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熙一边轻轻抚摸着怀里哭泣的师弟李哲秀的头，一边低声说道。
“对不起······。”
她真心感到对年轻的师弟抱歉。
从出生到现在。
刘振熙一直是一个人长大，没有同龄人。
从被师父权英在后巷捡回来，到李哲秀到来之前。
她的世界只有崆峒派的总部和下面的村庄。
她没有同龄的弟子可以交流武功。
而且师父权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很少夸奖，因此刘振熙从未意识到自己是个天才。
师父偶尔会说她是奇才，但更多时候强调不能依赖天赋而不努力。
因此，刘振熙在没有比较对象的情况下，只专注于修炼武功，即使拥有天赐的武骨，也未能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水平。
她不知道普通天赋的弟子学习武功的速度如何，也不了解钝才、凡才、秀才和奇才之间的差异。
因此她才会对师弟过度修炼的行为加以指责。
师父常说，过犹不及，过度修炼还不如不足。
‘但事实并非如此。’
听到师弟的话后，刘振熙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的资质不如刘振熙。
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刘振熙已经隐约无意识地知道这一点。
当然，这是因为重生后的李哲秀为了不显得太过突出，以便作为刘振熙的师弟，适当调整了武功学习速度，让师父和师兄认为他是凡才。
前世已经是玄境高手的李哲秀。
如果他愿意，可以在一周内精通崆峒派的武功，展示出超越刘振熙的资质，但他选择隐藏实力。
他的目的是作为剑圣刘振熙的师弟，把所有辛苦和责任的事情都推给刘振熙，自己则躲在后面享受无忧无虑的乐趣，享受三妻四妾和云雨之乐，而不是承担崆峒派的责任。
他知道如果暴露了资质，可能会代替刘振熙成为未来的掌门，负责崆峒派。
他也知道，作为势力首领的位置有多么麻烦，因为他前世曾站在权力的巅峰。
那种需要承担责任的权力对李哲秀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想享受三妻四妾和云雨之情。
尽管刘振熙是女扮男装，但李哲秀认为她的性别是男性。
一方面是因为刘振熙使用缩骨功和易容术完美伪装成男性，更重要的是李哲秀相信前世通过东厂和西厂收集的信息。
东厂和西厂是相互制衡的组织，双方交叉验证的信息几乎百分之百准确。
皇宫的情报比昊武门和丐帮更准确，上面记载刘振熙99%是男性，因此李哲秀不得不相信这一事实。
这是一种路径依赖性和确认偏见，加上李哲秀对英俊男子的敌意交织在一起产生的错觉。
但刘振熙并不知道这些内情。
因此师弟的话触动了她的心。
师弟是凡才，而自己是天才。
因此，他抱怨自己永远无法理解凡才的心情，这让刘振熙的心如刀割。
师弟渴望站在师兄身边的话语在刘振熙耳边回响。
他的话并没有错。
因此，刘振熙对师弟感到愧疚。
平时总是表现得过于成熟稳重的师弟。
正因为如此，刘振熙也下意识地把师弟当成一个成熟的孩子，甚至像个小大人一样对待。
师弟应该没问题吧，毕竟师弟很成熟，这种程度……
如果心里没有这种想法，那就是在撒谎。
‘但是师弟并不是大人，而是一个孩子。’
然而今天，看到师弟哭着说不想被逐出师门，不想落在自己后面，想站在自己身边时，刘振熙才意识到。
师弟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成熟，但内心其实和同龄的孩子一样。
直到看到像弟弟一样疼爱的师弟的眼泪，刘振熙才明白过来。
‘师弟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成熟，是因为从小吃了太多苦……’
他的过去，刘振熙也是听说过的。
在战火连天的村庄里贫穷长大，在幼年时遭遇盗贼入侵和掠夺，村庄被烧毁，失去双亲后四处漂泊，后来听故事的人讲述英雄传说中的崆峒派，便向往加入。这段往事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本人也是孤儿出身，所以她知道。
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四处漂泊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至少她是在六岁左右被权英收养，虽然没有长期流浪，但那些在后巷辗转的记忆依然是痛苦的回忆。
自己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经历了更多苦难的师弟了。
‘……可能会被赶出去。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或许一直以来表现得那么成熟，是因为害怕作为师父的权英会把自己赶走，这是一种出于恐惧的防御机制？
