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子心中再次开骂，都是天材地宝，于谁没大用啊！
心中骂的再凶，面上他也不敢表露，还是得问问姜凡具体是要什么。
“不知姜道友所指是何物？若老夫确有，且并非不可或缺之物，赠予道友结个善缘，亦无不可。”
姜凡根据罗盘上那立体图案的标注和特征，缓声道：“此物名为‘九窍凝神花’，特征嘛……乃是一茎九花，每一朵花的花蕊，都形如一个盘坐小人，清晰勾勒出眼、耳、鼻、口等九窍。花开之时，异香扑鼻，有安魂定魄，滋养神识之奇效。”
他每说一句，灵虚子的脸色就僵硬一分。
这九窍凝神花，并非他清泉会种植，而是伴生在这玉灵泉眼之中的天地灵根，极其稀有！
它最大的作用，正是温养神魂，延缓神识衰败，对他这种寿元将尽、时常感到神魂悸动的老牌化神而言，堪称维持状态的至宝之一！其价值，远非寻常灵石可以衡量。
看到灵虚子瞬间变化的脸色，姜凡心中了然，想来这东西对灵虚子很是重要。但他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只是在讨要一株普通的草药：“看来道友是知晓此物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灵虚子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天人交战。拒绝？刚刚才答应唯人马首是瞻，转头连株灵植都舍不得，岂非显得毫无诚意？更何况，拒绝的后果……他瞥了一眼旁边又把手放到剑柄上的白渊鱼。
可若是给了，这心头之痛，实在难以忍受！
姜凡将他的挣扎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地又添了一把火：“我也知道前辈不舍，想来你也在这灵植身上得了些许好处。不过现在你得到了《灵体源流》，修炼我的功法，你现在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这灵植所生的细微好处，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道友，觉得呢？”
灵虚子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颓然道：“姜道友所言甚是。此花……虽是不舍，但若能帮到道友，也是它的造化……罢了，罢了！”
说罢他站起身，对着泉眼核心处打出一道繁复的法诀。只见灵泉之水微微分开，一株通体如玉、枝叶晶莹的灵植缓缓升起。
其顶端，正盛开着九朵奇异的花朵，花瓣剔透，每一朵的花蕊，都赫然形成一个微缩的、盘坐的人形窍穴，散发着令人神魂宁静的清幽异香。
“此花，便赠与姜道友了。”灵虚子手托那株珍贵的九窍凝神花，递到姜凡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凡满意地接过灵植，入手微凉，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和魂力。他依照梧桐所言，将其直接放在了悬浮的寻宝罗盘之上。
只见罗盘中心微光一闪，那株九窍凝神花便如同被无形之力吸纳，瞬间消失不见，已被收入罗盘内部空间妥善保管。而罗盘上，代表“九窍凝神花”的那幅立体图画和那道乳白色的指引光线，也随之缓缓消散。
“多谢灵虚子道友成全。”姜凡拱手，笑容真诚了几分，“道友放心，合欢宗与清泉会，日后便是真正的自己人。”
灵虚子勉强笑了笑，心中却在滴血。镇会灵花，就这么被姜凡空手套白狼套走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颜欢笑道：“道友客气了，理应如此。”
姜凡与白渊鱼再次告辞离去。这一次，灵虚子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这次“投资”，究竟是福是祸。
磐石城的局势已彻底稳固。朱迪以铁血手段，当众将公孙岳处决，震慑了城中心怀异动之人。至于早已吓破胆的周城，倒是暂且留了下来。
城中大小事务的运转，暂时还离不开千事屋这套成熟的体系，有周城这个千事屋主事在，能省去不少麻烦。
为防万一，姜凡亲自出手，以阴幡为媒介，在其神魂上刻下了主仆烙印，并亲自监督他改修了金丹法门。
起初周城还战战兢兢，但在切身感受到新功法带来的变化后，臣服的心倒是真诚了不少。
此番重掌磐石城，让朱迪感慨万千。他想表达一下内心的激动，然而姜凡几人是没人想听，张万欣更是直接眼神警告，最后朱迪也只得悻悻地摸了摸光头，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姜凡师侄，你说灵虚子那老鬼同意以咱们为主了？”朱迪放下筷子，开口问询。
姜凡笑着点头：“师父放心吧，我留了些后手，老家伙不敢有心思的。”
所谓后手自然是留下的功法，只要练了那功法，姜凡就有办法收拾他。
一时间朱迪感觉未来前景无限好，灵虚子这个大威胁变成了助力，这磐石城便再也没有威胁了。
这几日他也修炼了姜凡带来的功法，一些陈年旧伤竟然都得到了缓解，强行突破的修为，本该停滞不前，但修炼了那什么‘金丹法门’，瓶颈竟然有了松动迹象。
这一发现，让他大喜过望。
“磐石城这边事情基本了解，你是要准备离开了？”朱迪夹起一片肉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岁月流转，他变了许多，唯独这深入骨髓的吃货本性，丝毫未改。
姜凡点了点头，“霸天宗那边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处理。好歹顶着宗主的名头，总玩失踪也不是个事儿。”
（远在霸天宗的夜琉殇若：有点良心，但不多。）
“这话在理！”朱迪深有同感地重重点头。他原本也是个闲散性子，后来被一众同门推上领导之位，才深知这领头人的担子有多沉重，琐事有多烦心。
“那师姐是不是也要跟你回去？”朱迪顺势将话题引向张万欣，并非常“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嘉元你可以放心带走，这小子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突然被cue的张嘉元猛地抬起头，眼中写满了不情愿。他觉得这北荒之地虽然艰苦，却极能磨砺人，并不想就此离开，尤其是跟着姜凡离开，虽然甚至此时修为差距已如天渊，但心中的傲气，还是让他不想认输。
张万欣闻言，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刀般刮过朱迪：“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赶我走？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危险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