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天城的秩序重建工作,在凌云(分身)的高效运作下,以惊人的速度完成。《噬狂诀》如同一种思想病毒,配合着磐石谷联盟提供的、远比旧净尘宗时代更公平(至少在明面上)的资源分配体系,迅速在东荒大地扎根、蔓延。曾经的恐惧和抗拒,在许多底层修士和普通部落民中,逐渐转变为对强大力量和崭新未来的渴望。
凌云坐镇重整一新的净世殿(现已更名为“秩序殿”),手指轻轻敲击着由纯净玉石打造的扶手,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宇,投向了遥远的西方——中域的方向。
“硬打过去,是最愚蠢的选择。”凌云心中盘算,“不仅会提前暴露实力,引起中域那些老怪物的集体反弹,更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毁掉或更深地隐藏起那些上古隐秘。必须让他们习惯我的存在,甚至……依赖我的存在。”
他唤来了黑骨和已经基本完成“思想转变”的烈阳长老。
“主人\/谷主。”两人躬身行礼。
“东荒初定,百废待兴,但也需要与外界,尤其是中域,建立新的联系。”凌云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闭关锁国只会让我们落后。我决定,组建一支规模庞大的‘东荒商团’,前往中域。”
“商团?”烈阳微微一愣,他本以为凌云会调兵遣将,准备远征。
“没错,商团。”凌云点头,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要用东荒的特产——比如经过‘净化’(实则是用秩序之力初步淬炼过)的玉净山脉灵矿、一些改良后的低阶《噬狂诀》拓本(当然是阉割版,只能修炼到较低层次,且强化了‘秩序约束’)、以及东荒独有的凶兽材料、草药等,去换取中域的稀缺资源、先进炼器手法,以及……情报。”
黑骨立刻领会了凌云的意图,眼中幽火闪烁:“主人英明。商队是最好的掩护,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中域各大城池,接触三教九流,既能了解中域势力分布、风土人情,也能潜移默化地传播我们的理念。”
烈阳也反应过来,补充道:“而且,中域那些势力,对于商业往来通常持开放态度,甚至欢迎。他们或许会警惕我们的军事力量,但对于一支带来真金白银和稀缺资源的商队,戒心会小很多。我们可以借此,在中域建立据点,铺设情报网络。”
“正是此意。”凌云赞许地看了两人一眼,“商团明面上的首领,由烈阳你担任。你曾是净尘宗长老,在中域也有些许人脉和知名度,由你出面,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黑骨,你挑选一批机灵可靠的、修炼了《噬狂诀》核心版本的弟子,混入商队作为护卫和核心成员,负责具体事务的执行和情报传递。”
“属下遵命!”烈阳感受到信任,心中竟生出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记住,”凌云强调,“商团的宗旨是‘和平、合作、共赢’。我们不是去挑衅的,是去交朋友、做生意的。遇到冲突,尽量忍让,以和为贵。我们要给中域留下一个印象:东荒的新主人,虽然实力强大,但讲规矩,重利益,是个可以打交道的‘文明人’。” 他说到“文明人”时,语气略带调侃。
烈阳和黑骨心领神会,齐声应道:“明白!”