刘振熙知道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但入派仅两个月的师弟可能不会这么想。
她自己也曾如此。
刘振熙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在街头流浪时被权英牵着手进入崆峒山时的心情，刘振熙至今仍记忆犹新。
第一次在温暖的房间里盖着被子睡觉，第一次吃到了正经的饭菜。
因为太过幸福，所以她也感到不安。
担心这份幸福会在某一天破灭。
当然，如今她知道那时的不安只是多余的担忧，但师弟并非如此。
就像过去的她一样，现在的师弟肯定也怀着这样的不安。
更何况，师弟与过去的自己不同，有一个资质出众的师兄作为比较对象，更加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不安感就这样表现为额外的修炼。
‘没能看穿师弟那成熟外表下的不安，反而一味地催促他……’
然而，直到师弟亲口说出来之前，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困难。
作为师兄，有责任引导和照顾师弟的她，感受到了巨大的责任感。
刘振熙这样自责道。
“没事的，放心吧。别哭了，师弟。没有人会赶走你。师父不会，我也不会……”
刘振熙轻拍着像小猫一样颤抖的师弟的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师弟的颤抖和抽泣渐渐平息下来。
刘振熙看着这样的师弟，眼中含着泪水，露出一丝苦笑。
“对不起，师弟。没能理解你的烦恼，真是个不称职的师兄。”
“······.”
师弟没有任何回应。
刘振熙一边抚摸着他，一边说道。
“正如师弟所说，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迟钝的你。”
刘振熙现在意识到了。
她是个天才的事实。
虽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无上资质，但已经意识到自己比普通人要优秀。
并且真切地感受到。
作为天才的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平凡的，甚至是迟钝的师弟。
但是即便如此。
“但我可以保证，无论师弟的天赋如何，无论师弟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被逐出师门。师弟会永远是我的师弟。我最珍视的，宝贵的师弟……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成为那样的人。”
他是她小小世界里刚刚出现的珍贵师弟。
刘振熙不想失去他。
“所以，以后如果觉得辛苦，就不要再装作成熟的样子了，随时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如果觉得师父难以依靠，也可以向我倾诉。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我们是世上唯一的师兄弟。”
刘振熙用温柔的声音对师弟耳语。
师弟终究还是个孩子，是个弟弟。
既然如此，作为师兄兼姐姐的她应该照顾他。
她想实现师弟站在她身边的梦想。
因为这就是师兄弟的责任。
“……呜，嗯。”
咚。
刘振熙说完话后，师弟的哭泣停止了。
刘振熙这才把他从怀里放开。
月光下，师弟红肿的眼睛清晰可见。
汗水粘在他身上的样子也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师弟逐渐显露出来的健壮肌肉，刘振熙笑了。
她的手抓住了师弟的手臂。
师弟那结实的手臂肌肉触感通过她的触觉传递过来。
“真厉害啊，师弟。你的外功基础比我当年还要扎实。我以前也不喜欢外功修炼，总是抱怨……但师弟却默默地坚持外功修炼，甚至晚上还加练……真厉害。”
刘振熙笑着称赞师弟。
这句话十之八九是刘镇熙的真心话。
不喜欢外功修炼的，小时候的刘镇熙也是如此。
竟然在枯燥的外功修炼之外还加练。
果然，经过额外的修炼，亲手触摸到弟子的筋骨时发现，他的基础比过去自己外功修炼时更加扎实。
这种程度已经足以直接入门内功了。
刘振熙再次看到弟子时，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酸楚。
想到这最终也是弟子为了赶上她的天赋而付出的汗水和努力，她的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现在没事了吗？”
刘振熙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
没事吗？
不，一点也不好。
我在刘振熙的提问下全身颤抖。
不仅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拥抱，现在还故意抓住我的手臂肌肉揉捏。
