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城的夜雾裹着丹药的甜香,韩石站在“百草巷”的青石板路上,望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羊皮纸。纸页边缘画着个狰狞的鬼面,下方用血字写着:“暗渊阁·黑市拍卖会,酉时三刻,西市废窑。”
这是他在擂台区连胜五场后,收到的第二封邀请函。第一封来自“万宝阁”,许诺以高价收购他手中的“赤焰花”;第二封便是这“暗渊阁”的黑市邀约——据说这里的拍卖品多为“见不得光”的宝贝,要么是偷来的宗门秘宝,要么是冒险者从秘境中抢来的残物,甚至有传闻说,曾有人在这里拍到过“筑基丹”的主药“九叶朱果”。
“韩哥,这地方……”张铁缩着脖子,望着巷子尽头那扇半掩的青铜门,“我听说暗渊阁的老板是‘血手阎罗’,杀人不眨眼的。”
菡云芝轻轻拽了拽韩石的衣袖:“韩哥,要不……我们别去了?”她望着韩石腰间的“厉铁”木牌,又看了看他掌心的石锁,“你今日在擂台上露了脸,要是被有心人盯上……”
韩石摇了摇头,将木牌摘下塞进怀里:“无妨。我易了容,又用石锁遮了修为,没人能认出我。”他摸了摸脸上的易容面具——这是他用从黑市买的“人皮膏”混合草汁调制的,能暂时改变容貌和气息,“再说了,黑市拍卖的药材,说不定有我们需要的。”
三人穿过幽深的巷子,青铜门后是一条潮湿的地道,墙壁上嵌着发光的“夜明珠”,将四周照得忽明忽暗。地道尽头是个巨大的地下大厅,数百张木桌围成圈,中央搭着拍卖台,台上悬着盏“琉璃灯”,灯油燃烧时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入场券。”守在门口的络腮胡汉子递来一张铁牌,上面刻着“鬼面”二字,“今日拍品共三十六件,价高者得,现金或等价物均可。”
韩石接过铁牌,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张铁和菡云芝坐在他两侧,尽量降低存在感。
“第一件拍品,‘玄阴草’!”
拍卖师掀开幕布,一株通体漆黑的草药被托上台。草叶上凝着霜花,根部泛着幽蓝光泽。
“玄阴草,三阶阴属性灵草,可炼制‘玄阴丹’,提升筑基期修士的阴神之力!”拍卖师高声道,“起拍价,五百下品灵石!”
“五百五!”
“六百!”
“七百!”
竞价声此起彼伏。韩石望着台上的玄阴草,指尖轻轻敲了敲石锁——这株草的灵气虽浓,但药性偏寒,对他的体质而言,不如“赤焰草”温和。他暂时按兵不动。
第二件拍品是“火鬃狮的獠牙”。拍卖师介绍:“此獠牙取自五阶妖兽火鬃狮,蕴含狂暴火属性,可炼制‘破障丹’,助修士突破瓶颈!”
“一千!”
“一千二!”
“一千五!”
价格一路飙升。菡云芝小声道:“火鬃狮的獠牙太霸道,普通修士根本炼化不了,买了也是浪费。”
韩石点头。他需要的,是能温和滋养经脉、辅助筑基的药材。
直到第七件拍品上台,他才微微坐直身子。
“各位道友,接下来这件,是‘赤焰草’。”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此草产自万火山核心地带,百年一开花,蕴含纯阳火灵,是炼制‘赤焰丹’的主药!起拍价,八百下品灵石!”
台下瞬间安静。赤焰丹,那是能让炼气圆满修士冲击筑基的丹药!
“八百五!”
“九百!”
“一千!”
张铁攥紧了拳头:“韩哥,这草……”
韩石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望着台上的赤焰草,叶片呈赤红色,叶脉中流淌着金色的光带——这是上品的赤焰草!若能拍下,配合他之前收集的“冰魄花”,或许能大幅提升筑基成功率。
“一千二!”
“一千五!”
“两千!”
价格很快突破两千。韩石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他今日带了三千块下品灵石,是之前在擂台赢的加上卖赤焰花的积蓄。若再高,恐怕……
“两千五!”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韩石转头,看见二楼包间里坐着个穿月白道袍的女子,面容被面纱遮住,但气质清冷如霜。
“是她?”菡云芝也看见了,低声道,“是‘百草堂’的‘素手医仙’,林清雪。她可是丹道天才,怎么会来黑市?”
韩石没有说话。他知道,林清雪的出现,意味着赤焰草的争夺会更激烈。
“三千!”林清雪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千下品灵石,足够买下一座小型洞府!
拍卖师兴奋地搓着手:“三千!还有没有更高的?”
韩石望着台上的赤焰草,又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他咬了咬牙,举起铁牌:“三千一!”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鬼面”。
林清雪的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随即放下:“三千五。”
韩石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了。但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石锁突然微微发热——他这才注意到,赤焰草的叶片背面,有一道极浅的金色纹路!
“这是……”他眯起眼睛,运转石锁的灵气,将感知延伸到叶片上。
“伪灵纹!”石锁传来一道微弱的意念,“此草曾被注入过‘伪灵液’,看似上品,实则药性已失三成。”
韩石心中一凛。若不是石锁提醒,他差点被表象迷惑!
“三千五。”林清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韩石缓缓放下铁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转向张铁,低声道:“去后面看看,有没有‘冰魄花’。”
冰魄花,与赤焰草同为筑基丹辅药,性寒,能中和赤焰丹的燥性。若能找到未被污染的冰魄花,即便没有赤焰草,也能勉强冲击筑基。
最终,赤焰草被林清雪以三千五的高价拍走。韩石则在后续的拍品中,以八百灵石拍下了一株“冰魄花”——虽然是下品,但胜在纯净,没有伪灵纹。
离开暗渊阁时,夜雾更浓了。韩石将冰魄花收入储物袋,望着天星城的灯火,心中感慨万千。今日虽未拍到赤焰草,却避开了一场可能的陷阱,还意外得了冰魄花——这或许就是石锁的用处吧。
“韩哥,”张铁挠了挠头,“那林清雪……是不是认识你?”
韩石摇头:“应该不认识。”他摸了摸怀中的石锁,“但她的眼神,让我有些在意。”
菡云芝轻声道:“或许……只是巧合。”
但韩石知道,这世上没有巧合。修仙界的每一次相遇,都可能藏着未知的因果。他望着远处的升仙台,那里的灯火依旧明亮,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下一次的机缘,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