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皇后召见,危机四伏
沈清棠站在庭院中,望着那道华贵宫装的身影缓缓走近,心中已泛起一丝警觉。
皇后娘娘素来对她青睐有加,曾多次在宫宴上当众夸赞她才情出众、气度不凡。
可如今,她却突然遣人召见,还选在太子刚刚离开之后,时机未免太过微妙。
“娘娘说,许久不见姑娘,甚是想念。”那宫女笑意温婉,语气温柔亲切,仿佛真是主子思人情切。
沈清棠轻轻一笑,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劳烦娘娘挂念,我这就随您入宫。”
话音刚落,顾景珩便上前一步,低声唤了句:“沈小姐——”
他眼神微敛,语气不容置疑:“我陪你去。”
沈清棠抬头看他一眼,知他一向谨慎,此时更必是察觉异常,才会如此坚持。
“好。”她点头应下,转而看向那宫女,“能否容我稍作准备?”
宫女一怔,随即笑道:“娘娘只盼姑娘早些到,但姑娘若需梳洗更衣,奴婢自会通传。”
片刻后,马车驶出侯府,往皇宫而去。
一路无言,车内气氛沉静。
顾景珩坐在她对面,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脸,似乎在观察她的神色变化。
沈清棠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实则心绪翻涌。
她太清楚皇后召见的用意绝非单纯叙旧。
今日之事,牵扯东宫、香囊、袭击者、皇家影卫……每一个环节都错综复杂,背后或许早已布满暗潮。
皇后此举,到底是想探她口风,还是另有安排?
马车停稳,她与顾景珩一前一后下了车。
顾景珩并未伪装身份,而是以“神医”之名,被特许随行至偏殿候着。
沈清棠踏入正殿时,皇后已端坐其上,身着绣金凤云纹的正红朝服,面容慈和,笑意盈盈。
“清棠来了。”她伸出手,像是长辈迎接久别重逢的孩子般亲昵,“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沈清棠屈膝行礼,声音柔和:“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一家人,不必拘礼。”皇后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一番,眼中浮起一抹满意,“越发出落得标致了,难怪人人都说你是京城闺秀中的佼佼者。”
她这番话听来亲切,可落在沈清棠耳中,却透着几分刻意。
果然,皇后话锋一转,笑容依旧温和:“哀家听说,你昨日去了东宫?”
沈清棠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分毫:“回娘娘,是太子殿下亲自召见,并非臣女擅闯。”
“哦?”皇后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哀家倒不知,太子近来对你这般上心。”
这话里藏着试探,沈清棠听得真切,却只是恭敬答道:“太子殿下胸怀社稷,召见臣女只为查案所需,并无私谊。”
皇后点点头,忽又轻叹一声:“哀家一直把你当作自家孩子疼爱,若有误会,不妨直说。”
沈清棠微微一怔,抬眸望向她:“误会?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抚了抚袖口,神情忽然变得深沉:“太子年少有为,性情仁厚,若有人对他存有偏见,未免令人惋惜。”
这一句话,如同一根针,悄然刺入沈清棠心底。
她终于明白皇后的真正意图——她是在试探自己对太子的态度,甚至暗示,她是否已经怀疑到了什么。
沈清棠低头浅笑,语气依旧恭顺:“娘娘教诲,臣女谨记在心。”
皇后看着她,似是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拍了拍掌。
片刻后,几名宫女鱼贯而入,端来精美点心与茶盏,殿内顿时香气四溢。
“今日难得相聚,不如共饮一杯。”皇后亲手将一只雕花银盏递到她面前,“这是哀家私藏的龙涎香茶,专为你准备的。”
沈清棠接过,低声道谢,却不急着饮下。
皇后笑着指向桌上一只金丝海棠香囊:“这是我亲自绣的,赠予你,愿你在宫中行事顺利,诸事如意。”
沈清棠的目光落在那香囊上,心猛然一沉。
那熟悉的花纹、针脚、甚至连边缘的一圈金线,竟与昨夜从袭击者身上取下的香囊如出一辙!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香囊,指尖微颤,却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多谢娘娘赏赐,臣女感激不尽。”
皇后含笑颔首,继续与她闲谈,言语间却屡次提及太子为人如何仁厚、处事如何妥帖,字里行间都在替太子铺垫形象。
沈清棠一一应答,语气谦和,却始终避而不谈对太子的看法。
两人看似宾主尽欢,实则每一句话都像一把软剑,在看不见的地方交锋不断。
席散后,皇后亲自送她至殿门口,挽留之意犹存。
“日后常来走动,哀家身边,终究该有个贴心的小辈。”她拉着沈清棠的手,语重心长。
沈清棠再次屈膝:“臣女定不负娘娘厚爱。”
