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解何为蒸汽机,但他明白柴中丞正在筹划重大改革,若无要事,实在不该打扰。
正是如此。
诸位可随扶苏殿下去朝宫听讲。
陛下有令,待他与中丞商议完毕,自会指明大秦强盛之路。
陛下说要让大秦成为强国!
赢磊心潮澎湃。
他深知陛下为强国夙夜操劳,中丞大人为大秦未来殚精竭虑。
自己能做的,就是保障他们饮食无忧,守护他们不受干扰。
陛下,中州发展历程微臣已讲述完毕。
若有不解之处,容后再细细研讨。
嬴政疲惫不堪。
他不仅要聆听,还需记录、思考、判断,比柴髙更为劳累,却也更加振奋。
不仅找到了大秦发展方向,更从柴髙处获知中州兴衰之道,完全领会了其深意。
柴爱卿,你所言中州历史,在朕看来实为一部血泪史。
岂有此理!两个游牧部族与区区岛国,竟令中州蒙受如此重创。
在朕这一朝,绝不容许此等事发生!
“爱卿既言那岛国乃徐福所寻之扶桑,此事便更易着手。
大秦新建楼船即将竣工,首航之地自当为此岛。
朕麾下雄兵无数,卿所提移民之策亦属必要!”
嬴政面沉似水,身为中州之主,他绝不容外敌在此放肆。
既有前仇旧怨,便休怪大秦铁骑踏平彼邦。
杀戮与迁徙势在必行——柴髙之策甚妙,岛上土着当尽数肃清,余者押回大秦熔于一炉。
“陛下屡问微臣所欲,臣既知中州千年劫难,自当竭力阻其重演。
若论宏愿,唯愿华夏永绝外侮;私心所向,便是以军靴碾碎昔日 ** 中州之国的疆土。
”
“善!既与朕同心为国,便共铸强秦!”
始皇帝执起案头竹简,其上所载要事,将为后世 ** 指明方向。
听闻柴髙所述中州血泪史,这位统治者怒不可遏——匈奴肆虐,五胡横行,蒙元践踏, ** 误国,列强瓜分,倭寇猖狂……累累 ** 令他【敏感内容较多】
大秦变法虽已废除连坐与徭役,但改革仍需深化。
柴髙铲除两大祸患后并未懈怠,他追求的是中州万世昌盛,未必拘泥于秦之名号。
嬴政通过柴髙所述后世见闻,领悟到真正强大在于民族整体强盛。
这非一国之力可成,需整个中州民族共同崛起。
如何使中州真正强盛?始皇帝抛出这个常人难以作答的难题。
柴髙回应道:强盛需武力、经济、科技等多方面协同发展,更要让全体国民共同强大。
二人共识在于:当前大秦尚有许多子民未能温饱。
柴髙提出土地改革构想,却顾虑触动贵族利益会重蹈王莽覆辙。
始皇帝敏锐察觉其中风险:若贵族集体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改革需循序渐进,首先在军中试行土地新政,以此保障中州稳定。
嬴政清醒认识到:维系大秦需平衡农民与贵族两大阶层利益,激进改革恐引发动荡。
即便动用武力也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但如果贵族阶层集体反抗,大秦同样难以承受。
一个贵族的叛乱往往会波及大片地区,毕竟这个时代并非由农 ** 导政权。
说得直白些,若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贵族联合反抗,大秦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但若换成同等数量的农民,他们绝无成功的可能。
因此,大秦现行的土地制度虽有弊端,可若按柴髙提出的土地改革推行,结局必然如同王莽的新朝一般,彻底覆灭。
如今的农民愚昧无知,缺乏辨别政策优劣的能力,真正的决策权仍牢牢掌握在少数贵族手中。
“说句难听的话,朕若贸然更改土地政策,明日朝堂上便会少掉大半臣子,朝廷还如何运转?中丞,你这是生搬硬套未来的模式,朕绝不能答应!”
柴髙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过于依赖中州未来的经验,这确实是他的致命弱点。
毕竟时间会检验一切政策的成败。
“此事尚可再议。
大秦目前有三条出路:其一,强军备战,唯有武力强大,后续才有谈判的资本!”
始皇帝的话铿锵有力。
确实,若无强大的军力支撑,再庞大的帝国也只会沦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其二,闭关锁国,先稳定国内经济,再图谋对外扩张。
这或许更为稳妥。
”
“中丞为何不提第三条路?莫非你担心无法驾驭战争机器?大秦能一统六国,靠的正是这一策略,为何你不敢直言?”
柴髙暗自叹息,他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始皇帝提及此策。
前两条路相对温和——强军未必意味着对外征战,亦可震慑内外;闭关锁国虽似龟缩,却也暗藏反击之机,与后世清朝的策略类似。
可惜,当时的统治者未能意识到自身武力薄弱,最终被列强的炮火轰开国门。
“想让大秦百姓有田可耕并不难,打出去便是!何时大秦人的血性被磨灭了?中丞,你难道忘了自己身为中州人的身份?还需朕来唤醒你的热血吗?”
始皇帝眼中满是讥诮。
柴髙心中刺痛,他虽谨慎,却非懦弱。
只是后世的思想禁锢太久,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份热血是否还能沸腾。
“我认为应当保留原有土地制度,同时逐步推行新政。
可以采用赎买方式缓慢收回贵族土地,绝不能一次性剥夺,那与强盗行径无异!”
