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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接过亲兵递来的火把时,掌心被灼得一缩。

那火把是新扎的,松枝裹着晒干的艾蒿,烧得正旺,火舌舔着空气,散出辛辣的焦香。他望着手里的黄绢诏书,金字在火光里明明灭灭,像一群扑棱的萤火虫——可这萤火虫,原是沾着血的。

“诸位。”他开口,声音比山风还沉,“这纸东西,我捏了三天。”

人群忽然静得能听见松针坠地的声响。王二攥着雁翎刀的手松了又紧,刀鞘上的“守土”二字被他摸得发亮;狗儿踮着脚,短刀别在腰间,眼睛瞪得溜圆;老周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把枪杆攥得更稳——所有人都等着,等李昊说点什么,等这出戏唱到最痛快的那幕。

李昊抬起诏书,对着火光展开。黄绢上“钦命靖南总兵李昊”的字样绣得极精致,针脚细密得能数清金线的纹路。可他知道,这精致底下藏着多少腌臜:南京城里,阮大铖把茶盏往他脚边一推,笑着说“李总兵年轻有为,该多担待”;马士英的幕僚塞给他一封密信,写着“粮饷减半,换半片残山”;就连赵刚,都曾在驿馆里见过官员们掷骰子,赌“靖南营撑不过冬”。

“这纸诏书,说是封我做总兵。”他把诏书凑近火把,火苗“轰”地窜起来,舔上黄绢边缘,“可总兵要有兵——咱营里一千二百人,朝廷拨的粮呢?拨的枪呢?”

人群里传来低低的骂声。小周梗着脖子:“上月还催咱们交三千石粮!说是什么‘协防江北’,结果粮车刚出太行,就被他们的人截了!”

“对!”擦枪的老周吼,“我替他们喂了十年马,连匹好马驹子都没捞着!倒是他们的公子哥儿,坐着八抬大轿来视察,走的时候还要顺走两坛老烧!”

李昊没接话,只是盯着诏书。火舌已经吞掉了“总兵”二字,金线蜷成焦黑的卷儿。他想起三年前在潼关,自己还是个跟着赵刚读书的穷秀才,第一次见清军的铁蹄踏碎村庄,老妇人抱着被砍断腿的孩子跪在泥里,哭喊声像钝刀割肉。那时候他就发誓:“要是有支自己的队伍,绝不让百姓再受这罪。”

可南明的队伍呢?

“他们要的不是将军,是替死鬼。”李昊的声音突然轻了,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清军打过来,要咱们顶在最前头;百姓闹饥荒,要咱们交粮交钱;连营里的弟兄病了,药钱都要自己掏。”

他猛地将诏书往火把里一送。

“滋滋——”

明黄的绢布剧烈收缩,金线绣的“钦命”二字像活过来的毒蛇,扭曲着、挣扎着,终于化作一缕黑烟。火光里,李昊的脸被映得通红,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落,砸在灰烬上,腾起细小的白汽。

“从今天起——”他提高声音,火光照亮周围每一张脸,“靖南营不归任何朝廷!不缴任何粮饷!不认任何昏君!”

“咱们的刀,是砍清军的!”

“咱们的枪,是护百姓的!”

“咱们的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是自己的!”

灰烬飘起来了。

黑色的、带着火星的碎屑,像一群挣脱枷锁的蝶,打着旋儿飞向天空。它们落在王二的刀尖上,落在狗儿的短刀上,落在老周的枪杆上,也落在赵刚的眉梢。

赵刚望着这幕,忽然想起许多画面。

他想起在南京国子监读书时,先生讲“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他那时觉得是大道理,直到见了淮河岸的饿殍——枯瘦的老人趴在干裂的河床上,用手刨泥里的草根;三岁的娃娃饿得啃树皮,嘴角渗着血,眼睛却还睁得大大的,像在问“为什么”。

他想起马士英的“交人枪粮”。那是个雪夜,官员们围着火盆喝酒,说“靖南营的弟兄都是贱命,死了正好填亏空”。他当时气得发抖,想骂,可终究是读书人的软,只憋出一句“下官……告辞”。

他想起昨夜在营外转,听见王二蹲在墙根抽烟袋,抽抽搭搭地说:“我要是死在清军刀下,娘在坟里能闭眼;可要是死在南明的算盘珠子上……娘该怪我不孝了。”

所有的委屈、愤怒、迷茫,都随着这把火烧没了。

灰烬落在赵刚的掌心,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对!咱们的刀,只砍清军的脖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颗火星掉进了干柴堆。

“只砍清军的脖子!”王二吼着,雁翎刀往地上一插,震得灰烬乱飞,“我王二的刀,砍过清军的马腿,砍过他们的旗杆,就是没砍过昏君的走狗!”

“只砍清军的脖子!”狗儿蹦起来,短刀在空中划了个弧,“我要替爹报仇!爹被清军抓去挑弹药,累死在半道儿,尸首都被野狗啃了!”

老周抹了把脸,枪杆往地上一杵:“我老周种了半辈子地,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往后咱们的粮,自己种;咱们的药,自己采;谁要敢抢,我就用枪杆子顶回去!”

秀才挤到前面,手里还攥着半块未烧尽的诏书。他望着火光里的灰烬,突然笑了:“我从前写文章,总绕着‘忠君爱国’打转。现在才明白——忠,是忠于土地,忠于百姓,忠于这杆枪该护的人!”他举起剩下的纸片,火光透过焦洞,“就像这诏书,烧了干净!”

人群的呐喊声越来越高,撞在营墙上,又弹回来,震得人耳膜发颤。李昊望着眼前的弟兄们,眼眶发热。这些人,有的是逃荒的农民,有的是破产的书生,有的是被清军毁了家的猎户。他们没读过多少圣贤书,不懂什么“忠君大义”,可他们懂得——

活着,要让娃有饭吃;

死了,要让百姓少受点苦。

这就是他们的“忠”。

火光渐渐弱了,灰烬还在飘。李昊弯腰拾起一块未燃尽的诏书残片,上面还能辨出半个“总”字。他把它交给身边的亲兵:“埋了吧。”

“埋在哪儿?”

“埋在老槐树下。”李昊望向营门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树洞里还塞着三年前弟兄们刻的“打清军”,“就当是……和过去告个别。”

亲兵应了一声,捧着残片走向老槐树。挖坑的时候,刨出了半截锈箭头——那是去年清军攻山时留下的。李昊蹲下身,捡起箭头,在掌心蹭了蹭:“看见没?咱们的仇人,从来不是南明的诏书,是清军的铁蹄。”

夕阳西沉,把营地里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赵刚望着这些影子,忽然觉得踏实。从前他总怕自己选错路,怕对不起孔孟,怕对不起列祖列宗。可现在他明白——

能让百姓吃饱饭的路,就是对的路;

能让弟兄们活着回家的路,就是正的路。

灰烬被风卷向远方,落在太行山的褶皱里。远处传来清军的号角声,可这一次,没人害怕。

因为他们知道,从烧了这道诏书开始,

靖南营的枪,

要为自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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