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合理？
瓦列里安活了将近一千年，头一回听到这两个词是从一个“猎物”嘴里说出来的。
而且，这个猎物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主宰一切的王！
他那张维持了几个世纪的优雅假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机舱里的空气，冷得能结出冰碴子。
林晚星在后面急得都快哭了，她死命地拽着陈凡的道袍后摆，疯狂用眼神示意：大哥！别骚了！对面是boSS！会死人的！
陈凡却像是背后没长眼睛，完全无视了她。
【我靠！这老吸-血鬼cpU是不是干烧了？怎么一脸404找不到页面的表情？】
【不就是签个还款协议嘛，至于这么惊讶？你们西方人做生意不都讲究契约精神吗？】
【看来天庭的跨国业务还是有待加强啊，这帮老外连咱们信贷部的威名都没听过，这KpI怎么完成？回去要给玉帝提提意见了。】
陈凡的内心戏那叫一个丰富。
瓦列里安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
他那双紫色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年轻人，你的幽默感……很特别。”
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的威压，如同海啸般朝着陈凡扑面而来！
这股威压不再是单纯的气势，而是带着实质性的精神冲击！普通人在这股威压下，瞬间就会心神失守，变成一具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
林晚星闷哼一声，感觉大脑像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捅了进去，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哼！”
陈凡冷哼一声，体内的功德金丹滴溜溜一转，一道温暖的金光瞬间将他和林晚星护在其中。
那股恐怖的精神冲击，撞在金光上，就像浪花拍在万吨巨轮上，连个响儿都没听见就消失了。
“哎哟！”陈凡夸张地揉了揉太阳穴，“老先生，年纪大了就不要随便放电，容易闪到腰。”
他一脸嫌弃：“你这精神攻击，还没我手机信号强呢。想吓唬谁呢？”
瓦列里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看出来了。
这个东方小子，有古怪！他身上的那股力量，纯粹、浩瀚，对自己这种黑暗生物有着天然的克制！
“看来，我确实小看你了。”瓦列里AN的声音冷了下来，“但这里是我的领地，我的城堡。在这里，我就是法则。”
“哦？是吗？”陈凡掏了掏耳朵，“那你的法则里，写没写怎么处理不良资产啊？”
“你！”
瓦列里安第一次语塞了。
他感觉自己跟这个年轻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当场开片的时候。
一个轻柔、悦耳，带着一丝丝魅惑的女声，从瓦列里安的身后响起。
“父亲，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让他们一直待在这堆废铁里吗？这可不符合我们勒森布拉家族的待客之道。”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哥特式长裙的年轻女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瓦列里安的身后。
她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得像最高档的牛奶，一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卷发垂到腰间。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人偶，却又比人偶多了几分活色生香的魅惑。尤其是那双同样是紫色的眼眸，像是藏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灵动而好奇。
黑色的长裙是低胸的设计，露出了她那惊心动魄的锁骨和一片晃眼的雪白。裙摆之下，若隐若现的是一双被黑色丝袜包裹的、笔直修长的腿。
整个人，就是暗夜里盛开的最娇艳的玫瑰，危险又迷人。
【我丢！正主没搞定，又来了个小的！】
【这身材……啧啧，西方人就是发育得好啊！这要是穿上旗袍，不得原地爆炸？】
【就是看着有点营养不良，脸太白了，一看就是天天熬夜打游戏。道爷我这有祖传大力丸，一颗下去，保证她面色红润，夜夜笙歌……呸！是夜夜好眠！】
陈凡的视线，非常诚实地在女孩身上扫了一圈。
林晚星感觉自己腰间的软肉又是一痛。
她一边抵御着脑海里的眩晕感，一边在陈凡腰上狠狠地拧了一百八十度！
“嘶——”陈凡倒吸一口凉气，“林总管，你谋杀亲夫啊！”
“闭嘴！”林晚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对面的女孩，也就是瓦列里安的女儿，伊莎贝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那双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
她对那个被父亲威压笼罩，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心跟女伴打情骂俏的东方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父亲。”伊莎贝-拉走到瓦列里安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契约’已经回来了，这是好事。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边品尝今年的‘血色浪漫’，一边慢慢谈，不是吗？”
瓦列里安感受着女儿手臂的柔软，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凡。
“好吧。”他重新挂上了那副贵族式的微笑，“我美丽的女儿说得对。两位，请随我来吧，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带着伊莎贝拉，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机舱门口。
仿佛他们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机舱里，只剩下陈凡和林晚星，以及地上躺尸的银发妞和一地的狼藉。
“走吧，林总管。”陈凡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去看看这老吸血鬼的窝，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回头好一起打包清算。”
“你疯了！我们快跑啊！”林晚星快急死了，“那是鸿门宴！你还真敢去啊？”
“跑？”陈凡乐了，“往哪跑？这荒山野岭的，手机都没信号。再说了，”
他凑到林晚星耳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道爷我一百万功德在手，心里一点都不慌。今天，我就教教这帮老外，什么叫东方的神秘力量，什么叫……暴力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