她转身离去,脚步稳健,脸上仍带着方才的笑意,唯有握着那只金丝香囊的手,已微微收紧。
回到偏殿时,顾景珩立刻迎上前来,目光落在她手中香囊上,眉头瞬间皱起。
“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沈清棠没有回答,而是将香囊递给他,指了指一角的针脚。
顾景珩低头一看,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一模一样。”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连针脚方向都没差。”
沈清棠轻轻点头,眼中寒光乍现:“皇后……不简单。”
顾景珩沉默片刻,忽而低声道:“我去查。”
沈清棠一怔,抬眼看他。
“我会找个机会,去她的寝殿看看。”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可是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她轻轻点头,声音几不可闻:“小心行事。”
顾景珩看了她一眼,转身隐入宫墙深处。
而沈清棠立在原地,望着那条幽深的长廊,心中却愈发清明。
这场棋局,已开始布局。
而她,绝不会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第230章 证据浮现,险象环生
夜色如墨,宫墙高耸,冷风穿廊而过。
顾景珩一袭玄衣,身形如鬼魅般隐入皇宫深处。
他熟知禁宫布局,更因神医身份得以自由出入偏殿,此刻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潜入皇后寝宫侧翼。
殿内烛火微晃,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龙涎香。
他动作极轻,避开了巡逻侍卫的视线,直奔皇后平日绣工所用的绣架所在。
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尚未完工的金丝海棠香囊静静躺在那里——针脚走向、刺绣手法、甚至边缘金线的排列,竟与袭击者身上的香囊如出一辙!
顾景珩眸光骤冷,手指轻轻抚过那细密的针脚,心中已有了定论。
这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玉佩,将其中一枚小巧铜片贴在香囊背面,记录下针脚纹路。
正欲收手离去,忽听外头传来脚步声,还有宫女低声交谈:“娘娘今日精神不济,早早歇下了。”
顾景珩身形一闪,藏于梁柱之后,待人影远去,才从窗棂翻出,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沈清棠已在偏殿等待多时。
她倚窗而坐,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条通往寝殿的小径。
直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旁,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找到了。”顾景珩低声开口,眼中藏着冷意,“香囊出自皇后之手无疑。”
沈清棠眉头紧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声音低哑:“她在试探我,也在试探太子……这局棋,她早就布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
然而还未等他们进一步商议,回程途中便遭遇伏击。
马车驶至朱雀街拐角处,数道黑影自两侧跃出,刀光闪动,杀气逼人!
沈清棠反应极快,立刻拉下帘幕,压低身子避开锋芒。
顾景珩则掀开另一边帘子,一掌震飞一人,反手抽出腰间软剑迎敌。
对方身着禁军服饰,却无任何标识,显然是伪装之人。
“不是普通刺客。”顾景珩边战边道,“能混入皇宫,还能调动禁军装扮的人,身份极高。”
沈清棠咬牙冷笑:“皇后……还是太子?”
她心头一沉,若是皇后,那她早已被盯上;若是太子……那就意味着东宫也已卷入这场暗流之中。
两人默契配合,终是以巧破力,摆脱围攻。
待马车重新启动,疾驰离境,方才的惊险仍历历在目。
沈清棠靠在窗边,望着渐渐远去的宫墙,神情晦暗不明。
她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低缓却坚定:
“皇后……也在演戏。”
顾景珩转头看她,眼神复杂。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只金丝香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明日,我要亲手送她一份‘谢礼’。”
顾景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追问,只是轻声道:“小心行事。”
沈清棠点头,眼底寒光乍现。
这一局,她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