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墨鳞也如期回到了刑堂。
一大早刑堂门口的人皮巨鼓便敲得咚咚响。
一连三通鼓声过后,刑堂各处弟子便开始往刑堂总部赶去。
刑堂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墨鳞指尖轻叩扶手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
血鹄与墨颖照例是分列两侧,下首九位执事站成两排,一个个面色不显。
姜凡站的位置特殊,他站在大殿正中。
此时的姜凡拱手躬身,一副等待审判的样子。
小师弟这趟差事办得可真热闹。血鹄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眨眼间就灭掉了六七执事。
墨鳞缓缓抬头,目光如刀般扫过血鹄。这一眼让血鹄后背一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就在刚刚,所谓的证据已经送到了墨鳞手中。
众人看不出墨鳞的情绪,他手指敲击扶手的声音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他们都知道,这刑堂的格局变化,就在墨鳞的一念之间。
人证何在?墨鳞的声音低沉沙哑。
姜凡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就在殿外。
当胡万被黄四郎带进来时,这个曾经油嘴滑舌的魔修已经抖如筛糠。大殿内肃杀的气氛让他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墨鳞只吐出一个字。
胡万结结巴巴地开始背诵那套精心编排的说辞。说到一半时,墨鳞的身影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站在胡万面前。枯瘦的手指点在胡万眉心,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侵入他的识海。
毕岚是否收了你们的贿赂?墨鳞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收...收了...胡万眼神涣散,嘴角流出涎水。
一抹黑光闪过,胡万的后脑突然炸开一个血洞。他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像破布般瘫软在地。墨鳞甩了甩手指,厌恶地看着沾上的血迹。
还不收了?等什么呢?他冷冷地看向姜凡,以后这种直接杀掉就好。
姜凡连忙祭出阴阳幡,将胡万的魂魄收入其中。幡面上的黑红纹路微微闪动,似乎对这份颇为满意。
师尊,弟子这里还有七执事要交给墨云的锁魂匣。姜凡恭敬地奉上一个漆黑的匣子。
墨鳞抬手虚抓,锁魂匣便飞入他掌中。只见他五指微一用力,那连姜凡都打不开的匣子便一声碎裂开来。一道模糊的魂魄飘出,还未成形就被墨鳞一掌捏爆,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血鹄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师尊这般明显的偏袒,让他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姜凡。墨鳞突然开口,你除眼线有功,赏你大药十万。
一个储物袋飞向姜凡。他接过后神识一扫,大药在储物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这笔财富,足以让任何一个金丹修士眼红。
谢师尊!姜凡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墨鳞长得帅。
墨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执事之位已缺三人,你们可有人选?
血鹄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弟子推荐裴刚和冷月!这两人都是他的心腹,若能上位,他在刑堂的势力将更加稳固。
墨颖轻笑一声,声音如清泉击石:负责整理案卷的黄四郎资历足够,可任十一执事。她顿了顿,另外,冷月娘可胜任六执事之位。
姜凡闻言挑眉。黄四郎是他的人,这冷月娘想必是墨颖的心腹。看来这位师姐确实在兑现承诺。
墨沉可任执事一职。姜凡简短地说道。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大多数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纷纷猜测这是何方神圣。
墨鳞闭目沉思片刻,突然睁眼:准了。黄四郎任十一执事,月娘任六执事,墨沉任七执事。
这个决定让血鹄脸色大变。他推荐的两人竟然一个都没选上!
师尊!血鹄忍不住抗议,那裴刚和冷月...
闭嘴!墨鳞一声厉喝,震得大殿梁柱都在颤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血鹄被这股威压逼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惊恐地发现,师尊看他的眼神中竟带着杀意。
此时的血鹄双眼通红,语气倒是少有的强硬。
“墨沉乃是血粮队的人,让他当执事岂不是引狼入室?”
“大师兄,别人说这话就算了,你怎么也往枪口上撞?”
“作为墨云眼线的六七执事,可都是你的人啊,难道说。。。”
姜凡的话到此停顿,但后边没说出来的台词,在场的人都能猜到。
“姜凡,你用了什么手段,你自己清楚,墨沉想做执事,门都没有,黄四郎不过一实力低微的书吏,做执事他还不够格。”
‘这个蠢货’姜凡忍不住腹诽,你质疑可以,但你说的这么肯定,是多不拿墨鳞当回事啊。
大殿内鸦雀无声,衬的墨颖的轻笑显得尤为明显。
“师兄,话未免说的太满了。”
血鹄听了这话,也反应过来,身后还坐着师尊。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墨颖没给他机会,继续开口说道。
“裴刚冷月资历虽够,但惯会残害同门,如此品性,我觉得不妥。”
血鹄恨恨的瞪了一眼墨颖,心里自然是十分不满,这理由说的他都恶心,她墨颖的旗幡不知道装了多少同门魂魄。
上个月还因为有人多看她两眼,直接就喂了万魂幡。
“师妹也不见得多善,旗幡内的同门怕是不在少数。”
姜凡见此情景,默然不语,他巴不得这俩人骂起来,要是能打起来才最好。
墨鳞此时一声轻哼,血鹄墨颖二人顿时口鼻溢血。
两人也是反应极快,当即跪倒在墨鳞身前,俯身叩首认错。
“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已经可以随便忤逆了?”
墨鳞的话虽轻,但是蕴含的威压极重,血鹄当即二次吐血。
站在一旁的姜凡此时上前两步,拱手开口。
“师尊,还请饶恕师兄师姐,他们也是想为了刑堂发展出力。”
墨鳞看着姜凡扬了扬眉,凶神恶煞的脸上瞬间挂上了些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