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妄那毒蛇般的传音余韵尚在识海萦绕，栖梧眼底熔金的火焰已化作焚天业火！
他猛地抽回按在离阙后心的手掌，业火红莲印记爆发出刺目血光！
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轰然撞向紧闭的殿门！
“离妄——！”
栖梧的怒吼裹挟着焚尽万物的凶戾，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红流光，直扑殿外！
他要将那窥视者撕成碎片！
“站住！”
离阙虚弱却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栖梧疾冲的身影猛地一滞！并非慑于命令，而是颈间骤然收紧的九幽链！
冰冷的链环深陷皮肉，爆发出刺骨的寒力，强行扼住了他暴走的冲势！
离阙竟在重伤力竭之际，强行催动了九幽链的禁锢之力！
“呃！”
栖梧痛哼出声，被迫回身，熔金的眼瞳因暴怒和锁链的勒痛而布满血丝，死死钉在离阙苍白如纸的脸上。
“他看见了！”
栖梧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液与杀意。
“他看见了您…那副样子！他必须死！”
离阙撑着寒玉床艰难坐起，银发凌乱地垂落肩头，冰蓝色的眼瞳因强行催动灵力而更显黯淡，气息急促不稳。
他无视栖梧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他的怒火，目光越过栖梧，投向殿外离妄气息消失的方向，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和一丝深沉的疲惫：
“杀了他…镇魔渊的秘密…就再也守不住了…”
他喘息着，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颈间悬挂的一串青玉菩提佛珠，那是他清心定念、压制业障的最后依凭。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神勉强凝聚一丝清明。
“秘密？！”
栖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向前一步，九幽链绷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染血的指尖直指离阙心口，又狠狠戳向自己心口那朵妖异的业火红莲。
“您我的命！比那破渊重要？！”
他熔金的眼底翻涌着被轻视的暴戾。
“还是说…”他声音陡然压低，带着淬毒的寒意逼近离阙，“师尊觉得…弟子这副‘污秽’之躯…配不上为您杀人灭口？！”
离阙被他话语中赤裸的疯狂与占有欲刺得眉头紧锁，颈间菩提佛珠捻动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试图驱散识海中因锁魂烙印传来的、栖梧那滔天的杀意与屈辱感。
“休要胡言！”离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本座自有计较！轮不到你…”
“轮不到我？！”
栖梧猛地打断他，熔金的火焰几乎要破瞳而出！
离阙那下意识捻动佛珠的动作，那试图划清界限的冰冷话语，如同滚油浇在他本就暴戾的心火上！
一股毁灭的冲动瞬间淹没了理智！离妄要杀！这碍事的佛珠…更要碎！
栖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并非冲向殿外，而是直扑离阙身前！
离阙瞳孔骤缩！重伤之下反应慢了半拍！
他本能地抬掌凝聚霜气格挡，掌心却只触到一片灼热的虚影！
“嗤啦——！”
一声衣帛撕裂的轻响！离阙只觉颈间一凉！
栖梧的身影已出现在他身侧，染血的手指间，赫然攥着那串被他强行扯断的青玉菩提佛珠！
几颗莹润的玉珠从断裂的丝线上崩落，叮叮当当滚落在冰冷的寒玉床上！
“还给我！”离阙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怒的颤抖！
这佛珠不仅是他清心之物，更是…他压制深渊反噬的关键法器之一！他完好的右手猛地抓向栖梧手腕！
栖梧却顺势将断裂的佛珠链狠狠攥入掌心！
尖锐的玉珠边缘瞬间刺破他的皮肉！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渗出，迅速染红了莹白的菩提珠！
“师尊的东西…”
栖梧看着掌心染血的佛珠，又抬起染血的指尖，熔金的眼瞳燃烧着疯狂与一种扭曲的虔诚，缓缓伸向离阙因惊怒而微微张开的唇。
“弟子…自然要好好…‘供奉’…”
眼看那染血的指尖就要触碰到离阙的唇瓣！
离阙眼中冰风暴再起！一股被亵渎的暴怒混合着本能的反感，让他不顾重伤，凝聚起最后一丝灵力于指尖，狠狠拍向栖梧伸来的手腕！
“滚开！”
这一击虽远不及全盛时期，却也带着元婴修士的威压！
栖梧手腕剧痛，染血的佛珠脱手飞出！
然而，就在佛珠脱手的刹那，栖梧眼底闪过一丝更加疯狂的戾气！
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猛地低头，张口狠狠咬向离阙因格挡而未来得及收回的、完好的右手食指！
“呃！”离阙猝不及防，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栖梧的齿尖已深深嵌入离阙食指指腹！温热的、带着离阙独特霜灵气息的鲜血瞬间涌出！
“唔…”栖梧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喟叹！
他并未立刻松口，反而用舌尖极其色气地、缓慢地舔舐过那新鲜的伤口，将涌出的血珠尽数卷入口中！
熔金的眼瞳半眯起来，如同品尝着无上珍馐，染血的唇边勾起一个妖异而邪气的弧度：
“您清规戒律养出的血…”栖梧松开齿关，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过自己染血的唇瓣，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离阙因剧痛和震惊而微微收缩的冰蓝色瞳孔，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果然…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