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背后冷汗直冒。
男人摸男人的肌肉？
而且还要听他借品评之名夸奖肌肉，让我忍不住把手放在臀部上，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战友情谊不能有。
真是断袖吗？不会吧，真的？
合理的怀疑涌上了心头。
虽然使用先斩后奏策略时期望能有一些效果，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互相拥抱、摸肌肉、品评。
如果是绝世美女摸着我的肌肉说，‘李公子！呵呵呵呵呵！肌肉真结实！在床上也这样······’，或许还能接受，但对方是个男人。
连做梦都不想想象。
我迅速从他的手中抽出手臂说道。
“没事了。师兄。对不起。我太失态了。”
我用衣袖擦去眼泪，向师兄行礼。
“不，是我更抱歉。应该早点察觉到师弟的心情······。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师弟的心情。”
师兄脸色微红，摆手苦笑道。
他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我又一次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是绝世美女，我可以随时敞开心扉。
但是男人知道我的心事？
我不停地从背后流冷汗，向师兄退了一步。
“光是言语感谢就够了。师兄。但心意我领了。毕竟这是我的事情，不能给师兄添麻烦。感谢你的关心。”
我恭敬地婉拒了师兄那可怕的同性恋般的提议。
“这样啊？呵呵······。知道了。师弟。”
师兄灿烂地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反应让我本能地感到不安。
在皇宫政治圈里混迹了五十年。
通过对方的表情来读取其情绪和想法，在充满无声刀剑的朝廷中是必备的被动技能。
因此我知道。
那个‘知道了’其实也意味着‘并不知道’。
但由于我是师弟的身份，无法进一步追问师兄。
如果再追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更重要的是，如果在这里刺激师兄，可能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今天的事情，师父那里······。”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
今天我哭闹的原因。
就是为了不让师父发现夜间秘密训练。
为了完成终极的身体美和心肺耐力，必须进行夜间修炼，而要进行夜间修炼，则需要眼前师兄的默许。
“不会说出去的。不过······。”
不过？
越来越不安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
“今后的夜间修炼，一起进行吧。我会帮助师弟的修炼。”
师兄眼睛一亮对我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勉强控制住扭曲的脸部肌肉，表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沸腾。
不行。
强烈反对。
但在这里反对也不合适。
无论如何，为了利用未来剑圣的名声与刘镇熙建立商业伙伴关系，也需要与他保持友好关系。
为了未来的云雨之乐，为了未来的三妻四妾，这里只能忍着眼泪接受他的提议。
为了大局的牺牲，为了前进一步而退两步。
今天的屈辱我绝对不会忘记。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冷静的理智吞下愤怒，向师兄行礼说道。
“明白了。谢谢。师兄。”
就这样，虽然一点都不感激，但还是强装笑容，全力表演。
“好的。师弟。还有关于师弟的内功入门问题······。我明天会向师父说明。师弟现在已经完成了外功的基础，有足够的资格入门内功。”
师兄对我露出微笑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觉得之前的屈辱都烟消云散了。
内功入门请求。
师父非常疼爱师兄，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当然，我的筋骨基础确实已经足够扎实，可以入门内功。
终于可以学习真正的心法了。
入门内功意味着真正踏入江湖人的行列。
英雄好色十年大计的第一步终于迈出了。
忍受了泪水和同性的接触，总算有了回报。
我这样想着笑了。
那天晚上之后。
“之前做的外功修炼，今天就告一段落吧。”
第二天，上午。
正如师兄所保证的那样，我从师父那里学到了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