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清的目光在剩余几位上周未曾开启的长老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一位面色严肃、一丝不苟、穿着规整道袍的老者身上。此老名为古云，负责灵天教戒律，平日里最重规矩，性格刻板，修为已是灵宗巅峰，距离那令人仰望的小灵圣境仅有一步之遥，却困于此境多年，迟迟无法突破那层壁垒。
“古老，接下来便由你吧。”李寒清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望。古云长老若能突破至小灵圣，灵天教将再添一位高端战力。
古云长老上前，对着李寒清和凌云一丝不苟地行礼，声音平稳无波：“遵命，教主。叨扰店主了。”他缴纳金币的动作都如同尺子量过般标准。
走到货架前，他的挑选方式极为刻板，严格按照顺序，从最左边开始，一颗一颗、毫无偏好地拿取，仿佛在进行某种严肃的仪式。
他拿起第一颗，回到柜台前，面无表情地捏碎。
【灰光】一小块毫无价值的破石头。
古云长老眉头都没皱一下，随手拂去碎屑。
第二颗。
【白光】半截熄灭的蜡烛（疑似某种仪式用品）。
古云长老看了一眼，沉默地放到一边。
第三颗。
【青光】一枚“蕴灵丹”（对灵宗境效果微乎其微）。
“尚可。”他评价一句，收起。依旧是古井无波。
第四颗。
空的。
毫无反应。
第五颗。
【蓝光】一件“规整道袍”（自适应增强版），品级：上品（永不起皱，自动贴合，时刻保持最端庄仪态）。
古云长老拿起道袍看了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满意，点了点头：“正合规矩。”郑重收起。这大概是他今天第一个看得上眼的东西。
连续五颗，平淡无奇，众人也都习惯了这种节奏。
第六颗。
他拿起第六颗珠子，依旧那副严肃表情，捏碎。
【紫光】亮起！一股浓郁的药香散发开来，一枚龙眼大小、色泽金黄、表面有着三道云纹的丹药悬浮而出。
【叮！顾客古云开启灵气珠，获得：修为突破丹（灵宗境）。服用后可助灵宗巅峰修士突破至小灵圣初期，并有概率稳固于小灵圣中期。副作用：服用后十二个时辰内，服用者眉毛会疯狂生长，垂落至地，且无法以任何术法去除或缩短，十二时辰后自动恢复正常。】
“突破丹！还是针对灵宗境的！”沐尘长老低呼一声，眼中露出震惊和羡慕。能助人突破大境界壁垒的丹药，价值连城！
古云长老那严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突破至小灵圣！这是他梦寐以求了数十年的目标！甚至有可能直接稳固在小灵圣中期！但当他听到那诡异的副作用时，那张古板的脸彻底僵住了，嘴角疯狂抽搐。
眉……眉毛垂地？！还无法去除？！维持十二个时辰？！
想象一下自己顶着一副长达地面的白眉、以小灵圣之尊巡视戒律堂的样子……古云长老感觉自己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古老，恭喜啊！此乃天大机缘！”沐尘长老强忍着笑意祝贺。
“咳咳……恭喜古老，大道可期！”柳萱长老也努力保持严肃。
白虎长老更是直接扭过头，肩膀剧烈耸动，憋笑憋得辛苦。
古云长老脸色变幻不定，如同开了染坊。最终，对突破境界、延寿增元的极致渴望，彻底压倒了对形象的顾虑以及那点可笑的羞耻心。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极致的严肃，但眼神却燃烧着无比坚定的火焰：“皮相外物，皆为虚妄！大道在前，何惧小节！”
说着，他竟毫不犹豫，当场就将那枚丹药放入口中，吞服下去！
轰隆隆！
一股远超想象的磅礴药力瞬间在他体内炸开！如同决堤洪流，疯狂冲击着他那停滞已久的修为壁垒！他的气息如同坐火箭般疯狂攀升！
灵宗巅峰的壁垒在那浩瀚药力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冲得粉碎！
小灵圣初期！
他的修为直接迈入了全新的领域！寿元暴涨！灵识蜕变！
然而，药力并未耗尽，依旧汹涌澎湃，推动着他的修为继续向上冲击！
小灵圣初期稳固！
小灵圣初期巅峰！
轰！
又是一声无形的巨响！
小灵圣中期！
药力终于缓缓平息，将他的境界稳稳地固化在了小灵圣中期！
强大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掌控周围天地灵气的错觉涌上心头！古云长老忍不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周身灵光闪耀，威压弥漫！他成功突破了困扰他数十年的天堑，一举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与此同时，那诡异的副作用也立刻生效了！
只见他那两道原本只是略显浓密的白色长眉，如同被注入了无限生机，开始以恐怖的速度疯狂生长！唰唰唰地向下蔓延，眨眼功夫就垂过了胸口，然后是腰部，膝盖……
古云长老：“……”
众人：“！！！”
古云长老试图运转那新得的、磅礴的小灵圣灵力去压制，却发现那眉毛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至高规则，根本不受任何力量影响，依旧顽强地、持续地生长着，很快就垂到了脚面，然后开始在地上堆积……
他那张向来严肃古板、此刻因突破而容光焕发的脸，配上这两道如同白色瀑布般垂落、甚至开始在地板上盘绕的超长眉毛，视觉效果简直震撼到了滑稽的地步！
“噗——哈哈哈！对不起古老！我没忍住！”白虎长老第一个破功，笑得直拍大腿。
沐尘长老死命掐着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笑晕过去。
