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玄山镇南街的坊市已是人声渐起。
这条青石板铺就的窄街两侧，挤满了各式摊贩。有售卖普通山货药材的镇民，也有零星几个气息驳杂的散修，面前摆着几件光芒黯淡的法器、符箓或是用玉盒盛放的灵草，但大多品相低劣，鲜有人问津。
空气里混杂着泥土腥气、药材的苦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喧嚣而真实。
林风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灰布衣裳，脸上刻意抹了些尘灰，背着药篓，低头混在人群中。他小心运转着《通天经》敛气术，将修为维持在比凡人稍强一些的水准，毫不起眼。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以“卖家”的身份踏入这里，心中不免有些警惕和新奇。
他没有选择那些需要缴纳费用的固定摊位，而是在坊市末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寻了处无人注意的空隙，铺开一块粗布，然后将那个装有“淬体液”的陶罐小心取出，放在布上。
他没有吆喝，只是安静地坐在后面的石阶上，低垂着眼睑，如同一个初次出来售卖山货、腼腆不安的乡下少年。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流熙攘，却无人在他的摊前停留。旁边的摊主，一个售卖兽骨的老汉，斜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显然不看好这灰头土脸的小子能卖出什么好东西。
林风并不急躁，灵觉悄然散开，捕捉着周围的谈话声、议价声，默默学习着此地的规则和氛围。
“嘿，小子，你这罐子里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一个粗嗓门响起。
林风抬头，见是一个满脸横肉、带着刀疤的壮汉，修为约莫炼气二层，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审视。
“自家熬制的淬体液，用于药浴，能舒缓筋骨疲劳。”林风声音不高，语气平实。
“淬体液？”刀疤汉嗤笑一声，“这玩意儿哪个药师不会熬？能有什么效果？别是拿烂树根糊弄人的吧？”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那陶罐，动作蛮横。
林风手指微动，但立刻压下反应。此刻冲突，暴露实力，得不偿失。
就在那刀疤汉的手即将碰到陶罐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且慢。”
一个穿着干净棉布长袍、山羊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走了过来。他先是瞥了刀疤汉一眼，淡淡道：“王老三，坊市的规矩，不买就别乱动。”
那叫王老三的刀疤汉似乎有些忌惮这老者，讪讪地收回手，嘴上却不服软：“吴先生，我这不是怕这愣头青拿假货糊弄人，坏了咱们坊市的名声嘛！”
吴先生没再理他，目光转向林风，尤其是在那陶罐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蹲下身，和气道：“小友，可否让老朽一观？”
林风点头，将陶罐推过去少许。
吴先生并未用手触碰，而是凑近了些，仔细嗅了嗅那药膏的气味，又观察其色泽纹理，甚至还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探入膏体中稍蘸取一点，放在眼前细细查看。
片刻后，他眼中讶色更浓