始皇帝未加思索便否决了柴髙的提议。
柴髙暗自叹息,看来并非所有改革都能顺利推进,尤其是触及贵族根本利益时。
他忽略了皇室本身就是最大的贵族。
若无法保障皇权利益,又怎能指望始皇帝支持?王莽新朝便是前车之鉴,土地政策若操之过急,只会引发动荡。
因此,始皇帝果断驳回建议。
这是柴髙首次遭遇政策否决,意味着此番谋划徒劳无功。
“既如此,不妨转向对外扩张。
但前提是内部必须稳定,如此方能开疆拓土,这也完全符合大秦需求。
”
柴髙退而求其次提出中策。
其实始皇帝统一六国时已有此虑——天下土地有限,若持续分封,终将无地可封。
大秦早已推行年俸制,如同后世养老金。
即便将士解甲归田,仍可凭军功领取岁俸维持生计。
此番改革实为延续旧制,仅在新政中增设选项:允许以俸禄替代土地。
具体而言,将士可自由选择:或待国有闲田时兑换土地,或以军功直接换取俸禄。
两者可灵活转换——今日以军功领俸,他日若国土扩张,仍可改换为土地。
若愿终身领取俸禄亦无不可。
如此既安将士之心,又助长大秦扩张野心。
新贵们亦无损失,只要始皇帝在位,便无人敢生异心。
无人反抗,自然无需大开杀戒。
柴髙早虑及此,但关键仍在于确保大秦持续扩张的决心。
“爱卿无需多虑,朕从未放弃征服四海之志。
终有一日,整个天下皆将臣服于大秦!”
“若天下疆土尽归大秦仍不敷分配,陛下又当如何?”
柴髙问出这个看似精明实则迂腐的问题。
这恰是丧失锐气者的通病——总在忧虑资源枯竭,却不敢放手开拓。
“中丞曾言地球不过是一颗星辰,那咱们何不攻占第二颗?我看中丞的笔记里提到浩瀚星空中遍布星球,既然大秦疆域不足,那便挥师天外!”
柴髙哑然,这便是始皇帝的雄浑气魄,难怪他能成就千秋霸业,这种胸襟确非自己所能及。
新政的魄力正在于此,柴髙对此深信不疑——只要大秦内部稳如磐石,若想开拓更广袤的天地,便随大秦铁骑一同征伐便是。
随后便是紧锣密鼓的选才之策。
对此始皇帝毫无异议,毕竟治国良才从来多多益善。
此时的大秦方才一统六国,新纳的疆土亟待开垦。
土地需人力耕种方有产出,故将田亩分予农户耕作方为上策。
分封新贵领地,正是要借他们之手妥善分配耕地。
简言之,朝廷将土地赐予贵族,贵族再分派给农户耕作。
此事本不复杂,但若分配全凭个人好恶,压迫便由此滋生。
此事须得言明:大秦须制定明确的浮动标准。
若放任私心妄为,必生祸端,尤以作物规制为甚。
后世皆知那条铁律——一国人口需对应足量耕地供养,此乃不可逾越之界,低于此数必致动荡。
待柴髙阐明这些,始皇帝陷入沉思。
并非难以接纳,而是在权衡新政推行的阻力。
无论如何,绝不能因变革而动摇国本!
末十日间,二人未再论史,只全力构划当世大秦的蓝图。
然这般宏图终究非一人苦思可得,正如昔年大秦诸政皆需试错,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柴髙所献之策亦需验证。
始皇帝与柴髙的决策难代表万众之意,故须将新政置于朝堂供群臣议定,择一地先行试推,以观成效。
不可谓后世经验尽皆成熟,彼时之制亦是摸着石头过河,与此世相同,皆在为神州强盛而求索。
直至暮色四合,柴髙方踏出秦川宫。
他的现身令众臣为之一振,总算得见活人。
赢磊步履生风,转眼便将柴髙独自撇在宫门之外。
柴髙暗自腹诽:你算老几?陛下的龙体才是重中之重!他无奈地摇头,分明是始皇帝在逼着他出谋划策!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给大秦寻到条出路。
这法子未必尽善尽美,但要让大秦强盛起来还是大有可为。
让百姓吃饱穿暖只是根基,在这基础上推行变革才是根本,最要紧的是让国家真正强大起来。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政策?关键是要不断调整,给大秦创造最好的发展机会。
只要方法得当,大秦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对此柴髙深信不疑——在他的规划下,强大的军备日渐完善,新技术层出不穷,教育事业也遍地开花。
虽说已做了不少事,可始皇帝仍不放过他。
他就像被绑在战车上冲锋陷阵,好在与始皇帝早有约定:即便犯错也不至于掉脑袋,这就是他与商鞅最大的不同。
毕竟所有计划都向始皇帝交了底,再加上扶苏是他学生,以这位公子的秉性,断不会要他的性命。
想通这点,柴髙心里踏实多了。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始皇帝非要对外扩张?
这大概就是 ** 霸气与自己保守理念的冲突吧。
他倒觉得正常,毕竟自己确实少了那份睥睨天下的气魄。
不过始皇帝还是给了他最重的承诺:只要不负大秦,大秦永不弃柴髙。
如今柴髙才算真正安心,至少不必再担心嬴政猜忌。
他要的不过是君王支持,好为饱经苦难的中州百姓谋福祉。
那些来自未来的见识都已传授给嬴政,现在的始皇帝究竟是古人还是穿越者,连柴髙都说不清了。
但他清楚一点:既然始皇帝没有拒绝,就说明愿意改变现状。
熟读史书的柴髙深知这位 ** 的能量,更明白这场变革的分量。
若能配合得当,足以让历史车轮飞速前进。
至于会不会步子太大——那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