柳萱长老把脸完全埋在了袖子里，全身颤抖。
连李寒清都看得目瞪口呆，差点维持不住教主的威严，嘴角抽搐得像是在跳舞。一位新鲜出炉的小灵圣中期大佬，顶着一副能当拖把用的眉毛……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苏婉清在柜台后看得小嘴张成了o型，彻底石化。
古云长老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海、远超从前数十倍的小灵圣力量，又低头看着已经在地上盘了好几圈、并且还在继续生长的眉毛，脸色从狂喜到震惊，再到无奈，最后化为了一种极致的麻木和淡然。他强行镇定下来，仿佛那两条越来越长的眉毛只是两条普通的装饰品，用尽可能平稳（如果忽略那微微颤抖的语调）的语气道：“……继续。”
他努力忽略掉那随着他动作而簌簌作响的“眉瀑”，拿起第七颗珠子，捏碎。
【白光】又是一块破石头。
他面不改色（如果忽略那两条正在自动编织的眉毛的话）。
第八颗。
【蓝光】一本《异界法律法规大全》（厚度惊人）。
古云长老拿起翻了翻，眼中居然闪过一丝兴趣：“异界法度？倒可借鉴一二，完善我教戒律。”收起。不愧是戒律长老！
第九颗。
空的。
毫无波澜。
最后一颗，第十颗，双倍惊喜！
古云长老顶着那两条已经在地上盘成一个小座垫的眉毛，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最后一颗珠子。他现在只希望这双倍惊喜是正经东西。
“嗡——”
两道交融的、璀璨的紫色光芒爆发！
光芒散去，出现的竟然是……两枚一模一样、龙眼大小、散发着七彩氤氲之气的经验胶囊！
【叮！顾客古云开启灵气珠（双倍），获得：经验胶囊*2（每枚服用后可提升当前等级总灵力储备的10%）。】
竟然是两枚极其实用的经验胶囊！对于刚刚突破、急需巩固和积累灵力的小灵圣来说，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好！运道无双！”李寒清忍不住击节赞叹，暂时忽略了他那惊世骇俗的眉毛。连续开出突破丹和两枚经验胶囊，这古老今天的运气简直逆天！（副作用暂且不计）
古云长老看着那两枚经验胶囊，麻木的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他刚刚突破到小灵圣中期，境界需要稳固，灵力更需要海量积累，这两枚胶囊来得太是时候了！
他毫不犹豫，立刻将两枚经验胶囊相继服下！
轰！轰！
两股精纯无比、远超灵宗时期感受的能量洪流接连在他那扩宽了无数倍的气海和经脉中化开！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浑厚如渊！小灵圣中期的境界被迅速巩固，并且向着小灵圣中期巅峰稳步推进！
强大的力量感再次提升！古云长老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感受着那仿佛能捏碎山岳的力量，心中充满了激动。至于那两条已经快能当毯子用的眉毛……强者，不需要在意这些细节！
于是，众人便看到一位刚刚连续突破、气息浩瀚如海、威压惊人的小灵圣中期大佬，顶着一副垂地数米、盘绕成团的超长白眉，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身上还散发着刚刚服用极品丹药后的恐怖灵压……
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是该顶礼膜拜还是该捧腹大笑。
凌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点评道：“嗯，不错，实力提升非常明显。这新造型……也挺别致的，很有上古先贤的风范（据说有些先贤就不修边幅）。”
古云长老闻言，嘴角又是一抽，最终只能装作没听见，对着李寒清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教主，幸不辱命！”只是他一开口，那地上的眉毛都仿佛随之震动。
李寒清也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狂喜于古云实力暴涨，灵天教又多一擎天柱石，一方面又觉得这画面实在有损灵天教（和小灵圣）的威严。他挥了挥手，语气复杂：“古老……你……你先回去好生稳固境界，熟悉力量……其余之事，稍后再议。”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古云长老如蒙大赦（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再次行礼，然后努力维持着强者的威严（？），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自己那宝贵的眉毛，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了小店。那背影，高大威猛又拖着一地银丝，怎么看怎么令人心情复杂。
小店内，在古云长老离开后，终于爆发出了一阵压抑已久的、惊天动地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小灵圣中期！眉毛拖地！这组合我能笑一年！”
“古老这次真是……付出良多啊！但太值了！”
“实力是实打实的！就是这形象……噗……”
李寒清无奈地摇摇头，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店出的东西，真是永远都能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