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韩石已蹲在种子旁。
经过一夜的滋养,种子已长成半人高的小树苗,藤蔓上挂着七八片嫩叶,叶面上的金纹愈发明显。韩石用腐叶和山泉水浇灌后,树苗竟又抽出了一根新枝,枝头还结出颗米粒大小的青色果实。
“韩哥,”张铁捧着水囊凑过来,“这果子……能吃吗?”
韩石摇头:“再等等。”
他取出石锁,轻轻贴在树苗上。锁芯的灰光顺着树干流转,青色果实突然泛起红光,表面浮现出“血元”二字。
“血元果……”韩石低声道,“原来它叫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怀中的残缺丹方。自拍卖会带回后,他一直将其贴身收藏,却始终无法解读其中的关键部分。此刻,石锁与血元树的共鸣,让他心头一动——或许,石锁能帮他补全丹方?
“试试。”韩石将丹方取出,摊在石桌上。
丹方是用兽皮制成的,边缘已被虫蛀,中间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血元”“九幽”“轮回”等字眼。韩石将石锁压在丹方上,运转《坤元真经》的“神魂诀”,将神识探入其中。
刹那间,他的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石锁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丹方,原本模糊的字迹竟逐渐清晰——
“血元丹,以血元果为主药,辅以九幽冥火、轮回草,配以七魄真血……”
“功效:激发气血潜能,重塑肉身根基,破除瓶颈,可抵百年修为……”
“禁忌:需以活人魂魄为引,若引魂不成,丹毁人亡……”
韩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丹方根本不是筑基丹,而是一种能强行提升肉身强度的“血元丹”!但炼制条件极为苛刻——不仅需要血元果,还需要九幽冥火、轮回草,甚至要献祭七名修士的魂魄!
“韩哥,”张铁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韩石摇头,将丹方收好。他能感觉到,石锁仍在微微发烫,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这丹……”他沉吟道,“或许能帮我解决筑基的难题。”
张铁一愣:“血元丹能助筑基?”
“筑基需要强大的肉身和神魂。”韩石摸着石锁,“普通修士靠丹药温养,但我的灵根太差,丹药效果有限。血元丹……能直接重塑肉身根基,或许能让我在筑基时,多几分把握。”
他望着窗外的血元树,又看了看石锁:“但这丹的代价太大了。七魄真血……”
“七魄真血是什么?”张铁好奇。
“修士的七魄,对应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韩石解释道,“七魄真血,便是凝聚七情而成的精血。若要炼制血元丹,需找七名修士,各自献出对应情志的精血,再以他们的魂魄为引……”
张铁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害人吗?”
韩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或许……有别的办法。”
他能感觉到,石锁在催促他。或许,血元树的果实本身,就能替代部分材料?又或者,轮回草和九幽冥火,与石锁的灵气有关?
“韩哥,”张铁突然指着窗外,“那是什么?”
韩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血元树的藤蔓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的小虫。虫子形似甲虫,背部刻着细密的符文,正啃食着嫩叶。
“不好!”韩石脸色一变,“这是‘蚀灵虫’!专吃灵植的魂魄!”
他刚要出手,却见石锁突然射出一道灰光,将虫子尽数击落。虫子在灰光中化为齑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石锁……”韩石望着恢复平静的血元树,“你是在保护它?”
石锁泛着幽蓝光芒,像是在回应。
韩石心中一动。或许,这血元树与石锁本就是一体?石锁能催生它,自然也能保护它。
“走。”韩石收起丹方,“我们去谷外采些‘养魂草’,或许能抑制蚀灵虫。”
张铁应了一声,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刚走出洞府,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韩石,别白费力气了。”
韩石脚步一顿,转身望去。
山谷入口处,站着个穿黑袍的男子,腰间挂着血煞门的青铜令牌。他身后跟着五个修士,手里提着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子里关着七个面色惨白的少年。
“血煞门的‘屠夫’。”韩石眯起眼睛。
屠夫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血元树:“这株灵植,不错。交出来,饶你不死。”
韩石将张铁护在身后,石锁贴在胸口,冷声道:“想要,拿命来。”
屠夫大笑:“好大的口气!给我上!”
五个修士同时出手,法器破空而来。韩石运转《坤元真经》的“御空步”,身形如电,避开攻击的同时,反手甩出三张“青木符”,缠住其中两人。
“韩哥!”张铁抽出腰间的柴刀,砍向另一人。
屠夫却没动——他盯着血元树,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小杂种,这灵植是上古遗种,炼制成血元丹,足够你突破筑基。但你……不配!”
他猛地掐诀,腰间的血煞剑嗡鸣出鞘,一道血色剑气破空而来,直刺血元树!
韩石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这一剑若是击中,血元树必死无疑!
“石锁!”他低喝一声。
石锁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灰光,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血元树前。血色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轰”的声响,屏障剧烈晃动,却始终未破。
“嗯?”屠夫脸色一变,“这是……法宝?”
韩石趁机拉起张铁,向后退去:“走!”
两人刚跑出十丈,身后便传来屠夫的怒吼:“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树!”
韩石的心跳如擂鼓。他能感觉到,石锁的力量正在消耗,屏障的颜色渐渐变淡。若再被追上,血元树必毁!
“韩哥,”张铁喘着气,“前面有座山洞!”
韩石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壁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有符文闪烁。
“进去!”他拉着张铁冲进山洞。
洞内漆黑一片,韩石刚要点火,却见洞壁上浮现出一行古字:“轮回洞,藏轮回,以锁为钥,以血为引……”
石锁突然剧烈发烫,锁芯泛起幽蓝光芒,与洞壁上的字迹共鸣。
韩石心中一动:“这是……石锁的传承?”
他取出石锁,贴在洞壁上。锁芯与洞壁完美契合,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洞内的黑暗突然退去,露出里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中央摆着七具石棺,每具石棺上都刻着“轮回”二字。石棺旁,放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燃烧时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而在石室最深处,立着一尊白玉像,像中是一个白发老者,手持骨杖,正是韩石在丹方幻象中见过的身影!
“大衍神君……”韩石喃喃道。
石锁突然射出一道灰光,没入白玉像中。老者的眼睛缓缓睁开,发出苍老的声音:“轮回锁,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