。”
“这个……”贾文摸了摸额头,压低声音:“今天,是您月事来的第四天吧?”
噗——
洛玉京第二口茶又喷了出来。
不偏不倚,正溅了贾文满脸。
贾文本可以轻易躲开,却纹丝不动,任由这口茶水洒在脸上。
“抱歉,实在抱歉……”
洛玉京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抽出自己的手帕为贾文擦脸,连声道歉:“贾文同学,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嗯……”
贾文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轻声答道:“没关系……”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
随即陷入一片沉默,足足持续了十几秒。
洛玉京的脸颊渐渐染上绯红,越来越红。
确实……贾文说得一点都没错,今天,刚好是第四天。
如果之前他说她身体好只是随口一提,那这个精准到天的判断,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一定有什么根据。
可是……
中医真的能神奇到这个地步吗?
再厉害,单凭“望闻问切”中的“望”,就能看出她的周期?
这……
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是把脉也不可能这么准吧?
“咳咳……”
又过了十几秒,贾文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那个……洛老师,我这样算通过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您给我硕士文凭,我保证明年在校学习一整年,您看行吗?”
“不行!”
洛玉京立刻反驳:“你刚才说错了……谁说今天是第四天……你乱讲!”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承认!
她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开始对贾文耍起赖来。
看把你能的,还能算准我的日子。
说不定只是瞎猜的呢!
哼……我就不认,看你能怎样?
贾文只是笑了笑。
他确实看出来了,但对方不认,他也没办法,总不能真去验证吧。
“洛老师!”贾文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二十岁之前有痛经的问题……后来服用了一个益母草的古方,之后就好了。”
洛玉京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
贾文继续道:“不过……那个古方其实有问题,所以虽然不痛了,但每次来的量都特别大……”
“别说了!”
洛玉京脸红到脖子根,又羞又气:“你胡说什么……快给我出去!”
女老师气得直瞪眼。
贾文一脸无辜地走出办公室。
唉……你是老师,你有理,我不跟你争。
本来就是你让我看的,看不出问题你不高兴,看出你的隐私了,你又生气。
哼,女人啊……
走出办公室,贾文抬头望了望天。
天空中依然飘着细雪,雪花无声地垂直落下,没有一丝风。
薄薄的雪覆盖着地面,黑白交错,勾勒出冬日残缺的轮廓。
窗台上也积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