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梵是在自己宿舍的床上醒来的。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1点半，离下午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半小时。
“课，还是得去上。” 随后杜梵继续开始了下午的实践课。
……
下午四点，校长办公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李星蒙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却没端着茶杯，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腿上那只黑猫。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阎主任推门而入，他的脸色比早上更加憔悴，但眼神中的紧绷感却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他将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放在了办公桌上。
“校长，昨夜到今早的所有情报，已经整理完毕了。”
李星蒙“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阎主任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首先是校园外的部分。那些被我们控制住的佣兵，已经全部审讯过了。和上次一样，基本都是通过暗网招募的亡命徒，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他们的任务也分为两种，一部分负责潜入学校刺探情报，另一部分则是在外围制造混乱，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他们的任务目标呢？”李星蒙一边撸猫，一边随口问道。
“还是那两样。第一，搜集14岁左右新生的情报；第二，寻找一块所谓的‘石板’。”阎主任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是，这次我们从佣兵口中，获取了一条新的信息。”
“说。”
“他们的雇主还有一个备选任务——‘实验体的测试’。据他们交代，他们的雇主给于了他们一种特质的作战服，这种作战服表面上专门用来隐蔽身形和增强自身的实力，但实际是一种用来控制他们大脑的转接器。”
“人体实验……”李星蒙抚摸黑猫的手停了下来，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抹寒光，“那个雇主，还是没有线索？”
“没有。依旧是单线联系，用的也是无法追踪的加密渠道。”阎主任摇了摇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从几个佣兵的口中还听到了一个共同的代号——‘牧羊犬’。”
他翻开文件夹，指着其中一页：“他们说，每个夜晚都会遭到了一个矮个子的神秘追杀。那东西速度极快，攻击性极强，如同跗骨之蛆。他们将其称为‘牧羊犬’，恐怕是雇主用来测试他们作战服实力增强的工具。”
“牧羊犬……矮个子！”李星蒙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内心有点犯嘀咕。
“然后是关于废弃体育馆的现场勘查。”阎主任翻到下一页，表情愈发严肃，“经过勘探队和王主任的光谱仪器联合检测，基本可以确定，现场至少残留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十阶能量波动。”
“两种？”
“是的。”阎主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一种是风属性，能量纯粹而浩大，残留的痕迹呈现出明显的仪式召唤特征。而另一种……非常微弱，几乎无法捕捉，属性初步判定为……光。除此之外，现场还有大量的暗属性和水属性的能量残留，暗属性的能量源头比较强烈，而水属性的来源就是那种人造物。”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两头十阶巨兽，一个神秘的“牧羊犬”，一个潜伏在暗处的恐怖组织，还有所谓的人体实验……这一夜之间爆出的信息量，实在是太过惊人。
李星蒙重新开始抚摸黑猫，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平复心绪。
“校内的情报呢？”许久，他才开口问道。
阎主任精神一振，立刻接着汇报：“校内的调查也整理出了大致的脉络。我们追查了所有监控录像，发现最早的异常，出现在昨天下午的16点48分。”
“从那一刻起，由新生宿舍区通往校门口方向的所有监控探头，都依次出现了信号干扰。每个画面的干扰时间大约持续七秒左右，然后恢复正常，接着下一个探头又开始被干扰。这种干扰非常有规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其本身携带的能量场影响了监控设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7点03分，校门口的监控恢复正常，线索就此中断。”
李星蒙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时间点，不正是放学后，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吗？
“然后，就是晚上八点左右，林天欣带领的纪检部，与初三部分学生在校门口发生了‘夜训’事件。”阎主任继续说道，“根据多名学生的口供，大约在冲突开始后十分钟，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火焰中的神秘少年突然出现。”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画像，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根据学生描述绘制的素描，画上是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全身被扭曲的黑色纹路覆盖，看不清面容，只能大致判断出其身高在一米五左右。
“学生们称，这个神秘少年使用了某种他们前所未见的召唤方式，召唤出了一头巨大的漆黑巨龙，轻而易举地击溃了陈浩等人的灵兽。自他出现后，附近所有的监控设备，包括学生们的手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干扰状态，直到他离开才恢复。之后，他推开体育馆的大门，径直离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星蒙看着那张画像，沉默不语。
一米五左右的身高，特殊的召唤方式，漆黑的巨龙……这些线索，都指向了那个每晚溜出去的小鬼。
两件事，正在被一条无形的线，慢慢串联起来。
“接着，是关于巡逻老师的失职问题。”阎主任的语气有些迟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按照排班，昨夜负责巡逻的，本该是周斌老师和叶可夕老师。周老师被您带走了，而叶老师……她比预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才开始巡逻，也正是因为这二十分钟的空档，才让监控中心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李星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等着下文。
“事后，我找到了叶老师……”阎主任的声音更低了，“她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情绪……非常低落。我当时情急之下，语气可能重了些，她……她就说了一句‘我辞职’，然后就走了，谁劝也没用。今天一早，我就收到了她离职短信。”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黑猫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