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整个人的压力非常大。
她肩上扛的，是整个团队的未来。
现在女团的斗争真的很激烈，twice，红贝贝，粉末，女朋友……全都不容小觑。
只要一次回归拉胯，那她们也就可以说跟那个位子无缘了。
“不对，那个动作不是那样的！欧尼，你的肩膀要使劲啊，重来一遍！”
“夏天，你手臂的角度不对，再往下一点，重来！”
“不齐，重来！”
“再来一遍！”
“感觉不对，重来！”
“……”
在一次次的“再来一遍”和“重来”中，整个练习室的氛围变得分外凝重。
年龄大的姐姐们知道陆夏心中的压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努力配合，而年纪小的妹妹们则是疯狂看眼色。
汗水顺着陆夏的下颌线滴在地板上，她盯着镜子里歪歪扭扭的队形，声音已经带上了哑意：
“最后一遍，谁再错今天就别想走。”
“夏夏。”队长exy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现在是凌晨一点。”
陆夏猛地回头，眼底布满红血丝：“我知道。”
“夏夏，你先停一下吧，你今天很久了让大家休息一下。”
练习室的镜面映出exy站在后排的身影，她声音不高，却让重复了二十遍的音乐骤然卡壳。
陆夏转过身时额发还在滴水，运动服后背早被汗浸透。
“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回归了，刚才副歌还是不齐，怎么有时间休息？”
“是不齐，但我们大家都会放在心上练的，现在已经不是靠你在这重复的说能解决的。”
exy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缩着肩膀的忙内。
“夏夏你有点太焦虑了。”
“从半小时之前，你就没好好听人说话了。”
“夏天刚才解释手臂角度是因为关节旧伤，你直接打断说‘我不管原因’”
“现在是管原因的时候吗？”
陆夏猛地提高声音，练习室的回音让几个妹妹下意识往后退。
“回归在即，打歌舞台上镜头会管谁有旧伤？欧尼，你是队长，你该比我清楚一次失误意味着什么！”
“我清楚，所以我更清楚现在所有人都快被你逼垮了。”
exy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她指着镜面墙。
“你自己看，从六点到现在已经快五个小时了，除了‘重来’你说过一句‘休息’吗？”
“大家身体都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不适。”
“大家都有低血糖，宣仪和潇潇的身上还有旧伤，这些你都没有关注。”
“那不然呢？”陆夏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现在松一秒，舞台上就可能错一步！”
“我们跟红贝贝差多少？跟twIcE差多少？你是队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知道，夏夏，我们都想拿一位，但一位不是这么拿的。”
“不这么拿怎么拿？”
陆夏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的压力像火山一样喷发。
“等对手把我们碾成粉末吗？年末的成绩你忘了吗？那些有分量的奖我们一个也没拿到，难道你想永远被别人踩在头上吗？”
“而且现在的市场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回归的这个曲风不是大众所推崇的主旋律，如果我们再有失误，这次回归就完蛋了！”
“夏夏，我知道你的压力，但是。”
“负责任不是把所有人拖垮！”
exy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先不说其他人，你就看看你自己，！这三天你睡够十个小时了吗？”
“你昨天下午练到低血糖差点晕倒，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爱这个团队？”
“到时候大家都垮了，上不了台那就能叫为观众负责了吗？”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陆夏心里，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把杆，发出沉闷的响声。
练习室里鸦雀无声，成员们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空调的风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盘旋。
陆夏别过脸，喉结滚动了几下，干涩的嗓子发出低哑的声音：
“我只是不想输。”
exy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忽然叹了口气。
刚才的锐利褪去，语气软了下来：
“我也不想输。”
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陆夏的胳膊。
“夏夏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
陆夏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在地板上。
“你看。”exy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糖纸，是陆夏平时低血糖吃的那种.
“昨天你晕的时候，给大家都吓得够呛，今天来练习的时候，大家都带了糖。”
“还有今天练舞的时候，苞娜的嗓子疼得发不出声，还是跟着跳完了全程。”
exy把糖剥开，塞进陆夏嘴里。
“我们都在扛，我们是一个团队的，你不要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我们也不想让你更累。”
甜味在舌尖散开，陆夏吸了吸鼻子，转身抱住exy，把脸埋在她肩上闷闷地哭。
“欧尼，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我害怕我做不好，对不起你们。”
“傻瓜。”exy拍着她的背，声音是格外的温温柔柔。
“我是姐姐也是队长，哪有让妹妹一个人扛所有事的？”
“你忘了我们出道时说过什么？要一起站到最高的地方去，你一直不是一个人。”
她抬手擦掉陆夏的眼泪，指尖带着暖意：
“今天先到这，让大家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九点再来，我们一起，陪你扣着细节，好不好？”
陆夏点点头，抬头时眼睛红红的，却亮了些。
她看向成员们，声音还有点哽咽：“今天……对不起，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夏天犹豫着开口：“欧尼，其实我还能练的……我今天练的的确不好…”
“听话。”exy笑着打断她，“养足精神，明天才能跳得更有力气。”
成员们收拾东西时，陆夏看到exy扶着程潇。
看来今天高强度运动，程潇的腰伤有一点犯了。
她走到程潇和exy身边，低声说：“欧尼，对不起。”
exy抬头冲她笑，程潇也是一副没关系的样子:
“道歉就免了，我们是一个团队的，真的抱歉的话，明天多带点咖啡来赔罪吧。”
陆夏连忙点头，随后也笑了，眼角还挂着泪，却比刚才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