与此同时,凌云还启动了一项看似不起眼,实则影响深远的“文化输出”计划。
他召集了一批在东荒小有名气的游吟诗人、说书人,甚至是一些底层修士,给他们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一点点“创作指导”。很快,一批新的歌谣、故事开始在酒馆、茶肆、市集间流传开来。
这些故事的核心内容大致如下:
1. 《磐石谷的奇迹》: 讲述凌云如何在一个边陲小谷,凭借无上智慧和强大实力,带领弱小部落反抗暴政(指旧净尘宗和狂血部落),最终建立公平秩序的故事。故事着重描写磐石谷联盟内部的和谐、资源的公平分配,以及《噬狂诀》给普通修士带来的改变,将凌云塑造成一个“救世主”和“改革家”的形象。
2. 《净尘宗的新生》: 讲述烈阳长老等原净尘宗高层,如何在凌云“感化”下,幡然醒悟,认识到旧有“净化”理念的狭隘,主动拥抱新秩序,带领净尘宗走向更光明未来的故事。这极大地淡化了征服的血腥,强调了“顺应天命”和“自我革新”。
3. 《噬狂诀——希望之光》: 以各种传奇形式,讲述不同资质的修士,在修炼了《噬狂诀》后,如何突破瓶颈,改变命运。故事刻意弱化了《噬狂诀》吞噬掠夺的霸道一面,而强调其“挖掘自身潜能”、“遵循天地秩序”的“正道”属性。
这些故事和歌谣,语言通俗易懂,情节曲折动人,充满了励志和希望的元素。它们随着商队的脚步,开始向东荒各地,并逐渐向中域边缘辐射。
凌云的本体在小店里,一边逗弄着系统变出来的橘猫,一边通过分身同步感知着这一切,不由得轻笑:“舆论的高地,我们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先给你们灌输点‘正确’的历史记忆和价值观。”
中域,边缘大城“流火城”。
作为连接东荒与中域的重要枢纽,流火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喧嚣。来自各方的商旅、修士络绎不绝。
第一批打着“东荒秩序联盟”旗号的商队,在烈阳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流火城。他们纪律严明,货物琳琅满目,尤其是那些蕴含奇特秩序波动的灵矿和阉割版《噬狂诀》玉简,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流火城的掌控势力“炎阳宗”负责外事的长老接待了烈阳。双方会谈在一种微妙而客气的氛围中进行。炎阳宗长老对东荒剧变表达了“关注”,但更多的是对商队带来的利益感兴趣。烈阳严格按照凌云的指示,表现得谦逊有礼,只谈商业合作,不谈政治野心,反复强调联盟致力于“和平发展”与“区域稳定”。
会谈结束后,烈阳甚至在流火城最豪华的酒楼设宴,款待炎阳宗长老以及城中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宴会上,觥筹交错,气氛逐渐热络。
就在这时,酒楼中央的表演台上,一位来自东荒的游吟诗人,弹起了古老的乐器,唱起了悠扬的歌谣。他唱的,正是《磐石谷的奇迹》。
“……黑云压城城欲摧,磐石谷内蕴惊雷!凌云大人挥袖间,秩序神链破重围……旧时枷锁尽粉碎,新的天道放光辉……噬狂并非吞天地,乃是唤醒自身髓……”
歌声婉转动听,故事引人入胜。席间不少中域修士起初还带着审视和好奇,渐渐被故事中描述的“公平”、“秩序”、“希望”所吸引。尤其是对于一些中小势力的修士和散修而言,东荒那种“凭功法改变命运”的描述,具有不小的吸引力。
炎阳宗长老听着歌谣,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眼神却微微闪烁。他端起酒杯,对烈阳笑道:“烈阳长老,贵盟的这位凌云谷主,看来不仅是修为通天,还很是懂得……教化人心啊。”
烈阳举杯回敬,笑容坦然:“宗主过誉了。凌云谷主常言,力量源于秩序,秩序基于共识。让更多人理解并认同联盟的理念,方能实现长治久安。我东荒,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但空气中已然多了几分无形的博弈意味。
宴会散后,炎阳宗长老回到宗门密室,脸色沉了下来。他取出了一枚古老的传讯符。
“东荒商队已至流火城,态度谦和,只言商贸。随行有歌谣传说,美化凌云及其功法,意在宣扬其‘新秩序’理念。《噬狂诀》阉割版已获取样本,初步研判,确有独到之处,能快速提升低阶修士实力,且内含特殊约束,疑似控制手段。凌云所图非小,但短期内似以渗透、蛊惑为主,并无立即动武迹象。建议:密切监视,分析其功法根源,可适当接触,试探其底线。另,歌谣内容,是否需加以限制?”
他将信息烙印其中,符文亮起,随即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秩序殿内,凌云通过核心成员身上的印记,大致感知到了流火城发生的一切。他端起一杯由净世莲台露水泡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他自言自语,“商队是触手,歌谣是声音。让中域的人先习惯东荒的变化,习惯‘凌云’这个名字,习惯《噬狂诀》和‘秩序’的概念。当他们开始讨论,开始好奇,甚至开始模仿的时候,就是我们真正开始‘煮青蛙’的时候。”
“至于那些幕后的人……”凌云的目光变得深邃,“他们现在一定在分析《噬狂诀》,在研究我的意图。让他们研究吧。他们越是试图理解,就越会陷入我编织的‘秩序’之网。当他们以为看透了我的‘野心’时,就是我开始触碰他们核心秘密之时。”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布局。有趣。”凌云的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而远在小店的本体,则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系统的猫头:“看着点,分身在干大事呢,别给我掉链子。” 系统橘猫慵懒地“喵”了一声,甩了甩尾巴,仿佛在说:安心了,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