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花房小院，陆蔷薇淡淡说道。
她不会主动告诉陆尘什么，在她看来，如果陆尘没有问题，那么就证明陆尘不该知道答案。
很显然，做陆尘的妹妹这么久，她仍旧不了解陆尘。
就如现在，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陆尘可以轻易的理解她给出的回答。
陆尘伸手虚抓，面前浮现出一座沙盘。
只不过，这座沙盘，很奇怪。
山川江河，如同画卷，画卷之上，仿佛堆叠着两个摆件。
一个是浮屠宝塔，另一个是灵宝熔炉。
陆尘伸手比划着，又凝聚出一个个摆件，每一个都是云上天宫缩小版。
而后，陆尘伸手一挥，在画卷、摆件之外，凝聚了一间……屋子。
再往外，便是无限星河。
“是这样吗？”
陆尘问道。
陆蔷薇秀眉紧蹙，眸中精光闪烁，半晌只吐出了一个字，“是。”
“你们是来圣人宝库夺宝的？你们……怎么敢的？难道说……你们也都是……”
陆尘开口问道。
“不是。”
陆蔷薇摇头，“我们之所以敢来圣人宝库夺宝，是因为，圣人已死。”
“你们一定发生了一场大战，谁是赢家？”
陆尘继续问道。
“没有赢家，我和他们，死的死，逃的逃。圣人虽死，却以身设套。”
“什么套？”
“我只会回答你具体的问题。”
“……”陆尘挠了挠头。
咂了咂嘴，陆尘又问：“外面，还有你这样的强者吗？”
“没了。”
“如何肯定？”
“我两个死敌的东西都在你手上，何须问我如何肯定？”
“……”陆尘。
陆蔷薇又补充一句：“浮屠宝塔、灵宝熔炉都已无主，也足以证明。”
“……”陆尘。
陆尘灵光一闪，“那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处在同一个世界，但只是在不同的地方，这世上并无上界、下界之分，而且……顶级强者都死光了？”
“是的。”
“这岂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如果你说的猴子指的是潋滟天尊，我想纠正一点，他对我而言是猴子，但对你而言，不是。”
“……”陆尘。
小院中，陆尘坐在石凳上，抬头望天，有些出神。
“你应该还有更多问题。”
陆蔷薇疑惑的看向陆尘。
“没了。”
陆尘轻轻摇头。
“没了？”
陆蔷薇不解，“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你的敌人是谁吗？”
陆尘呵呵一笑，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所有人。即便我不把所有人当做敌人，但所有人也会把我当做敌人。”
陆尘说着，看向陆蔷薇，“或者，我不够成为他们敌人的资格，而那样的话，我在他们眼里，应该只是桌上的一盘肥肉。”
“圣人设套？设的好啊！这相当于将我敌人中的最强的一批，一锅端了。”
陆尘感慨着一笑。
陆蔷薇神色渐冷。
她能有好脸色才怪了，若非圣人设套，她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她就是陆尘口中，被一锅端了的其中之一！
“是因为你们夺掠灵蕴太多，多到令大道失衡，所以圣人要拿你们补天？”
陆尘突然问道。
陆蔷薇浑身一震，她不知道陆尘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设想，她紧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的。”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这一次，是陆蔷薇提出了问题。
“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圣人眼里，你我还有他们仨，没有区别。”
陆尘朝一旁一指。
“……”雷翼虎、彩云雀、金宝龟。
陆尘接着说道：“圣人应该没那兴致给你们刻意设套，只是天漏了需要补，而刚巧你们趁手。我倒觉得，圣人陨落，应该是他自己也去填补窟窿了。”
“这就好比山河图，破碎了，就需要缝缝补补。”
陆蔷薇跟不上陆尘跳跃的思维，而陆尘接下来的一句话，更令陆蔷薇震惊。
“天漏了的窟窿，是黑洞吗？”
看着陆蔷薇呆住的样子，陆尘比划着：“就是黑黑的，什么都没有，能吞噬一切，却根本填不满……”
陆蔷薇深深的看着陆尘，她没有回答，但她的表现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曾经猜测，陆尘有可能是山河图之主的伪装，但她现在却觉得，陆尘更有可能是圣人没死！
一个农夫，怎么可能如此了解浩瀚星空？
这可是大帝、真王，都无法洞悉的真相！
陆尘耸了耸肩，“我知道的也只是表面，而这个表面对我来说，是常识。”
陆蔷薇岔开话题，“你现在更关心的，难道不是潋滟天尊在哪吗？”
“我知道他在哪。”
“你怎么会知道？你现在才只有涅盘境。”
“推测。”
陆尘开口道：“他若在修仙界亦或是天狱界，在我展现能力的时候，他就应该出现了。在我帮你寻找残躯的时候，他也该出现了。而他没有出现，很显然只能在‘外面’。”
“或许是在莫家那种地方，亦或是在小魔界、云上仙国。”
“在哪都无所谓，反正很快就要见到了，最多……四十年。”
陆蔷薇问道：“为什么是四十年？”
“因为这是我给云上仙国的期限，四十年他们若不来，我就要找上门去。让他们也让世人见识一下，你们‘以为’的我。”
陆尘嘴角扬起，接着道：“而那时，潋滟天尊如果还不现身的话，那他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陆蔷薇静静说道：“你，并不是无敌的。即便你修炼山河碎空，即便你能调动山河图的力量，你也不是无敌的。世间有太多力量，能够与你抗衡。”
“我知道。”
陆尘抬起手，亮出天神戒，“最克制我的东西，如今就戴在我的手上。而这天神戒能克制我，自然也能克制其他人。”
“……”陆蔷薇竟是无力反驳。
“横扫一切，未免无趣。我倒是希望能与我抗衡的力量再多一些，来与我刚一刚。”
“浮屠宝塔、灵宝熔炉、圣灵树、天宫……或者其他什么。”
“圣人宝库？我倒想看看，这宝库里还有多少至宝。”
陆蔷薇皱眉看着陆尘，在她“还小”的记忆中，陆尘不是这么狂妄，不是这么目中无人。
“至宝，终是外物。”陆蔷薇开口说道。
陆尘笑意更浓：“我也不是只有外物。”
“……”陆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